【呂先生，你好。】
呂言不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憑空浮現在眼前的字幕了。
他也清楚，在自己展現出力量以後，三體文明肯定會再次來聯繫自己。
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都不帶拖延的。
「有什麼事麼？」
【尊敬的呂先生，我是三體文明的現任元首，我謹代表三體文明全體對你，以及你背後的偉大文明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看到這裡，呂言不由得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意。
他知道，三體人的文化里，沒有謊言。
哪怕與人類文明接觸了數百年，也只不過是學會了隱瞞而已。
因此他們既然這麼說，就代表真的是這麼想。
這也很正常，呂言不說明的話，誰能想到他是來自其他世界的存在？
從三體文明的視角來看，呂言就是高等文明派到地球上的代言人。
畢竟呂言施展出來的力量，讓他們無法理解。
而在唯物的世界中，無法理解，往往也就意味著比自身更強大。
面對比自身更強大的文明，產生敬畏是必然的。
呂言也懶得澄清這個誤解。
反正，不管他背後有沒有更強大的文明，對於三體文明來說，都無法抗衡。
呂言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心地說道。
「你們這會跑出來，就為了跟我說點客套話？」
【尊敬的呂先生，為了表示對你的尊敬，我們的星際艦隊將會立即返航，並且召回地球以及正在前往地球的所有智子。】
「就只是這樣？」
【我們的坐標已經暴露，我們必須要儘快尋找新的家園，請原諒我們不能將詳細信息告訴你。】
不得不說，三體人這種大大方方的交流方式，確實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反正智子是直接投影到視網膜上，呂言索性直接閉上了雙眼。
他想了想，開口說道：「不用返航了，到地球上來吧。」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太陽系還是挺大的，可以給你們留一顆行星。」
呂言的想法也很簡單。
反正有他在，人類文明也不可能被三體文明給毀滅掉。
終究有著三分鐘的限制，絕大部分時候，也只能將呂言看成是個普通人。
因此對他而言，人類文明越強，他完成任務就越輕鬆。
只有兩個文明挨在一起的話，人類文明才能最大限度的吸收三體文明的養分，從而壯大起來。
沒見在原著中，人類文明在獲得了三體文明共享的知識後，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脫胎換骨了嘛。
至於說兩個文明挨在一起，會不會有什麼後患？
不是呂言看不起三體人。
坦白說，就三體這種老實人文明，如果不是科技水平有優勢的話，怕是會被人類文明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千萬不要懷疑人性的惡意。
呂言甚至覺得，大概率到後面，三體文明想要延續下去，都還得靠他出面才行。
【很感激你的幫助，但我們害怕你，不敢冒險。】
「人類已經知道了三體文明的存在，你們就算能全體遷徙，又有什麼意義。」
黑暗森林法則，註定了一個文明在發現另一個文明的時候，只能選擇消滅對方。
躲是躲不了的。
用玄學一點的說法，在一個文明發現另一個文明的時候，兩者就有了因果。
就歌者那種還算不上頂級的文明，都已經擁有了對觀測進行追溯的能力，更別說發展到更高級別的文明，會有多恐怖了。
三體文明當然也清楚這一點。
可惜有呂言在，三體文明想要消滅人類文明是做不到的。
更何況，對三體文明來說，現在更麻煩的問題，其實是呂言本身。
他們對呂言一無所知，誰敢肯定他們去地球不是自投羅網？
沉默了許久後，呂言的視網膜上才再次出現了字幕。
【我們需要考慮一下。】
「可以。」
呂言揉了揉眼睛，隨後睜開雙眼：「那就先這樣。」
等了一會，字幕沒有再出現。
呂言這才轉過身，看著神色複雜的羅輯等人。
他們沒有離開，也不敢主動對呂言開口。
如果說是個普通人，像他那樣對著空氣說話，在場眾人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覺得這是個傻子。
可是在見識過呂言那種超自然的力量以後，他們只會懷疑是不是有什麼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存在。
呂言也沒解釋，他習慣性地露出了符合社會期待的和藹笑容。
「可以帶葉老師回作戰中心了。」
「額……是。」
領頭的那名軍人吞咽了一口唾沫，略顯惶恐地回應道。
在場眾人其實都很懵逼，完全不知道呂言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他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剛才發生的一切不是幻覺。
汪淼作為一個唯物主義的科學家，他此刻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從呂言這得到答案。
然而他張了張嘴，卻沒有敢發出任何聲音。
羅輯深吸了兩口氣，壯著膽子走到呂言身旁。
「我現在相信了，你沒有騙我。」
得知了自己的夢中情人真實存在，慘烈的車禍，還有呂言剛才那種非人的表現。
真要說的話，羅輯今天受到的精神衝擊，可不比汪淼小到哪裡去。
「走吧。」
……
一行人乘坐直升機，返回作戰中心。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
可不論是羅輯還是汪淼，亦或者那幾名軍人，精神狀態都還是相當清醒。
只能說，今天發生的事情，他們或許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消化掉。
一路上，葉文潔都是一言不發。
但她卻並沒有低垂著腦袋，反而是直勾勾地盯著呂言。
一直到兩名軍人押著她走下機艙的時候，她才對著呂言鄭重地說道：「謝謝。」
嚴格說起來，葉文潔這位ETO的統帥，才是最早領悟出黑暗森林法則的人。
呂言的出現，讓她覺得，或許這個宇宙也並沒有那麼黑暗。
即便，這一切都還只是她的猜測。
停機坪外，史強叼著一根煙，倚靠在吉普車的車門上。
在看到呂言他們下來以後，連忙朝著他們瘋狂揮手。
「呂老弟，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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