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前輩他也是願意的。”
輪迴之血形成陣法，在老者的四周升騰而起，蕭索的輪迴氣息將老者團團縈繞。
“噗！”
老者口中吐出一道烏光，身上的冰柱也慢慢化成冰水，緩緩流下，原本閉合的雙目，此時也已經緩緩睜開。
“輪迴血脈之血？”
老者精氣神顯然要遠遠的超過之前，此時竟然能直接感知到輪迴血液。
葉辰連忙伸手將老者攙扶着半坐在地上。
“輪迴之主您怎麼可以……”
老者卻一臉震動的看着葉辰，更是要起身給葉辰行跪拜之禮。
葉辰嘆了口氣：“前輩，我用輪迴之血將您的全部生機逼出，您有什麼要託付的儘管交託與我。”
老者眉宇之間全是謙卑，弓着腰說道：“您如此說，當真是折煞屬下了。”
葉辰此時也不再跟老者客套：“你是陰陽神殿的哪位前輩？”
“老朽不才，未能列席至高，只是區區一神使者。”
雖然如此介紹着，但是能夠引動陰陽雙魚異象，而且又能被上一世輪迴之主挑做傳信人，顯然也並沒有他口中那樣簡單。
“嗯……”葉辰沉吟着，並沒有急於詢問此人的情況。
“老朽名喚楚不該，位列神使。”
老者繼續自我介紹着，當他提到神使的時候，眉宇間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陰陽神殿最爲繁盛的時候，他們以前，是那樣高高在上的受人膜拜。
而如今……
懷念起從前，老者的表情顯得有些異變，以前都過去了，而自己註定看不到陰陽神殿的未來。
“楚神使，您爲何會出現在玉寒城，又爲何被禁錮在那裏？”
葉辰仔細回憶着玉寒塔的陰陽雙魚石門，要是說陰陽神殿跟玉寒城毫無關係，他自然是不相信的。
“其實，玉寒城，便是我們陰陽神殿的一處連通所。”楚不該說道，“當初我們神使溝通外界，有多處這樣的連通所，來防止世人的窺探。”
“原來如此。”
“只是，後來因爲那件事……”楚不該面色有些悽苦，陰陽神殿也是從那件事之後，開始衰敗，繼而走向了隱祕。
“什麼事？”葉辰着急的問道。
“當初……”楚不該的神色悠悠的看向遠方的青峯，記憶彷彿又回到了那個時候。
葉辰眼看着他這幅落寞，後悔的神色，不忍打擾與他，只能靜靜等着他。
“當初，陰陽神殿鼎盛之時，我們分爲幾派勢力，每一派並存且毫無關聯，我們這一派曾有諸多神使，而殿中藏有一祕法，可窺太上世界，可探未來。”
“當年輪迴之主隕落之後，交代我們之中的一部分佈局，漫長歲月之中，我們這一派心生貪婪，想要窺伺太虛和因果，所以，我們便集合神使的神通之力，通過祕法，想要探知未來陰陽神殿和輪迴之主的因果。”
“你們沒有成功？”血龍忍不住插嘴問道，“難道是因爲反噬所以造成了這種局面嗎？”
“不是，我們不但成功了，而且還得知了一條驚天的因果天報。”
葉辰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希望自己的猜測不是真的，陰陽神殿神使們占卜的跟萬墟神殿並無關聯。
“當初我們自認爲只要在這天地法則之內，我陰陽神殿便是王座，卻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衆多神使，灌輸神通所見識到的天報根本不是什麼陰陽神殿的未來，反而給神殿這一派帶來了近乎滅頂之災。”
“真的應了我的名字，不該，不該。”
楚不該的面色寫滿了悔恨，這麼多年，他一直活在對自己的怨恨裏，冰霜之力的滲透，時時刻刻都是剜心之痛，他沒有第一時間發動神蹟，就是在自我懺悔。
“前輩，此事可能已在佈局之中，不用如此自責。”
葉辰勸說道，倘若是之前，他也一定會認爲是神使們的自作主張，如今，很多事情，串聯起來，才發現是上一世輪迴之主的佈局，所以，這次窺探天機，未必不是輪迴之主的安排。
好在剩下幾派的佈局應該沒有影響。
陰陽神殿的存在越來越撲朔迷離。
“輪迴之主，您也不用安慰我，我們這一派當初占卜出未來因果之後，並不知道爲陰陽神殿帶來了多大的劫難，還曾一度沾沾自喜，認爲我們陰陽神殿是所謂萬墟的劫難。哪怕那個時候，我們連萬墟背後的人都不知道。”
葉辰心頭瀰漫上一層對他們的同情，比起輪迴之主的死亡轉世，這羣神使卻顯得實在太過可悲。
“直到後來，我們才知道，我們那一次窺探天機被萬墟強者知曉，他們竟然下令全力絞殺陰陽神殿。”
一抹了然的神情浮上葉辰的面容，一開始他以爲陰陽神殿隱藏行動是因爲輪迴之主的佈局，現在他終於知曉，這是不得已的行爲。
畢竟比起萬墟神殿來說，陰陽神殿真的是沒有抗衡的實力，二者根本不在同一水平之上。
“因果輪轉，萬墟的強者來的迅猛而強悍，我們折損在他們手上的人諸多。”
楚不該嘆了口氣：“只是當初我們占卜完之後，並沒有來得及告知其他人此番情況，就已經被迫四散而逃。”
“什麼？”
葉辰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他的手指不自覺的蜷縮起來，互相摩挲着，他要冷靜一下，好好想一想這其中的糾葛，如果真的如楚不該說的那樣，那這對未來的整體規劃，將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
不過，爲何齊雲書等人當時沒有告知此事？難道齊雲書不屬於這一派？
亦或者說，這也是輪迴之主的佈局？
畢竟按照楚不該所說，輪迴之主只不過將佈局交給了一部分人，這部分人，以當年自己的實力，必然占卜過未來，應該不會出這個意外。
“輪迴之主，時間流逝，我的生機也在流逝，我怕我真的隕落，這纔不惜出動陰陽神殿的獨有異象，想要吸引門人前來，將信息傳給您。”
楚不該收起了滿臉的悔恨，比起對自己一行人的懺悔，對於萬墟神殿強者，則是滿腔的怨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