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楊軼兩口子一樣，等著看《士兵突擊》這部開年大戲的觀眾不在少數，許多楊軼的書迷，還有很多央視電視劇的忠實觀眾，甚至一些被親朋好友們的討論給吸引的觀眾都坐在了電視機前。

    當然，也有例外，比如楚勤，他是一名普通的公交車司機，忙碌了一天下來，回到家里，唯一的念頭就是泡杯熱茶，泡泡腳，然后舒舒服服地看一場足球比賽。

    八歲的兒子被他培養的，也是對足球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這不，楚勤在看電視的時候，這小子也興沖沖地跑過來，擠在爸爸的身邊要一起看。

    “作業寫完了嗎？”楚勤問道。

    “寫完了！”這小子，目不轉睛、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過，今天這場亞冠的比賽開場比較早，楚勤打開電視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場踢到一半了，沒一會兒，比賽結束。

    “沒了，去看書吧！”楚勤拍了拍兒子的腦袋，笑道。

    “再找找！”小家伙不死心，不知道是看不過癮，還是想逃避學習。

    楚勤優哉游哉地喝著茶，看兒子在按著遙控器，他是知道的，沒有別的比賽，今天所有聯賽都要為亞足協的比賽讓路，而歐洲那邊、國內有直播的比賽，還要等兩個小時之后才開場。

    不過，小家伙按著遙控器，不知不覺來到了中央臺，一段似乎是在吟誦的音樂吸引了他的注意，按到下一臺的手指不由地停了下來。

    這是什么？楚勤也忍不住瞅了兩眼，結果就挪不開眼了。

    《征服天堂》的音樂，配上《士兵突擊》的片頭，有著別樣的魔力，讓人在平淡中感到那種難以抑制的熱血沸騰，讓人在心潮澎湃中體驗著生與死的悲壯。（注1）

    尤其是片頭一群戰士在雨中，抱著鋼槍嘶喊著往前沖鋒，而音樂里也是低沉的嗚鳴，仿佛有種讓人忍不住要站起來向他們致敬的沖動！

    隨著背景音樂的高揚，奇怪的人聲吟唱，配合強健有力的鼓聲，越來越嘹亮的號聲，戰士們在鐵絲網泥坑里匍匐前行、在密集叢林里奔跑、扛著木頭跑步，那一個個拼命的表情，令人肅然起敬。

    這是什么片子？

    楚勤跟全國許多無意間按到這個臺的路人觀眾一樣，產生了好奇心。

    小家伙害怕他爹罵他，看了一會兒，醒悟過來，趕緊繼續換臺找足球比賽。

    “別，按回剛才那個臺！”楚勤看得津津有味呢，結果一閃沒了，他連忙叫兒子換回來，“沒有足球比賽了，就看這個吧！”

    小家伙偷偷瞅了一眼老爹的表情，看到沒有叫他去看書的意思，這才安心地往后一靠，跟他爹一樣，有模有樣地翹起二郎腿，看起了電視。

    “《士兵突擊》？這是什么片子？”片頭過后，楚勤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么電視劇，居然還是第一集！

    他兒子反而聽了這話，眼睛一亮，說道：“爸爸，我知道，這是楊軼寫的一本書，我同桌跟我說過，我可喜歡楊軼寫的故事書了！”

    “你在學校看故事書？”楚勤望了過來，眼神里露出了危險的信號。

    小家伙這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瞠目結舌地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這對父子一邊斗嘴一邊看電視劇，倒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過跟他們不一樣，很多觀眾看《士兵突擊》，是想看陳風塵拍的故事，跟他們看過的原著是否一致，是否也一樣精彩！

