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大年初一。

一大早，研究所的人又一次被張燁吵醒了，這回吵醒他們的不是那首《鐵窗淚》了，而是張燁的大嗓門。

「我當爹啦！」

「哥們兒當爸爸啦！」

「我有女兒啦！」

「哈哈哈哈哈哈！」

有人把被子蒙住頭。

有人在床上翻白眼。

他們每天已經習慣被張燁叫醒了，這傢伙比鬧鈴還準時，每天早上一到這個點他一準得鬧出點動靜來，他們也搞不清楚張燁的腦迴路到底怎麼回事，昨天夜裡還傷感地唱歌呢，而且他太太生孩子明明是昨天晚上的事啊，昨天你不叫喚，怎麼到了今天才反應過來啊？你這腦迴路也太慢了啊你！果然啊，天才都是奇葩，一般正常人理解不了。

食堂。

很多人一來才發現，今天竟然是張燁下廚。

遲雪喲道：「張教授做飯啊？」

周院士也樂了，「你廚藝行嗎你？」

遲院士等人也懷疑地看著正在那邊忙活的張燁。

張燁笑道：「那必須行啊，不過這是大鍋飯，不好做，我也是第一次拿大鍋弄，好吃不好吃都是它啊，咱們這兒條件有限嘛，要是在外面我就請你們吃北京飯店了，這裡就將就將就吧。」

大家坐下一嘗，味道竟然還可以。

「好吃好吃。」

「張教授手藝不錯。」

「恭喜啊，喜得貴子。」

眾人再次道喜。

張燁一一道謝。

遲雪問，「你夜裡唱的什麼歌？」

一個女科研人員問，「對呀，叫什麼名字？」

張燁笑笑，「《禮物》。」

遲雪點頭，「好聽。」

一青年科研人員道：「是啊，我都聽哭了。」

張燁說道：「所以哥們兒現在有目標了，我要想辦法回家！」

聞言，警衛員周小河立即警惕地看向張燁。

張燁翻白眼，「你看我幹嘛啊？哥們兒是要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你以為我越獄啊？全中國誰越獄都有可能，你覺得我可能嗎？」

周小河呃了一聲，一想也是。

眾人一聽，也都樂出了聲。

是啊，誰都有越獄的可能，就張燁沒可能，越獄？他怎麼越啊？人家跑出去之後可以隱藏身份找個不認識他的地方，張燁呢？他怎麼隱藏身份啊？全中國，全亞洲，能找出一個不認識他的人嗎？

一個上午，張燁的興奮勁兒都沒過，當了爹的感覺真的不一樣，那種心情實在無法用語言形容，而當張燁拿到了自己孩子的照片后，那種感覺就更別提了，幸福感簡直快把胸口都填滿了。

小胳膊兒。

小腿兒。

太可愛了。

張燁拿著照片都不捨得撒手。

遲雪笑著說，「我託人找來的，估計你需要。」

張燁笑開了花，「太需要了啊！」

然後，研究所里就見張燁到處顯擺了，只要看見一個人，張燁就得把人拽住，絮絮叨叨地跟人聊。

「小劉，這是我女兒！」

「哎呦。」

「怎麼樣？」

「可愛啊！」

「那必須啊！」

「老李，來來來，看看我女兒！」

「嘿，不錯啊。」

「漂亮吧？」

「漂亮漂亮。」

「胡博士，看我女兒照片了嗎？」

「還沒呢。」

「趕緊來看，看看像不像我。」

「呃，還真不像你。」

「什麼啊，明明跟我一模一樣啊！」

「這哪裡一樣了？分明像你太太啊。」

「你看這手指甲，是不是跟我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我暈，指甲也算啊？」

他都不知道怎麼美了。

中午的時候，張燁還從周院士辦公室里愣要了一個相框，把自己閨女的照片放了進去，擺在了自己房間的寫字檯上，一會兒笑眯眯地看上一眼，一會兒又捧起來吧唧親上一口，神叨極了。

有動力了，必須早點出去，我閨女還等著我呢！

於是乎，張燁把房門一關，一撩袖子吸了口氣，就精神頭十足地再一次投入到工作中，滿身的鬥志！

一小時。

三小時。

五小時。

夜裡十一點半。

張燁的房間突然傳來一聲大喊，「搞定了！」

然後，一間間房門被張燁挨著個地敲開了！

「周院士，趕緊上我那兒去！」

「幹嘛啊大半夜的？」

「哎呦別睡了，快快快！」

「遲姐，起了起了！」

「幹什麼啊？」

「過來你就知道了！快點！」

很多人都被張燁叫起來了。

大家穿衣服下床，都去了張燁的房間。

遲雪很鬱悶，「這大過年的，到底什麼事啊？」

張燁笑笑，「我項目有重大進展了！」

遲院士氣道：「你項目？你有什麼項目啊？數學算式那邊不是已經做出來了嗎？」

「是啊。」周院士也納悶啊，「你哪來的項目？」

張燁翻白眼，「你們忘了啊？上次給我的那個項目。」

周院士還真忘了，「哪個啊？什麼時候給你的？」

遲雪一臉錯愕，「你，你說那個最新一代飛機發動機項目？」

發動機？

那個幾十年來都沒人啃得下來的項目？

眾人傻眼！

張燁哈哈一笑，「就是這個，來，看看。」他環手一指屋內，牆上，桌子上，甚至地上，床上，到處都鋪滿了圖形和數據。

遲雪驚得不行，「你還當真了啊？」

張燁道：「我不是說了嗎？這項目我接了！」

遲院士道：「你一個數學工作者，研究哪門子發動機啊？」

張燁笑道：「數理不分家嘛。」

周院士嚇得不輕，「真有進展啊？」

「是重大進展！」張燁糾正道。

遲雪也趕緊低頭去看。

一幫博士教授都上去圍觀。

「這是什麼模型啊？」

「還真像回事。」

「張教授還真懂物理學和機械工程學？」

「這個模型可行嗎？」

「有點不切實際吧？」

「呃，看不懂啊。」

「這個似乎行不通吧？」

好多人擰著眉頭，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出個究竟。

張燁做出來的東西他們要是看一眼就能懂，那國人的發動機夢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實現了。這裡面涉及到的東西太複雜了，不是專業研究戰鬥飛行發動機項目的人，很難品出什麼。

張燁一看大家這個模樣，就沒報什麼希望了，撇嘴道：「你們水平不夠，看不懂很正常，遲院士，趕緊幫我把東西報給上面啊，我這些東西肯定有人能懂，我需要錢，需要人，需要設備，只要這些都給我，再給我點時間，我保證圓你們一個發動機夢，這一點，我張燁說到做到！」

發動機夢？

這是那麼好圓的嗎？

眾人紛紛翻眼皮，還我們不懂？難道你懂啊？你這不會是瞎寫瞎畫糊弄人的吧？

大家都很懷疑。

遲院士和周院士也是。

不過畢竟這件事太大了，張燁又信誓旦旦地誇下海口，他們也不能不當回事，雖然心裡覺得張燁這事兒太不靠譜了，但倆人商量了一下，還是找人把資料整理了一下，連夜就給上面發過去了。反正是張燁這個外行瞎搞出來的，上面要是批評下來，有張燁頂著呢，他們可不擔責任。

隨後，大家各回各屋，都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想起這件事，他們也覺得有點好笑。

造發動機？

唉，你是不是想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