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決明道友。”

　　鍛沉悶聲道：“五年來，我通過宗門渠道，盡可能調查了孟家背后的勢力。越是調查，就越感覺危險。就算今天決明道友沒有提出來，我們鐵匠門也沒辦法繼續。”

　　“老實說，我也一樣。我們宗門在云海之外有一點門路，這五年，我查到的東西，或許比你們多一點。”

　　倍豐瘦了兩圈，還是胖：“孟家背后的勢力，很大，也很強，幾乎整個低靈域都有他們的人。他們不會在意區區一個孟家，即使我們毀掉孟家，也不會把我們怎么樣。但是，繼續查下去就不好說了。所以我們百獸宗也到此為止。”

　　“我不會對三位道友的想法和做法說什么。”

　　牡丹點頭，道：“不過百花樓暫時不打算放棄。所以，還請三位道友發下天道誓言，不然我擔心你們會用我和平安道友的情報，去跟孟家背后的勢力換取好處。”

　　“牡丹道友放心，老夫今天來此，已經做好發天道誓言的準備。”

　　決明一副從善如流的模樣：“不過，兩位道友真的執意要查下去嗎，即使可能會身死道消，甚至連累整個宗門？”

　　“多謝決明道友關心。”

　　牡丹淡定道：“我有必須繼續的理由。”

　　決明和鍛沉、倍豐相互看一眼，先后念出天道誓言，隨后向牡丹和安聞見道別，直接離開。

　　等三人走遠，牡丹輕嘆道：“唉，孟家那些人，死了也不讓我們安生。”

　　“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么留下。”

　　安聞見小心試探：“道友，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現在就剩我們兩個，你不用那么小心，也別總用道號稱呼我。”

　　牡丹氣質一變，多出一絲邋遢感覺：“我姓白，白書香，挺好聽吧？”

　　“好是好，但這名字和百花樓真是一點都不搭。”

　　安聞見心里小緊張，看起來很放松：“你突然這個樣子，我有點怕。待會兒，你會不會說我見過你不雅的模樣，把我滅口？”

　　“你把我滅口還差不多。”

　　牡丹一臉后怕道：“五年前，你家那位福靈仙子，一劍把浩然劍斬沒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你這位宗主境界更高，想來只會更強。擁有這種實力，卻還讓我發下全力保護你們的天道誓言，有意思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

　　安聞見辯解道：“當初小芙能一劍把孟家家主斬沒，我才是最驚訝的那個。希望得到你的保護也是真心實意，更沒想過讓書香道友不悅。你若不信，我可以發天道誓言。”

　　“停！我信，你別發誓！”

　　牡丹立刻制止道：“你這人怎么動不動就發天道誓言，不怕嗎？”

　　“難得有這么便利的東西，當然要多用。”

　　安聞見笑道：“我這個發誓的人都不怕，你怕什么？”

　　“怕被天道意志記住啊！”

　　牡丹沒好氣道：“我將來還打算沖擊劫仙境界的，萬一因為你發天道誓言，連累我被天道意志記住，恐怕第一次渡劫就得身死道消！”

　　“只是劫仙？”

　　安聞見問：“定個目標而已，為什么不直接上真仙？”

　　“真仙…你還真敢說。”

　　白書香搖頭嘆道：“現在修仙界有明文記載的歷史，共五萬五千七百一十二年。在歷史上留下名字的劫仙，總計三萬六千五百四十四位。算上那些未被記錄的，實際可能接近四萬。”

　　“這些劫仙里面不乏那些天賦極高，實力手段鎮壓一世之人；擁有大毅力與驚艷萬古的才情之人；甚至兼備上述全部的逆天之人。但這些劫仙，都沒能突破到真仙境界，全部倒在天劫下。”

　　“我最多算天賦不差，與那些人相距甚遠，憑什么成為真仙？”

　　安聞見第一次聽說修仙界的歷史，不過比起牡丹說的內容，他更想知道記錄這些內容的人是誰。

　　“百花樓是低靈域的宗門，按理說，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劫仙。”

　　安聞見盯著牡丹，問：“為什么你會知道那么詳細的劫仙數量？你在暗示我什么？又想告訴我什么？”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

　　牡丹夸贊一句，變相承認自己暗示安聞見，道：“百花樓雖然只是低靈域的宗門，但我，或者說歷代百花樓的樓主，都來自低靈域之外的其他宗門。”

　　“和孟家類似！”

　　安聞見眉毛一挑：“百花樓，不，應該說是你背后，有實力遠超低靈域宗門的勢力！”

　　“不只是我，百獸宗和鐵匠門也一樣。”

　　牡丹微笑道：“季家以前沒有，但前些年在流靈域得罪某個宗門，現在已經淪為那個宗門在低靈域的走狗。今天季家提出不繼續，也是背后那個宗門授意。”

　　“如今他們三家都選擇停手，說明他們背后的勢力不愿意招惹孟家背后的勢力，更可能是實力更弱。”

　　安聞見分析道：“你知道得更多，但不怕。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背后的勢力比他們更強？”

　　“是。”

　　牡丹肯定道：“而且強很多。”

　　“那就奇怪了。”

　　安聞見臉色一肅：“以你背后的勢力，我們安建派根本沒有值得你惦記的。為什么告訴我這么多？”

　　“誰說沒有？”

　　牡丹指著安聞見：“你這位宗主，還有你那三位弟子，不都是？”

　　“我和我的弟子？”

　　安聞見想著小芙身份是不是被發現，裝出一臉疑惑：“我們有那么大價值嗎？”

　　“有！特別是你！”

　　牡丹斷言道：“如此頻繁地發下天道誓言，卻還活蹦亂跳，說明你運氣很好。沒有多少修行資源，卻年紀輕輕就到煉魂境，說明你的天賦不錯。有運氣又有天賦，就算不是背負大氣運，也比一般修士強得多。”

　　“過去五年接觸下來，我對你的品性也有大致了解——比修行界大部分修士都善良，甚至可以說憨厚。”

　　“跟你這樣潛力十足、品性良善的修士，保持合適距離，賣給你們人情，與你們交好，就是百花樓以及我背后的勢力快速發展壯大的主要手段。”

　　“憨厚？我？”

　　安聞見有些迷茫地用右手食指撓撓臉：“書香道友，有考慮過修煉一些提升雙目視力的術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