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凌寒與女皇分開得很遠，迎接著天劫的到來。
還好的是，先天桃符發揮了作用，遮掩了天機，讓狂暴的天劫突然之間就降了一個層次，雖然還是要遠遠超過正常的四斬劫，甚至接近分魂大劫，可這已經在兩人能夠承受的範圍之內了。
凌寒和女皇雖然還沒有正式五斬，但他們的實力卻已經逼近陽魂了。
哐！
大地驚雷，幾萬萬丈長的閃電劈落下來，好像要將天地都是生生撕裂。
凌寒從容以對，不滅天經展開，他自碎神骨，受天劫的淬洗，這已經成了他每次渡天劫必然要做的事情。
女皇沒有他這麼變態，只是化出了九個分身，個個風華絕代，美絕當世，她揚動素手，對抗天地間最可怕的偉力。
轟！
轟！
轟！
凌寒輕鬆自如，他勝在體魄強橫，就算是陽魂劫對上他現在的體魄也最多只能擦到一點皮而已，若非他主動崩碎神骨，完全可以躺著渡過。
女皇也不是很困難，十體分擔壓力，雖然不如凌寒那麼輕鬆，但也沒有顯出吃力之色。
這就是先天桃符的妙處，欺天瞞地。
凌寒不由想道，要是有足夠的先天桃符，那這個天底下的強者數量肯定要多上幾個倍。
這並不誇張，一百個渡劫的人估計有一半在天劫中直接殞落了，剩下一半中的一半可能受了重創，今生再無力挺進更高的境界，只有最多四分之一的人才可能渡過天劫。
「你想太多了。」小塔開口，滿是傲嬌。
「我好像沒有徵詢你的意思。」凌寒呲牙，這小塔總愛打擊他，對它到底有什麼好處哩？
小塔不理，繼續道：「先天桃符第一次使用的時候效果最好，但就像連續服用丹藥一樣，效果也是一次不如一次，你真以為天地可欺嗎？」
凌寒哦了一下，原來如此。
「就算是在大教之中，先天桃符也只是用在渡五斬的天劫，要是其他天劫也需要用到先天桃符，那這個人也太廢了，簡直就是浪費！」小塔不屑地道。
「先天桃符雖然是天地本源所化，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同化武者，讓天地視為一體，天劫之威自然銳減，但可一不可二，要是一直使用先天桃符，終會被天地識破，那之前所有的天劫都會再次加持，而且翻十倍都是不止。」
「這如何抵擋？」
凌寒啞口無言，也吐槽不已，他只是感慨了一下，為什麼小塔就巴啦巴啦一大堆，你這樣水真得好嗎？
「我有預感，你邁進五斬之後，『黑塔』會有大變化！」小塔突然語氣一變——雖然它一直是氣死人的語氣，但這一回，凌寒可以感應到，這其中竟有一絲絲的期待。
這放在器靈的身上，有些不可思議。
三界塔這個名字，凌寒和小塔都是刻意避過了，就算只是神識交流也不會提及。
凌寒一愣之後，道：「奇怪，我又沒有跨進新的境界，為什麼突然起了變化？還是大變化。」
「五斬，斬開天地，自成一體，你即是天地，你即是宇宙！」小塔悠悠說道，這次語氣又變回了正常，「便是許多仙王都沒有能夠五斬，這才是跨進至高領域的第一道檻。」
「你成就不了五斬，我便會在你邁進分魂之後離你而去。」
「因為，你承載不了我被賦予的使命！」
這回，小塔說得很直接，沒有再遮遮掩掩。
一時之間，凌寒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感受。
與小塔相伴了這麼多年，他已經習慣了其的存在，突然之間聽到小塔絕然地說出離去之言，讓他心中五味俱陳。
顯然，小塔其實並沒有真正得認他為主——事實上，小塔也從來沒有承認過他這個主人。
從頭到尾，小塔都是在慣徹黑塔前主人、不，黑塔主人的意志，培養他，目的則極可能是應對未來的一個巨大危機，連知道都需要先邁進仙王。
你若不行，那就換人！
也許，黑塔出現在恆天大陸，便是因為黑塔拋棄了上一個「挑選者」。
「不要胡思亂想。」小塔道，「從始至終，你都是黑塔唯一的繼承者。」
「你這麼安慰我，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在敷衍我啊！」凌寒笑道，他已是恢復了正常。
不管怎麼樣，黑塔在他成長的道路上幫了他無數的忙，可以說，沒有黑塔，他也許能夠在丹道上取得巨大的成就，可在武道上也就那樣了。
因為他根本沒有把根基打得紮實，根本不可能衝上太高的層次。
也許，他已經被五宗煉化成了一界丹，早就不復存在了。
「那就讓我期待黑塔的大變化吧！」凌寒重組神骨，雖然天劫還沒有過去，可神骨的淬鍊已經完成，他目放奇光，右手高高揚起。
他要斬出第五刀了。
刷，他的右手落下，明明只是虛斬，可當這一記手刀落下，一道異芒生起，然後亮徹了整個天地。
天空、大地，傳盪著怒吼之聲，根本分辯不出來是什麼人又或是什麼獸、禽發出來的，卻是讓人心神皆顫。
哐當，下一道落下的閃電，威力明顯暴漲了許多，化成了一道天戈，要將凌寒生生抹去。
五斬之下，連仙天桃符也無法將凌寒的氣息完全遮掩了，引來了天道的強烈反噬。
凌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跳出了這片天地。
以前，他融入其中，就好像大海中的一滴水，他是其中一份子，可現在他化成了魚，雖然仍是離不開這片海洋，可偶爾卻能跳出水面，以另一種角度看這個世界。
天道離自己遠了，卻反倒更好把握了。
凌寒升起一種明悟，難怪五斬天驕必成仙王，原來如此。
嗡，他的體內散發著光芒，很柔和、卻又很霸道，這不是仙光，卻比仙光更加熾烈。
這是屬於他自己的……道光！
斬開天地，自成一世界。
他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卻又能跳出這麼大海，當他足夠強大的時候，自己便是一座大海！
轟，突然之間，他的體內涌動著強烈的波濤，剛才那微弱的道光立刻被遮了下去，被強烈的光芒取而代之。
時間！
空間！
殺戮！
三種至高無上的規則同時在凌寒的體內震響，卻不可捉摸。
黑塔剩下的三層塔身……齊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