    比如遠在羊城的穆鈺誠，作為鴿子王楊軼的鐵桿粉絲，楊軼的作品被搬上電視，穆鈺誠怎么會錯過？

    “楊軼大大生了大胖兒子之后，半年沒有發新書，只能看看他的老作品解解悶。”穆鈺誠長吁短嘆地看著電視。

    《士兵突擊》這部電視劇，劇情發展跟穆鈺誠記憶中的原著差不多，穆鈺誠比較在意的是演員們的演技，比如許三多的扮演者耿廈！

    “都說許三多是新人演員演的，這個耿廈以前還是跑龍套的，也算是逆襲了！”穆鈺誠看著片頭，暗暗嘀咕著，“不知道演得怎么樣！對了，這個片頭誰做的？這么牛批？看得我大晚上的熱血沸騰？”

    不過，電視劇開始之后，鏡頭給到耿廈，穆鈺誠看到耿廈不高的個子、憨厚的面孔，就隱隱覺得這小子還不錯！

    劇情快速地推進著，才六分多鐘，穆鈺誠看到了迷彩打扮的“許三多”在斷了的高架橋上搭木板的一幕。

    “臥槽，傻蛋，別冒險啊！你這是演習，要摔下去的！”穆鈺誠竟然忍不住叫出了聲。

    盡管知道最后許三多沒有死，可是穆鈺誠還是忍不住為扮演者耿廈捏了一把汗。

    不知不覺中，穆鈺誠已經融入了這個故事里，仿佛許三多就是耿廈，耿廈不是在演許三多，他就是許三多一般！

    說不出是耿廈演得好，還是陳風塵這個老油條拍戲拍得好，每一個鏡頭，每一個剪輯，都恰到好處地起到了煽情的效果！

    “他娘的！”穆鈺誠看到耿廈流血的臉龐無力地耷拉向一邊的時候，忍不住眼中都跳出了淚花，他抹了一把眼淚，罵了起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死不了嗎？你這家伙，命跟小強一樣！”

    罵，那是因為感動……

    鏡頭回到了許三多小的時候，故事進程很快，幾個鏡頭，便從許三多備受欺負的童年，過渡到了許三多長大之后，當然，期間兩個哥哥去應征被刷的故事，也都用一種詼諧的敘事方式呈現給了觀眾。

    這些鏡頭還是很搞笑的，只是搞笑中，那家徒四壁的家境，那拮據、無奈、粗魯的老爹，還有三個不中用的兒子，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心酸。

    “拍得是真的好！讓我自己想，我可想不到這么苦……”穆鈺誠都沉默地看著，心里感慨萬千。

    原本他也就想看看許三多的扮演者演得怎么樣，差不多就關電視去玩游戲了，可是，這一看，穆鈺誠就停不下來了。

    回到公交車司機楚勤的家里，楚勤看著史班長到村里家訪的一幕幕，看著淳樸又帶著一點狡猾勁兒的農民，看著灰蒙蒙、土黃土黃的環境，看著人們老土的衣著打扮，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他也是農民的孩子，這一幕幕，讓他想起了他的過去。

    楚勤現在也只是城市的底層小人物，可是，相比起小時候的艱苦，他現在至少環境整潔，過上了有好衣裳穿、有好飯菜吃的生活。

    如果自己這個熊兒子跟許三多一樣，出生在農村，也傻乎乎的啥也不懂，別說踢球了，自己會不會也讓他去當兵呢？

    “爸爸！”他念頭里的熊兒子正在叫著他。

    “什么？”楚勤回過了神。

    “為什么許三多他爸爸要踢許三多啊？爸爸你打我，都不會用腳的！”小家伙問道。

    楚勤樂了，問道：“你想讓我踹你嗎？”

    “不要，我又不是球！”小家伙哇哇地叫了起來。

    人家看電視劇是看劇情，這家伙，看電視劇是看熱鬧啊！

    楚勤笑了笑，接著看下去，他已經被這劇情給吸引了。一開始是許三多那么悲壯地在戰爭中掩護隊友陷入危機，現在又是在說許三多還沒當兵前的故事。

    楚勤很想知道，這個矮個子、沒有什么優點、還很笨的小子，后來是怎么當上兵的。

    但這個時候，他兒子又問了：“爸！”

    “什么？”

    “龜兒子是什么意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