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有用么？”面對老者的提問，曹亞反問道。

    “不錯，憤怒沒有任何用，只是神魔的笑柄。”老者嗓音低沉，長嘆了口氣，說道，“你比我好，想當初，我得知事情真相的時候，十分憤怒，也很彷徨，感覺到迷茫。”

    注視著年輕的飛升者，眼中浮現一絲期待之色。

    也許這個飛升者，能成長為人類的王牌？

    老者已無法感知曹亞氣息，似有似無，隱隱約約，十分神秘。

    他猜測，這是一個極其罕見的、在下界就達到了神級的強者。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宇宙不變的法則。而人類，真的太弱、太弱了。”

    老者嘆道：

    “為了讓人族變得強大，我們不得已之下，設置了這個囚籠，身在其中，你們是無法發現這個事實的，仙界的存在，則是對你們的激勵。”

    “還記得我剛才說的數字嗎？17894566，你是第17894566個飛升者，是不是認為這數字很大？然而，我要告訴你一個事實，這個世界的人類，總數也就數千萬而已，是不是也認為不少了？”

    老者苦澀一笑，說道：

    “這個世界，不管是那些妖魔，還是長翅膀的天使，其族群人口數目，都是以百億、千億來計算，幾千萬人類，算什么？塞牙縫都不夠！”

    “下界的普通人，實在太弱，沒有任何抗爭的本錢，人類能依靠的，只有飛升之后的武者，以及這個世界的人類。”

    “不然我們何必設置仙界謊言，激勵下界人類？”

    “更何況，妖魔和天使，生來就比人類要強大太多太多。”

    “你覺得，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處境，能好嗎？”

    “怎能不處在食物鏈的最低等？”

    曹亞一語不發，即便早就知道這些，但從親歷者口中得知，這感覺又不一樣。

    何況他本人也成為了親歷者。

    憤怒？不甘？

    都有，曹亞胸腔中，無數情緒激蕩，最終化為了一句話——“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在今后的三年里，你將會獲得任何你想要的幫助，三年，在這三年之內，如果你沒有辦法成為一個合格的強者……”老者冷漠道。

    不過，他話沒說完，曹亞就眉毛一動，略微釋放出一縷氣息。

    霎時，老者毛骨悚然，如同面對人族中的頂尖強者，有生死不能自主的感覺。

    老者明白這個飛升者的意思，以現在他的實力，足夠在這個世界生存么？

    沉默了幾秒鐘，老者開口：

    “夠了。但我建議你，還是利用好這三年，你雖然強，但這個世界，比你強大的生物，特別是妖魔和天使，有著太多、太多了。”

    “你還有第三個問題，問吧。”

    曹亞搖了搖頭，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了我想知道的東西。”

    老者眉頭一皺，這個飛升者，是他碰到過的最奇怪的飛升者，沒有之一。

    但他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再說一些東西。

    這樣強力的飛升者，不能放縱其驕傲，最終覆滅。

    此人是有資格成為人類王牌的。

    “之所以只有數千萬數量的人類，能在這樣一個世界生存下來，并庇護下屬的無數界面，是因為……”

    老者臉上浮現欽佩、神往的神情，說道：

    “每個族群，都有一些強大的存在，對于這種存在來講，毀滅一個你原來所處的空間，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人類之中，自然也有此類強者，那是人族底牌。”

    “希望你的出現，能增加我們人類的底牌。”

    “你會飛嗎？”

    老者最后風馬牛不相干地問了一句。

    曹亞嗯了一聲。

    “那就跟我走吧，去武學圣殿，那是我人族圣地。”老者淡淡道，直接騰空而起，速度奇快，似乎有意不給曹亞反應的時間。

    他回過頭來，想看看那個年輕的飛升者能不能跟上，結果卻嚇了一跳。

    曹亞不緊不慢跟著，落后他四五米，始終保持這個距離，任憑他如何加速，都無法拉開。

    顯而易見，身后那人，雖是個飛升者，可其實力，即便在太古世界之中，也屬于高手行列。

    沒了顧慮，老者加快速度，在空中風馳電掣。

    曹亞跟著老者，去往武學圣殿，同時散開神識，觀察這個太古世界。

    下方是十分原始的山林，目光所及，沒看到哪怕一個人類，全是一些強大的妖魔，正在與一些身軀龐大、奇形怪狀的洪荒猛獸廝殺，神力激蕩，卻均不弱。

    很顯然，那都是最底層的妖魔。

    比起普通人來說，勝過了千百倍不止。

    老者口中“生來強大”之語，曹亞有了更深感觸。

    【飛升之后】宇宙，光暗主神高高在上，神魔兩族無比強大，人族雖有至尊，但最頂端戰力缺失，這是人族的痛，也是人族無法崛起的根源。

    簡單點說，如果【洪荒】宇宙人族沒有三皇道人這尊混元圣人，【遮天】宇宙人族沒有古之大帝，那人族還能崛起嗎？就算崛起了，還會有現在這種地位？不會淪為棋子？

    要知道，【洪荒】宇宙人族，即便是三皇道人坐鎮，依舊免不了諸多混元圣人布局落子，蓋因人族混元僅此一尊，實在太少、太少了。

    宇宙之間，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是唯一不變的法則。

    所有宇宙世界通用此規則。

    “人族……”

    ******

    ******

    不久后，曹亞跟著老者，抵達了一太古神山，巍峨險峻，高數千丈，聳入云霄。

    沒有什么神圣氣象，但卻似乎與道相近。

    神峰之頂，是一塊數千平方米的平地，上有有一座純由巨石砌成的古老圣殿，僅僅是大門，便高達八十余丈，門柱由一些粗糙的巨石構成，從外部看去，整個殿堂渾然一體。

    大門頂部，則是一個古篆字——“武”！

    殿堂兩側，由青石鋪就的廣場上，坐滿了人，每個人占據一個青石板的空間，正自閉目苦修著，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曹亞按落遁光，壓根沒人開眼望來，都在爭分奪秒的修煉，增強實力，誰有功夫去關注他人？

    即便是腳步聲驚醒了一些苦修者，張開眼，瞄了眼曹亞與老者，帶著一絲打量的味道，但又很快的閉上眼，沉入苦修之中。

    “皆為苦修士啊。”曹亞忍不住一嘆。

    “呵。”老者發出了杜鵑啼血一般的聲音。

    “局勢如此，不苦修，如何改變人族弱勢地位？”

    武學圣殿大門處，一個男子睜開眼來，幽幽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