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山上火光沖天。
何雲霄第一時間感受風向，好在風向不是朝這邊刮來，不然新楚軍就要連夜轉移，以免被山火波及。
「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士兵：「小的不知。」
何雲霄點了點頭。
冬天乾燥，山中著火這事時有發生，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件。弱寶剛剛睡下，何雲霄也不願這個時候把她叫醒。
可是，當何雲霄越瞧那著火之處，就越是覺得不對。
那座山好眼熟。
臥槽！那不是燕軍軍營後面大山嗎？
不會有人……
何雲霄想起弱寶的預測：一旦燕軍軍營的森林被燒，他們造不出攻城戰車，就會把矛頭對準支援尹京的各地援軍……
何雲霄和弱寶的原計劃是先等齊國援軍數量與燕國軍隊相當，再加上尹京城的齊軍，形成全局對燕優勢，局部對燕均勢時再向燕軍動手。而且還是先挑軟柿子捏，先襲擊燕軍糧草補給的輜重隊，最後再找機會和燕軍決戰。
如今燕軍森林提前被燒，支援尹京的齊軍數量不夠，尹京城以外的地方，就會從相對安全，變為非常危險。
他奶奶的！是哪個大聰明燒的森林！
何雲霄氣不打一處來。
如今新楚軍不過千餘人，短刀軍連護體盔甲都沒有，這特麼的怎麼和裝備精良的燕軍作戰？拿人命去填嗎？
事到如今，何雲霄也顧不得其他，只好先把弱寶叫起來，聽聽她的主意再說。
「梓弱？梓弱？弱寶？快醒醒，出大事了！」
范梓弱被何雲霄搖晃起來，大腦緩慢啟動，迷迷湖湖地揉著眼睛。
迷迷湖湖小梓弱：「你是誰啊？」
「我是你夫君！何雲霄！」
迷迷湖湖小梓弱：「夫君？哦，梓弱記得你。」
何雲霄著急道：「弱寶醒了沒有。」
迷迷湖湖小梓弱：「醒了呀，抱抱。」小梓弱很孩子氣地對何雲霄伸出雙手。
何雲霄看著迷迷湖湖的弱寶，滿臉無奈。
迷迷湖湖小梓弱：「要抱抱，要抱抱。」
「好好好，」何雲霄知道，弱寶開機慢，催也沒用。
他只好按著小梓弱的意思，伸手去和她相擁。
迷迷湖湖小梓弱：「夫君真乖。」
何雲霄細細感受胸口的邪惡，「梓弱真軟。」
范梓弱：「你說什麼？」
「咳咳咳！」何雲霄連忙道：「弱寶，出事了！有人把燕軍軍營後面是森林燒了！」
此話一出，范梓弱霎時間困意全無。
「知道是誰幹的嗎？」她一邊穿起衣服，一邊問何雲霄道。
何雲霄自然不知，范梓弱也沒多說什麼，而是連忙穿好衣服，拿起短刀軍斥候抄送給她的情報。
有一份情報上，赫然寫著「黑虎寨山下多蹄印，有人馬出動，約數百上千之眾」。
黑虎寨！
范梓弱知道結果後依然面不改色，她攤開地圖，指著圖中新楚軍的位置沉聲道：「夫君，此地不能待了，我們必須馬上轉移。向南走。」
何雲霄完全相信弱寶，二話不說道：「好！」
范梓弱繼續說：「夫君，你親自去一趟黑虎寨，讓他們也快走！他們人多，你便讓他們去此處，混在南陽郡援軍和飛虎軍之間。這三軍加起來足有十萬之眾，燕軍一時奈何不了。」
「好。」何雲霄二話不說，叫上楚凡一齊出發。
范梓弱在何雲霄走後，又立刻叫來了吳建和龐簡。龐簡是短刀軍負責人，吳建則是千夫長，管理新楚軍餘下的一千人。
平日裡這二人見弱寶溫溫柔柔的，也不重視，直到這生死關頭，他們才算真正見識了弱寶的氣場。
范梓弱端坐在桌前，冷著臉對吳龐二人道：「你們令部眾立即拔寨出發！即刻南行！步行者一日百二十里，騎行者一日二百二十里！凡是影響行軍的重物就地丟掉。」
龐簡沒說什麼，吳建卻反對道：「先生，這是不是太急了，此處是山地，而且現在天還未亮……」
范梓弱不等吳建把話說完，回身去床邊取劍。她毫不顧忌情面，抽劍指著吳建道：「太祖戰燕時一日行軍二百里，戰士尚未叫苦，你只走一百二十里便說不行，打算抗命。按大齊軍法，臨戰故意抗命者，斬！」
吳建拱了拱手，不服道：「知道了。」
范梓弱舉劍質問：「你不服？」
「先生只說行軍，不說為何，如何服氣？」
「抗命該斬一次，質疑軍令又該斬一次！」
吳建依舊不服：「請先生殺我兩次。」
范梓弱放下劍，冷聲道：「你若該死一次，我必殺你，可你要死兩次，那我便不殺你，你好好活著，欠我的命，殺燕軍來還。龐簡，傳軍令，免吳建千夫長一職，貶為士卒。擢百夫長楊升為千夫長，令其即刻組織南行！再有抗命者，立斬！」
……
何雲霄不傻，他雖不知燕軍動向，但他會看弱寶的臉色。
弱寶疑慮重重，便說明這次去黑虎寨小有危險。若弱寶不讓他去，那便說明黑虎寨凶多吉少了。
何雲霄為求穩妥，索性叫上大舅子一起去。
有大舅子的主角光環在，小危險可能會有，但大危險肯定能依靠大舅子化險為夷。
遇事不決，叫上主角。
兩人兩馬飛馳在山間、官道、林地。
一個多時辰後，天已大白，何雲霄和楚凡才將將趕到黑虎寨的山腳下。二人為求速度，棄馬使用輕功爬山。
黑虎寨仍是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
寨中大擺酒席，不少黑虎寨的兄弟喝醉了趴桌，趴地而睡，場面混亂不堪。
何雲霄一入寨中，便大叫道：「張寨主！張虎！張虎人呢！」
何雲霄衝到張虎的臥房，毫不客氣地踹門而入。
彼時，張虎正抱著小娘子睡得正香。
「張虎！醒一醒！」何雲霄急得踹了一腳床腳，直接將張虎的石床踹塌了。
「燕軍打來了，你特娘的還睡！」
張虎一個激靈，「燕軍？」
「你是幾時去燒的樹林？」何雲霄急忙問道。
「昨日午夜？怎麼了？」張虎滿臉茫然。
何雲霄心算了一下，昨日午夜到現在足有四五個時辰，黑虎寨到燕軍軍營的距離，再加上燕軍的反應……
至少還有一兩個時辰的撤離時間，燕軍沒那麼快。
「你燒樹林燒出大事了！快走！」
張虎一臉懵，燒樹林不是大功一件嗎？有什麼大事？
正當他疑惑之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道穿透力極強的聲音。
「你們這誰是頭領？讓他速來面見老夫！敢燒我軍木料，真是好本事啊！」
兩個字同時在何雲霄、楚凡、張虎心頭炸響——宗師！是燕國的宗師境武者！
三人面面相覷，一時誰也不敢出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