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堂？”
安聞見明知故問：“能學到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
小伙子眼睛一瞪：“學堂是那些很厲害的修士老爺開辦的地方。六、七歲的孩子都能去讀書習字。如果運氣好，被修士老爺們看中，還能加入門派，那就發達了！”
“修士！”
安聞見適當表露驚訝，道：“真的嗎？只要進入學堂，就能加入門派？”
“不是不是，年紀夠都能進入學堂，但要加入門派，得有靈根才行。”
小伙子糾正道：“我小時候也去學堂里讀過書，可惜沒有靈根，只學了兩年就回來了。”
“靈根是什么？”
安聞見追問：“我要怎么樣才能知道孩子有沒有靈根？可以花錢買嗎？”
“哥們，你還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小伙子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優越感：“我也不太清楚靈根是啥，檢測靈根的手段，只有修士老爺們清楚。至于能不能買，我沒見過誰買到，但也沒聽誰說過不行。這種事，還得問修士老爺。”
“說的也是。”
安聞見隱隱失落：“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謝什么，你隨便找個人就能知道這些。”
小伙子無所謂道：“不過我還真想知道，你為什么只帶著女兒旅行？你婆娘呢？”
“三年前病重，留下我們父女倆撒手人寰。”
安聞見平靜道：“我每每看到她留下的東西就難受，家里老人又都不在了，索性帶女兒一起四處旅行。”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
小伙子誠懇道：“節哀。”
“沒事，三年了，我也該放下。”
安聞見飆著演技：“而且這孩子確實該去學堂。你小時候讀書的學堂，是在村子里嗎？”
“不是，我們村子太偏，修士老爺們都懶得來。”
小伙子指著東邊：“往那邊走，翻過兩座山，就能到另一個村子，那兒有學堂。不過那個村子的人比較小心，可能不會讓你進去。”
“那怎么辦？”
安聞見表現出些許不安：“有什么辦法嗎？”
“我們村和那個村子有來往，每年都會送幾個人過去，你要是真想把女兒送去學堂，可以讓她跟我們村的孩子一起去。”
小伙子直言不諱：“村里這些事情都是村長在張羅，一會兒我幫你問問。”
“有勞。”
安聞見熟練地從背包里取出一條潔白的絲巾：“這絲巾，城里一些婦人挺喜歡，你可以送給喜歡的姑娘。”
“使不得！”
小伙子目光被絲巾牢牢吸引，嘴里卻拒絕：“瞧這絲巾，那么白，那么光亮，拿去城里少說能賣一兩銀子！我就幫你給村長帶兩句話，哪里值這么多錢，不能收，不能收！”
“那就當便宜點賣你。”
安聞見稍微強硬地把絲巾塞到小伙子手里：“接下來我還會有麻煩你的地方，你要是不收下，我哪好意思總讓你幫忙？”
“好說、好說！”
小伙子收下絲巾，對安聞見發起邀請：“你們還沒有地方休息吧，要是不嫌棄，來我家坐坐？”
“開心還來不及，哪里會嫌棄？”
安聞見一臉認真：“你不嫌我們父女麻煩就好。”
“肯定不會！”
小伙子胸口拍的啪啪響，隨后反應過來：“啊，對了，我叫李十四，哥們你怎么稱呼？”
“我叫安聞見。”
安聞見介紹道，順便介紹安小芙：“這是小女，安小芙。”
“好名字！”
李十四一臉羨慕：“聽上去比學堂夫子取的名字更好聽！”
安聞見微笑，沒說話。
繼續走一段，村子方向，忽然跑出來一個中年男人，一臉著急，跟著一段距離就開始喊：“十四！你怎么還在這里慢慢走？！”
“正要回去呢。”
李十四看著男人，想給他介紹安聞見：“二叔，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
“都什么時候了，還介紹？！”
男人直接打斷：“你娘剛病倒了！”
“什么！？”
李十四大驚失色：“二叔你別嚇我！最近…我娘…”
“我剛從你家過來，村長都去了！”
男人拉起李十四的手：“快跟我回去！”
李十四跟著跑，但也沒忘記安聞見，轉頭：“安兄弟！”
“我在。”
安聞見跟在李十四身后：“我的事不著急，你娘要緊。”
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飛快瞥安聞見和安小芙一眼，看出兩人是外來的，但沒多說什么，簡單向李十四說明情況：“你娘早上還好好的，中午喊肚子疼，剛剛突然站不住，和村子里那些人一樣。”
李十四聽得一臉鐵青。
安聞見嘴角飛快翹一下：運氣不錯。
四人一路小跑，來到村子靠近南邊一間木屋，屋外站著十來個看熱鬧的村民，但都小心翼翼地保持一定距離，沒有聚過去。
李十四和他二叔徑直進屋，安聞見帶著安小芙默默跟進去。
屋內采光不好，多虧是晴天，還是正午，能看清。
門口進去是一個小廳，能看到廚房和兩個臥室的門，都開著。
屋里的人集中在其中一間臥室。
“十四，你回來了。”
“村長！我娘現在怎么樣？”
“很不好，怕是熬不過明天。”
“藥呢？村長，當初藥堂的大夫不是來過我們村，還留下很多藥嗎？！”
“五年了，那些藥早就用完。七天前，我讓人去百里城的藥堂買藥，但村子到百里城，來回至少要十天，加上藥，沒有半個月回不來。”
話音落下，屋里只剩壓抑的哭聲。
“藥的話，我這里有一些。”
安聞見走進臥室：“但不知道是不是你們需要的。”
“安兄弟！”
李十四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沖到安聞見面前：“你都有什么藥？！”
“十四！”
村長走過來，一手按在李十四肩上，強行讓他冷靜一些，看著安聞見，眉頭微皺：“兩位不是我們村里人吧？”
“您就是村長吧。”
不等李十四開口，安聞見主動自我介紹：“我是一個旅行商人，途經貴寶地，剛和十四兄弟做成一筆生意。”
“旅行商人？”
村長不動聲色，語氣里充滿警惕：“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賣藥的旅行商人。”
“不是，您誤會了，我主要賣的是布匹，藥材是我給自己準備的。”
安聞見從背包里抽出一卷白色布料，增加說服力：“旅行路上難免會有意外，我還需要照顧女兒，最怕染病。所以我會帶一些常用的藥，以防萬一。”
“原來是這樣。”
村長點點頭，一臉信服，問：“不知道你賣的藥，都是哪兒來的？”
“我自己采的。”
安聞見張口就來：“小時候，我跟一位大夫學過幾年，認得一些藥草，會治一些小毛病。藥都是旅行路上順手采的，有多的時候也拿來賣。”
“這么說，你還算是個大夫？”
村長上下打量安聞見：“依你看，十四他娘是什么情況？”
“大夫不敢當，只是略懂一點治病辦法。”
安聞見謙虛一下，走近，認真盯著床上躺著的人看幾秒，轉過頭問村長：“十四他娘是不是喝過沒煮開的水？”
村長眉頭松開：“對！”
“那我就有把握了。”
安聞見從背包里掏出幾根已經曬干的藥草，遞給李十四：“這些加水沒過，熬煮到水變成深色，喂你娘喝下，應該能讓她好過一些。”
李十四伸手接，卻沒有馬上行動，默默看著村長。
“你先去熬藥。”
村長說：“這里我幫你看著。”
李十四急匆匆跑進廚房。
“安先生，我們村子雖然偏僻，但每年多少會有旅行商人經過。老實說，你和那些旅行商人完全不像。”
村長緩緩道：“我們村子，很窮。你有什么要求或者想要的東西，不妨直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