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江城看向夏萌,幾秒種后,忽然開口說:“幫個忙?” 夏萌冷笑一聲,就在她準備說些例如“你們這么厲害還需要我?”或是“憑什么?”一類的狠話挽回面子時,冷不丁瞥見胖子盯著自己的那雙眼睛。 于是她又將話咽了回去,抿了抿嘴唇后,不情不愿的吐出一個字:“說!” ......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正在桌子邊喝茶的秦簡警覺地站起身,尤奇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窗戶虛掩著,留著一條不大不小的縫隙,安軒透過縫隙瞧見有人正在沿著石板路朝他們走來。 來人速度很快,像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是陳曉萌。 安軒瞇起眼,立刻壓低聲音說:“別讓她進來。” 秦簡第一個向門走去,趕在夏萌敲門前,將她攔在了門外,尤奇也跟了過去,最后是慢吞吞的安軒。 “陳小姐。”秦簡還是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樣,用十分誠懇的語氣說:“有什么事嗎?” “你們房間里有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東西?”夏萌語速很快,額頭上也有汗滴浮現。 秦簡裝作一副好奇的樣子,“什么奇怪的東西?” “一幅畫。” “沒有。”尤奇肯定說。 雖然是如此說,但幾人都擠在門前,貌似并沒有讓夏萌進去瞧瞧的打算。 “這幅畫是憑空出現的,特別詭異,上面可能有線索。”夏萌繼續說:“你們要不要來看看?” 安軒微微一笑,“晚一些吧,”他瞇著眼說道:“我們這面還在談論之前發現的線索,已經有一些眉目了。” “好吧。”夏萌嘆口氣,也沒有強人所難,只是補充說:“畫上是一個女人,穿著戲服翩翩起舞,那件戲服很像之前湯詩柔身上的那件。” 尤奇的瞳孔動了動,接著用較為關心的語氣說:“那你們可要小心一些。” “對了。”夏萌突然說:“上面還有一首詩。” “詩?”秦簡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于是立刻調整過來,用平穩的語氣說:“什么詩啊?是這個時代的,還是......” 搖搖頭,夏萌壓低聲音說:“我也不清楚,一共就16個字,我懷疑是與線索有關。” “哦?”安軒盯著她,點頭道:“說說看。” “三更鼓響,舟行湖上,殮裝夜行,祿在銀霜。” 夏萌說完后,還特意看了眼秦簡身上的衣服,接著,又不著痕跡的移開了視線。 秦簡的臉色先是微微變了變,可幾秒種后,望向夏萌的眼神中就帶上了一些不加掩飾的嘲弄。 “殮裝......”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殮服,稍后抬起頭,用比較夸張的表情說:“陳小姐.....是在說我嗎?” 秦簡瞇著眼,心中冷笑。 這些人竟然把他當做初入噩夢的新人,他們可是選錯了對手。 這招數太拙劣了,拙劣到一眼就能看破。 他們顯然也清楚那副突然出現的畫有古怪,然后想著將自己騙過去,想方設法令自己露出破綻,當替死鬼。
秦簡立刻就意識到這主意該是那個自稱郝帥的小王八蛋想出來的,此子歲數不大,卻滿肚子壞水。 清楚自己有可能識破他們的詭計,不被畫所吸引,就又編造出幾句指向性極強的,狗屁不通的類似暗語一樣的話來引誘自己。 心思如此歹毒......他就不怕家里人跟著遭報應嗎?! 就在秦簡以為陳曉萌會為自己辯解幾句時,后者卻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直到陳曉萌消失在回廂房的路上后,秦簡才反應過來,隨后眼中忽然浮現出一股古怪的情緒。 “咚!” “咚!” “咚!” 剛關上的門,突然響起一陣機械又古板的敲門聲,正在思考的秦簡心中忽然浮現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安軒打開門,中年女人就站在門外,挺著一張沒表情的死人臉,一字一頓說:“為了感謝各位大夫,今夜少爺邀請各位游船賞湖。”她頓了頓,補充說:“三更天。” 秦簡愣了一下,下一秒,臉上的血色褪的一干二凈。 ...... “醫生。”胖子湊過來,壓低聲音小聲問:“你說秦簡能上當嗎?” 抿了口茶水,江城這個當事人表現的十分穩當,胖子心里都急得不行,心說真是應了那句老話,皇上不急太監急。 “不知道。”江城說:“但你可以問問她。” 胖子順著江城指引看向夏萌,沒想到坐在床上的夏萌像是感應到了什么一樣,冷哼了一聲。 胖子心中放心了許多。 看來遇到同樣的事,就算是夏萌也沒把握能不被蒙過去,對上醫生這樣一肚子壞水的孤兒,一般人確實沒辦法。 按照線索中的提示,他們可以肯定今晚黃少爺還會有安排,所以醫生提前埋伏在了中年女人來傳信的路上,然后截停了她,想法設法的拖延時間。 在中年女人被截停后,就是夏萌的表演時間,她去安軒房間通風報信,透露給了他們一些有關線索中的消息。 尤其是三更天,還有船,這樣具體的信息。 然后拋出醫生改造后的線索給他們。 江城已經算到了秦簡不會上當,他沒那么蠢,但只要給他埋下懷疑的種子這步就算成功了。 再之后就是夏萌干凈利落的離開,然后中年女人來傳信,徹底將線索坐實。 畢竟到目前為止,湖上還沒有船出現過,這樣準確的信息來源將不由得秦簡不起疑。 “醫生。”胖子舔舔嘴唇,不由得擔憂說:“我剛才在腦子里將咱們的計劃又想了一遍,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好像.......”他頓了頓,“也不那么完美,秦簡那只老狐貍真的會上當嗎?” “世間沒有絕對成功的計策,這本來就有風險。”江城無所謂說:“但不用過于擔心,你想過沒有,”他偏頭看向胖子:“誰現在是這個本中最危險的人?” 胖子不假思索回答:“肯定是你啊醫生,人家畫都給你掛屋里了,就差給你送副挽聯了!” “嘖。”江城一下就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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