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冰冷的劍鋒毀了蓮池中的花，還有一道劍氣差點傷到了蓮池中的紅魚。

    “夠了！”蕭寒赫然開口將葉紅魚驚醒，葉紅魚也如夢初醒。

    “我已經控制不住我的劍了，它……”葉紅魚難以言喻此刻她的感知，甚至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你看到了什么？”蕭寒輕聲問道。

    “看到了死亡！”葉紅魚的手有些微微的顫抖：“殺戮證道，死在我劍下的人太多了。我的劍已經走入了歧途。只有死沒有生的劍，怎么會是完美的劍。”

    “不！”蕭寒淡淡道：“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時空之道太過于浩瀚，時間為尊，空間為王。想讓你一步登天縱然是你的資質也很難。可是你已經很讓我意外了。想知道你為何看到了死亡嘛？”

    “嗯！”葉紅魚輕輕頷首，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劍出了問題。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當你的劍快過了時間，便可以凝滯時間！”蕭寒道出了時間之道的本意：“掙脫規則的束縛，才能掌握規則！萬事萬物在出生之時便開始消亡，由生到死便是時間在作祟。你看到死亡不是因為你殺戮過多，而是因為時空之上的永恒法則就是死亡。”

    “時間流逝，空間消磨，都是在通向死亡！”葉紅魚隱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我觸摸到了時間？”

    蕭寒微微頷首：“終究是受我那一劍的影響太大，可惜我不能再出劍，否則還可以給你看看別的道。你這是第幾劍了？”

    “十三劍！”葉紅魚輕嘆道：“我已經觸摸到了十四劍，只是我能感覺到，一旦出劍，我無法控制，先死的會是我自己。與你構想的二十三劍差距太大了。”

    “十三劍！或許這就是緣分吧！”蕭寒輕笑道：“你可以先成時間之道，再成空間之道。等你修成十五劍去挑戰柳白吧。一睹他的大河劍，或許能讓你感悟空間。”

    “十五劍？”葉紅魚苦笑道：“十四劍我都掌控不了，何談十五劍？”

    蕭寒解釋道：“十三劍是技，十四劍是道，只是因為你這不是純粹的時間之道，而是毀滅死亡之道，所以才會如此難以掌控。可是十四劍只是紅花之前的綠葉。十五劍將是你極盡鉛華的一劍。那一劍便是不詳毒龍的死亡變化，凝滯時間！”

    葉紅魚此前是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因為沒有明確的認識反而感覺重山疊嶂，而當蕭寒點透這一切，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難。

    “我的劍里面有你太多的影子！”葉紅魚笑道：“不過我不會就此放棄的。我一定會創出你心目中的那一套完美劍訣。”

    “我已經很滿意了！”蕭寒深吸了口氣：“劍氣縱橫三萬里，一劍霜寒照九州。當年我帶著小白，縱馬天下，詩酒狂歌，走到哪里就喝到哪里，嘗遍了天下的酒。哪里喝醉了就睡在哪里。我的劍沒有你這樣的森嚴殺機，更加肆意狂放，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現在想想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小白是誰？”葉紅魚好奇的問道。

    “是我養的寵物，一只毛色純白的小老虎，蠢萌蠢萌的！”蕭寒不禁想起了自家小白那治愈系的奶憨憨的笑容“可惜，它為了救我，也不在了。”

    “以后漁兒陪著你！”

    葉紅魚心中暗暗說道，不禁向往，若她那個時候能碰到他，縱馬江湖的是兩個身影該多好。難怪他這般愛喝酒，難怪他如此喜歡劍。

    “沒酒了，我去給你買酒！”

    葉紅魚身為裁決司的大司座，走得又是殺戮證道的路子，她的道自然深，與殺戮之道中如虎添翼。殺伐死亡之道走得這么快，完全出乎了蕭寒的意料。

    這幾年葉紅魚成名的速度也超乎想象，天下三癡之中是以這位道癡最為殺伐酷烈，因為她出現往往會伴隨著殺戮。她的劍自此也有了響亮的名字，奪命十三劍。可事實上，幾乎沒有人見過她的劍，也沒有人能接下她一劍。

    只是凡事總是有意外的時候，這一次葉紅魚又一次直到深夜方才回來，這是這一次受的傷更重，進門來手腕上還帶著血跡。

    “怎么這么不小心！”蕭寒在門前等著，葉紅魚順勢坐在他的身邊，也不避諱的依著他的腿上“我領悟了十四劍，越境擊殺了一個知命境強者！”

    人間五境，第五境便是堪比道之域境的強者，再進一步便是五境之上天人極限的門檻，跨越哪一步意味著進入另一個天地。

    而知命境知天命，是人間最強的那一批，數量極少。在念力修行的世界當中，修行者幾乎是不能越境擊殺敵人的，而葉紅魚卻做到了這一點。

    “你很驕傲嗎？”蕭寒淡淡道：“念力是魂，我教你的鳳凰劫卻是體。你的肉身這般強悍，竟還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讓人跟到家里來了，丟人！”

    “什么！”葉紅魚猛然一驚，四周果真浮現起一股恐怖的天地元氣，一道恐怖的流光破空而至。那是劍師的飛劍，直沖著她追殺而來。

    “找死！”葉紅魚這一次是動了真怒，她們的家被發現了。這意味著她平靜的生活要被打破了，葉紅魚這一生，最重要的一切都在這里。

    “滄！”

    凄冷的寒意，猶如肅殺的凜冬，冰冷的寒意蔓延虛空，迎上了那一道恐怖的飛劍，奈何此刻的葉紅魚已經身受重傷，這一劍卻是將她逼了回來。

    這一次，葉紅魚沒有想到，來的這個人修為如此之高，這一劍雖被被擋住了，可是她也已經無力再戰。

    “知命境！”

    即便已經無力再戰，可葉紅魚還是站在了蕭寒的面前。

    “想不到，道癡葉紅魚的家里竟然還藏了個小白臉！”肆意的嘲諷之聲響起，來者是一個古怪的老者，一席冷峻的黑衣，遮掩著他的容貌“還是個殘廢的小白臉。”

    葉紅魚小臉一白，握緊了手中的長劍，森然的殺機還在繼續蔓延，毫不遮掩心中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