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薇此行，主要目的是探一探口風和釋放積極的合作信號，而不是直接就簽合同，所以臺里只給了一個大概的購劇價格范圍，這種事情，不是談一次就能確定下來的。

　　她直視著姜戈的眼睛，目光肅然，道：“臺里給你們的新劇定的是S級，每集的價格也比《小魚兒與花無缺》那部劇的385萬高。”

　　說著，把問題推了回去：“姜先生預計要賣多少錢一集？這個我可以轉達給臺里。”

　　好像說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說，姜戈沖周凌薇笑了笑，不藏著掖著，像上次一樣的直接，報出了自己心里期望的一個價格，道：“518萬一集，518~我要發，討個好寓意。”

　　如果成交，賣給電視臺就是16256萬，廣告費暫時預估為3500萬，總計19756萬，那么距離對賭協議的26250萬，就只差6494萬了，其實剩下的這一點，網播收益閉著眼睛都能超。

　　而周凌薇已不是一年多前剛入職的那個菜鳥了，聽到報價，輕輕點頭道：“以這部劇的主創團隊、演員陣容、投資資金來計算，這個價格倒也合理。”

　　去年企鵝娛樂的《縹緲江湖》，紙面實力要比其它幾部劇好一個檔次，芒果衛視是花了700萬一集買的，總計為29400萬。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仿佛不經意的問道：“就是不知道在你們的新劇中，宏奕和顧瑤飾演的是怎樣的一個角色？”

　　這番話想問的，實際上是這兩個演員的番位，到底是一番，還是掛名，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因為一番和掛名所帶來的關注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個問題很多都問過，都想要知道宏奕、顧瑤的番位和具體角色，但姜戈一直未對外公布，本就是用來炒熱度的，說了不就破功了。

　　他裝作一副很為難的樣子，沈默了幾秒，道：“這個關乎到劇透，暫時保密，不過是周小姐問的話，我可以說一點，宏奕和顧瑤在劇中的角色非常重要。”

　　周凌薇聞言，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心里已經明了了。

　　越是不說，越說明有問題，她父親也用過這樣的伎倆。

　　她只是淡淡一笑，道：“那就先這樣，姜先生的報價我會轉告臺里，大概三到五天能有結果。”

　　“這事不著急。”劇都沒開始拍，到開播最快也得半年，姜戈看了下時間，微笑著道：“周小姐，你看這正好到飯點了，賞臉一起吃個飯嗎？”

　　這話不是第一次說了，前面都被婉拒，他能理解，畢竟就只是工作上來往，見過幾次面，聯系過幾次，私下并不熟。

　　但作為一個男的，又是華風傳媒的代理董事長，同時還是賣家，該有的客氣得要有。

　　再有，對方是幫了自己兩次的周牧龍的女兒，于情于理都應該請吃個飯。

　　周凌薇這次沒有拒絕，點頭道：“吃簡單一點吧，我最近在減肥。”

　　姜戈自然是以她的意見為主。

　　不過。

　　是不是只要是女的，不管胖瘦，“減肥”這兩個字都是放在字典里的第一頁？

　　其實周凌薇身材是OK的，胖在了需要胖的地方，瘦在了需要瘦的地方，但良好的膳食結構是一直保持苗條身材的關鍵。

　　一刻鐘后，距離華風傳媒總部大樓兩條街的一家小館子。

　　“沒想到姜先生也會來這樣的小館子吃飯。”

　　“周小姐不介意吧？別看是街邊小館，做的杭幫菜比有的大酒店還要正宗。”

　　“姜先生經常來？”

　　“一個禮拜來兩三天吧。”

　　“我爸也喜歡這樣的小館子，小時候常常帶我跟姐姐去，即便現在生活條件好了，仍會抽出時間去，說是這些地方承載了一座城市的老味道，縱然時間流逝，一嘗其味也能回想起許多。”

　　“小館子更容易見性格，見良心，去多了，老板也知道你的口味，少放鹽，不放味精，菜品都踏踏實實，品相沒有那么創意和講究，但味道家常，下飯。”

　　……

　　姜戈本打算是請周凌薇去樓外樓或者西湖情的，這樣能彰顯自己對她的重視，然后刻意點幾道很貴的硬菜，既給了自己面子，又給了她面子。

　　然而。

　　不知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把車開到這里來了。

　　好在聽了周凌薇的話，是不介意來這樣的小館子的，不然啊，丟份。

　　“帥哥，今天還是老三樣嗎？”老板笑臉走了過來。

　　“加一個八寶豆腐和清炒雞毛菜。”姜戈說。

　　“好，稍等一會。”老板看了周凌薇一眼，再轉向姜戈道：“女朋友嗎，很漂亮。”

　　姜戈見老板誤會，解釋道：“是朋友。”

　　老板趕忙道：“不好意思。”

　　周凌薇微微一笑，道：“沒關系。”

　　老板歉意一笑，拿著單子去廚房了。

　　周凌薇沒在意這個，而是問道：“老三樣是什么？”

　　姜戈回答道：“梅干菜燒肉、龍井蝦仁和西湖莼菜湯。”

　　都是常見的杭幫菜。

　　兩人聊著聊著，又跑到了工作上。

　　“你們的新劇是都市警匪劇的話，像公安局的內景，是實地拍攝，還是造景拍攝？”

　　“我是想實地拍攝，會更真實，但還沒有聯系到地方。”

　　“如果臺里批了你的報價，達成了合作，或許能在這件事上幫上忙。”

　　“怎么說？”

　　“臺里有一個新綜藝《學警進行時》，是跟魔都市公安局和魔都公安高等專科學校合作拍攝的，有用到他們的場地。”

　　“那可太好了。”

　　……

　　姜戈一開始是聯系了津門市公安局，《白夜追兇》這部劇里面的津港市原型就是津門市，但那邊已經有一部電視劇在占用了，接著聯系了杭城市公安局，這邊呢，年底有官方活動，不方便讓劇組進去拍攝。

　　接連受挫，令他一下子沒了方向，這都愁好幾天了。

　　忽然，誒……柳暗花明又一村。

　　周凌薇之所以會聊到這個話題，并非關心這部劇，亦或是關心姜戈，單純是因為前不久聽她爸提起過，碰巧臺里有差不多情況的事，說不定會成為購劇一個小優勢，順帶說一句，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