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涵穗,你膽兒肥了?我的話你當耳旁風是不是?!” 于敬亭咆哮,手也伸了出來,對著穗子的腦袋就招呼過去。 楊紅看得眼都不敢眨一下。 要打了,要打了! 這街溜子渾名在外,打女人,他可以的! 他的手伸出去,卻不是對著穗子的臉,而是——脖子上的圍巾? 楊紅都快看對眼了,這啥情況? 于敬亭大手一拽,把穗子脖子上的圍巾拽到腦袋上,在穗子無語的表情里,把她美美的圍巾變成裹腦袋的雞媽媽造型。 “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要么戴帽子,要么就把圍巾蒙在頭上,大冷天的你不怕把耳朵凍掉?說多少次你才長記性?” 穗子小聲嘟囔。 “戴頭上好難看。” 村里女人們冬天大多都是用圍巾裹著頭頂,不僅能護著耳朵,也能讓頭頂暖和點,還能擋著半邊臉,出來抱柴火也不怕弄臟頭發。 雖然很實用,但是穗子覺得真心不好看。 “臭美!你再不長記性,老子就干——” 眼角的余光瞥到他那未成年的妹妹,正眨巴著大眼盯著他. 還有這個對他脾氣一無所知的小娘們,也眼帶戲謔的看著他,那表情分明再說,有本事你真做啊。 穗子還真不怕他做,尤其是看到他流鼻血后,心里總是心疼的,她這邊已經做好準備,是他舍不得她。 于敬亭被家里的倆女人盯著看,表情越發僵硬。 呵,這世界就不能讓女人說的算,就得拿出老爺們的霸氣,嚇死她! “哥,你打算咋教訓我嫂子?”姣姣還等著聽呢,別看她小,也知道啥叫吹牛——她哥現在這德行,擺明了是吹牛。 “再讓我抓到你不戴圍巾,老子上炕不洗腳!等你睡著了,還要把脫下來的襪子放在你枕邊。” 穗子倒吸一口氣。 這個太厲害了,嚇死她了。 肉嘟嘟的小手麻溜地把圍巾系好,水汪汪的大眼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她已經很聽話了,他那嚇死人的懲罰,還是收好吧。 于敬亭這才心滿意足,這就是男人,這就是“家庭帝位”! “走,家里收拾差不多了,回家吃飯了。” 楊紅眼看著于敬亭領著穗子有說有笑的離開,一頭的霧水。 就......這? 她以為于敬亭會揍穗子,最輕也要罵幾句。 結果,喊那么大動靜,就為了讓穗子把頭巾戴上? 這世上,還有不在乎自己媳婦跟別的男人搞曖昧的男人?她不信。 于敬亭回去后,一定會揍穗子的,一定! 楊紅站在街上想象穗子被于敬亭揍的畫面,心里才稍有平衡。 所有跟柳臘梅沾邊的人,都得下地獄,她楊紅日子過不好,誰也別想舒服了。 楊紅哪兒知道,因為她惹惱了于敬亭,她家男人正憋著一肚子氣等著她回來打一場呢。 之前王大壯任由楊紅打,是因為“血染二里地”這事兒心虛。 這會讓王大壯抓到了楊紅的把柄,少不得要打鬧一陣,不得安寧。 楊紅跑到于敬亭面前嚼舌頭,對穗子沒有半點影響,她自己卻是要面臨疾風暴雨挨揍修玻璃。 回去的路上,于敬亭把楊紅跑過來找他挑撥的事兒跟穗子說了。 “你不信她說的?” 穗子對楊紅使壞的事兒,也不算太意外。 婚變后女人情緒不穩定,做事不夠理智,自控力差點的就會跟楊紅這樣,見人就咬。 穗子在楊紅心里,已經被劃分到柳臘梅那伙去了,找她麻煩也不奇怪。 但她有點驚訝于敬亭的反應,這脾氣暴躁的精神小伙,竟然一點醋都沒吃? 穗子不知該慶幸他的理智,還是上火他太理智——難道是他覺得她胖的很安全? “我又不傻,信她?”于敬亭斜著眼看她,宛若她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你有膽兒跟男人拉拉扯扯?” 別人是膽小如鼠,他媳婦,膽小如豆。 村里小媳婦們結婚后話都會變得多起來,就跟楊紅似的,見到男人總能嘮幾句,抽科打諢八面玲瓏,男人們也非常吃這一套。 穗子結婚前話就少,結婚后還這樣。 女人們扎堆聊八卦她不湊熱鬧,看到男人也保持著距離,打個招呼,絕不會多說一個字。 男人們看她這樣,也不好跟她搭話。 不熟悉的人說她傲,于敬亭卻知道,她只是單純的不想跟人多說話。 不是不會,是不想。 村里的小媳婦們是善談,但遇到杜主任那種身份的人,麻爪不知道說什么,穗子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主任還是報社主編甚至是到了警局,她的溝通水平都是一流的。 但她更愿意躲在他邊上,安安靜靜的看著他去說。 心思縝密想事情方方面面都俱到的女人,竟然這么怕跟人交際。 被他看穿的穗子臉一熱,她多少有點社交恐懼癥,這跟嘴笨一樣,都是天生的。 前世做生意,沒辦法逃避跟人打交道,現在有于敬亭這個社交牛逼癥在身邊,她更愿意當他的軍師出謀劃策,把溝通的事兒交給他去做。 她以為自己隱藏的挺好,沒想到他早看穿了一切。 “就你這心眼多的跟馬蜂窩似的女人,即便你看上哪個男人了,也不會當著姣姣的面拉拉扯扯,除非你腦袋讓驢踢傻了。”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損我呢?”啥叫心眼多的跟馬蜂窩似的? 于敬亭摸著她的小嘴,寵溺又嘚瑟道: “我這是夸我自己,我就不信,哥哥我這么大的男人你會不要?驢踢不到你腦袋,你也沒機會看上別的男人。” “!!!”穗子被他的不要臉以及自信噎到了。 “哥,臉皮那叫厚吧,不能用大來形容?” 已經晉升為優等生的姣姣,自以為抓到了她哥的“病句”。 穗子的臉更熱了,掐了他的腰一下,掐到的都是棉襖,根本掐不到肉。 于敬亭的臉皮,跟他棉襖一樣厚,當著孩子胡亂開車,hetui! “小孩家家瞎問啥,作業寫完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讓你給你嫂子保駕護航,你咋能讓別的男人打擾你嫂子曬太陽?” 一提起這個,姣姣一下來了精神,滿臉得意,穗子則是揉太陽穴。 回想起剛剛跟男人推搡收禮,姣姣那神奇的表現,穗子就特別囧——老于家這社交牛逼癥,祖傳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