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宋文文蹲在地上，手抱著腦袋。

瑟瑟發抖。

狂暴的腦電波讓她有一瞬間的獃滯。

來自靈魂深處的畏懼讓她無比不安。

宋寧坐在車裡，震驚的看著冷夜白的方向，他能感受到冷夜白那裡傳來的能量波動。

明明只是五階異能者，宋寧卻覺得冷夜白的氣勢比基地長還要強盛三分。

冷夜白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白兮薴使勁的揉了揉腦袋。

早知道會是這麼一個局面，她就不把扶桑樹葉給張亦明了，又或者偷偷的給，不讓冷夜白跟著！

明明是自己的決定，張亦明怎麼跟冷夜白杠上了！

「我後悔了。」

張亦明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話，聲音很平靜。

他很後悔。

為什麼他要放棄。

小薴現在太相信人類了，未來的她死在人類研究人員的手中，卻還想著和人類研究所合作。

人類研究所就不該存在。

喪屍皇.張亦明和張亦明的記憶融合在這具身體里，讓張亦明的心不靜了。

偏執，狂躁，壓抑等各種負面情緒全部交織在一起。

張亦明可以壓下心中的不甘，用一張溫暖陽光的面孔來面對這一切。

但喪屍皇.張亦明不行。

他經歷了這麼多年沒有她的末世生活，生不如死。

只要聽到一點點白兮薴想和人類研究所合作的消息，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壓制不住那抹不甘的情緒。

張亦明的眸子里閃爍著瘋狂的情緒。

在那一瞬間，張亦明甚至想毀滅所有的人類研究所，毀滅所有的安全基地。

他就在她的身邊，護著她，沒有任何人能欺負她。

那雙眼睛幽深到了極點，完全沒有了從前的溫暖陽光。

喪屍皇.張亦明的記憶之中的暴力因子被無限放大，失去一切的恐懼感也被赤裸裸的擺在他的面前。

負面情緒無限放大，張亦明已經沒有了偽裝，眼中的殺意宛若實質。

在這一刻，他是真的想殺了冷夜白的。

冷夜白擋在白兮薴的面前，低聲道，「你去宋寧那裡。」

白兮薴沒動。

黑色的火焰從張亦明身上迸發出來，宛若黑色的火龍，隨時沖向冷夜白。

冷夜白身上的紫色雷電也越來越濃烈，隨時沖向張亦明。

是張亦明先動手的。

黑色的火龍化成了一道道火蛇，爭前恐后的沖著冷夜白攻擊了過去。

撲面而來的黑色火焰並不熾熱，還夾雜著冷冽的寒風。

張亦明的火焰向來都是正常的明黃色，黑色的火焰裡面含有喪屍病毒，太過於陰毒，並不會使用。

喪屍皇.張亦明一直都是使用的黑色火焰，吞噬血肉，毀滅安全基地的戾氣全部被激發出來。

在這一瞬間，張亦明已經分不清楚是現在的他，還是未來的他。

紫色的雷電和黑色的火焰碰撞在一起，變成了強烈的能量風暴。

一股強大的波動從撞擊的位置噴涌而出。

帶起了地上的積雪。

方圓十里的喪屍猛地安靜了下來，不再去吞噬血肉，原地站著瑟瑟發抖。

不論是普通喪屍，還是高階喪屍，都是如此。

「住手！」

白兮薴看著纏鬥在一起的張亦明和冷夜白，深吸了一口氣，一股無形的控制力猛地作用在了他們的身上。

冷夜白知道是白兮薴，任由控制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

張亦明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眸子里儘是血絲，在控制力作用在他身上的時候，黑色的火焰朝著白兮薴爆射而去。

「張亦明！」

冷夜白最先反應過來，擋在了白兮薴的面前，指尖溢出雷電迎了上去。

凝聚雷電的時間太短，來不及全部抵消，有一部分的黑色火焰直接燒到了他的身上。

冷夜白悶哼一聲，身上泛起了一層冰霜，把黑色的火焰包裹在冰霜里，熄滅了黑色的火焰。

「張亦明！」

白兮薴手中的控制力加重，硬生生的讓進攻狀態的張亦明後退了一步。

張亦明猩紅的眸子有一瞬間的愣神。

「疼不疼？」

白兮薴指尖溢出來綠色的光芒，快速的落在冷夜白的腹部。

黑色的火焰把羽絨服灼燒出來一個洞，幸好冷夜白反應及時，火焰沒有灼燒到皮膚，但強大的衝擊力讓他的身體遭受了重擊。

「不疼，沒事。」

冷夜白抓住了白兮薴的手，沒有讓她繼續療傷，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後。

「你是哪個張亦明。」

冷夜白皺著眉頭，他能感覺到，剛剛張亦明是癲狂的狀態。

他想起來范立平說的話，張亦明那幾天和從前不一樣，身上的腦電波都很不穩定。

是因為融合記憶的原因嗎？

「對不起，我……」

張亦明身上的戾氣一下子消散，沒有回答冷夜白的話，手足無措的看著白兮薴，眼中閃過一抹慌亂。

剛剛那不知名的煩躁暴戾莫名其妙的就充斥在他腦海里，各種偏執的情緒波動強烈。

有那麼一瞬間，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自己在和誰戰鬥。

只想把敵人殺死。

張亦明心裡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這是就是喪屍。

喪屍是沒有感情的屠戮機器，縱使他再怎麼克制，也有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時候。

他以為，只要自己克制住不去吞噬血肉，就算身上的血液是黑色的，也能像正常人一樣。

可……他剛剛對著自己最想護著的人出手了。

這就是成為喪屍的代價嗎？

「人有好人，也有壞人。就像喪屍有好的有壞的一樣。你擔心是正常的，我也擔心，因為擔心而不去做一件事情只會越來越退縮。」

冷夜白沖著張亦明伸出自己的右手，繼續道，

「曾經發生過的事情確實難以接受，但不能活在過去，現在已經和曾經的未來不一樣了，你，我，小薴，爺爺奶奶，都不一樣了。」

不一樣的思想可以鑄造不一樣的未來。

「難道說，你覺得自己無能，不能改變未來，所以才選擇退縮？」

張亦明看著面前的手指，眼神暗淡。

是的，他覺得自己無能，不夠好。

選擇不忍讓白兮薴走和未來相似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