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

　　小清咬著陳光手臂不放，說是要他還自己一個清白。

　　“我真的沒看。”陳光聳肩辯解道，“衣服也是你自己脫的，你一直背對著我，我怎么看得見？”

　　“放你的狗屁！你占本姑娘便宜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以為我不知道？！”為了嘴臭，小清終于松開了嘴。

　　陳光隨手拂去手臂上的牙印，擦了擦上邊的口水，妥協道：“那這樣吧，我再請你吃一頓飯，你就當無事發生。”

　　“不行！”

　　“兩頓。”

　　“不行！”

　　“三頓。”

　　“也不行！”

　　“那你說幾頓？！”

　　小清一拍沙發，怒道：“本姑娘要是不吃到你破產！我就不走了！！”

　　陳光縮了縮脖子，虛著眼回：“那你能吃一輩子……”

　　“一輩子就一輩子！看誰耗得過誰！”

　　陳光沒轍，只能最后要求她道：“哎，那你就待個幾天吧，不過我可提醒你，千萬不要有事沒事就跑到街上去……”

　　小清瞬間喜笑顏開，“嗨，不就是宅么，這還不簡單，你給我買個PS9，我能玩到下個世紀！”

　　“你還懂玩游戲機？！”

　　“不懂，但我一直想玩來著，不行？”小清眼神斜了過去。

　　“隨便你吧……”陳光擺擺手，朝門口走去，“我出躺門，你老老實實待在家里。”

　　“誒~~”小清拉長語調嫌棄一聲，“那你總得給點東西讓我玩兒吧？”

　　陳光一邊穿鞋一邊道：“看劇唄……電視里啥都有。”他打開門，最后還不忘喊一句：“哇嗚！看好這狐貍！”

　　“哇嗚~”客廳傳來回應。

　　于是等陳光出門之后，安靜的客廳里，就只留下一只橘貓與一只狐妖面面相覷……

　　“貓糧吃嗎？”哇嗚率先道。

　　“……”

　　……

　　公寓樓下，陳光剛剛走出大門，抬頭卻看見一個預料之外的人影站在那里。

　　颯爽而不失優美的莧紅色短發隨著夜風緩緩搖擺，楊軒將一縷鬢發撩到耳后，向陳光點頭致意。

　　“楊軒？”

　　“晚上好，陳光首席。”

　　陳光暗自尋思，科武總局的人來找我能有什么事？

　　“怎么了，是來找我的？”

　　“是。”她點了點頭，“雖然也算是臨時起意，但正好趁這個機會，想和你談一談。”她頓了頓，似乎是怕陳光有所疑慮，緊接著解釋道：“我是作為個人來的，還請你不要介意……”

　　“嗯……”陳光沉吟良久，他算了算時間，本來是想花一晚上時間先把燒餅給送完的，如果答應楊軒的話，時間可能就不夠了；

　　但另一方面，陳光也深知楊軒是個怎樣的人——除去科武總局科員這一基礎身份外，她還是“靈氣漩渦”這一概念的提出者，靈氣濃度監測系統的開發人員之一，就連上次委托陳光去調查“靈氣旋渦”一事，也是她提出的策劃，可以說，若是想要得知更多關于靈氣漩渦的情報，從她身上著手必然是個不錯的選擇。

　　考慮清楚各種利害之后，陳光最終還是答應了她：“那好，我們換個地方。”

　　看著陳光往街上走去，楊軒卻是有些疑惑，“誒？不是到你家去……”

　　“我家？”陳光心道那怎么行呢，“我口渴，先去喝點東西吧。”

　　“那好……”楊軒只能默默跟在他后頭。

　　數分鐘后，兩人在一家較為安靜的奶茶店坐了下來。

　　他們快速點完單，而后切入正題。

　　“說說吧，你想談什么？”

　　楊軒沉思半秒，而后道：“首席，靈氣濃度驟然下降的地方極有可能出現靈氣漩渦，這一點你應該知道……”

　　“嗯，我知道，上次派我去調查的時候就有說。”

　　她點點頭，繼續道：“然后，我們分析了你的調查報告，最后得出的結論是——在旋渦的最中心，大約半徑30厘米的范圍內，靈氣的濃度無限趨近于零。并且和以往所描述的‘靈氣消失’現象一致，我們根本找不到靈氣消失的原因，就好像那里有一個看不見的洞，靈氣以外的物質都不能通過……”她頓了頓，看了旁邊一眼，湊近陳光道：“所以我們想，干脆把那個靈氣漩渦利用一番，于是便組建了一個臨時實驗室，嘗試了一下我們一直以來都迫切想知道的事情……”

　　陳光眼眸微微斂上，他低聲猜測道：“你們……難道做了人體實驗？”

　　此時恰巧碰上服務員端來奶茶，楊軒只好暫時保持沉默，盡量保持自然的神色，喝了一口，隨后才回答道：“被試都是我們自己人，而且也沒有生命危險，這個首席不必擔心。”

　　陳光倒不是關心這個，他最關心的是結果。

　　“所以……結果是什么？”

　　“不樂觀。”楊軒語氣中略帶些許沉重，“在靈氣漩渦待上24小時，練氣期的人其生命體征便會有很明顯的衰弱，48小時后，開始精神恍惚，體力枯竭；換成鍛體期之后，72小時開始也出現了相似的癥狀……按照這個規律推測，修為越高的人應當能堅持更長時間，也就是說，當一個地區的靈氣密度大幅降低，首當其沖的就是弱者，大量的，弱者……”

　　陳光仔細聽著，隨即提出一個看法：“那……如果是完全沒有修煉過的人，會出現什么情況？”

　　楊軒重重點了點頭，壓低聲音道：“這個也測了，結果……雖是預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她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陳光，道：“完全的凡人，似乎根本不會受影響。”

　　陳光摸摸下巴，感覺事情棘手了起來，“這樣的話，對于修仙界可不是一件好事。”

　　假設真正的危機到來的同時，將這件事公之于眾，華夏聯盟整個社會必然會出現一次巨大的分裂。

　　一方是面對危機只能絕望等待死亡的修仙界；

　　一方面是完全不會受此影響的平凡人……

　　前者是長期處于支配地位的“上層階級”；而后者是遭受壓迫的“社會底層”。

　　這兩方的對立幾乎是必然的結果，由此產生的沖突，說不定比之靈氣之危，還要可怕也說不定……

　　“這件事情，現在有多少人知道？”陳光旋即問道。

　　“目前已經將結果上報給安全局高層，初步的反饋以及方案也已經出來了。”楊軒縮了縮身子，似乎是在為下一句話而不安，“大致意思是說，如果靈氣之危一直無法解決，那么政策上便會有一些變動，比如，大幅縮減各大修仙學校的招生名額，同時對社會基層所使用的一些修煉方法進行嚴格管控。這樣一來……”

　　“至少可以保全下一代人……嗎……”陳光接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