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內。
早上，張燁出門晨練。
結果街頭小巷都是議論聲。
「圍棋界要全軍覆沒啊！」
「他們臉上這次太難看了！」
「起止是圍棋界難看？PETER挑戰的可是整個人類的智慧！」
「是啊，咱們誰的臉上都好看不了！」
「向榮九段會出馬嗎？」
「不知道啊，現在中國棋院那邊也沒消息呢。」
「向榮也不一定會贏啊，這個人工智慧太厲害了！」
「關鍵是它贏得太輕鬆了，一個世界第二，一個世界第三，都是慘敗，哪怕惜敗也會留出一點希望啊！」
情況越來越好！
輿論也越來越悲觀！
全因這次人類輸得太慘了，誠然，向榮九段還沒有出手，可是即使他比信二九段和朴有喜水平高出一些，也絕不可能高出太多，在常規國際職業賽上，向榮對陣那兩人，也不可能保證打十盤勝十盤啊，總也會輸給他們一兩盤，圍棋的不確定性太大了，沒有人可以一直贏的。所以如果從這個角度分析的話，向榮九段很可能也不是PETER的對手！當然，這只是分析。
回家的路上，張燁順手買了兩份報紙。
翻開一看，頭版頭條都是關於「人機大戰」的，看著各國棋手們節節敗退，張燁也嘆了口氣，沒說什麼，慢跑回了家吃早飯。
果然，PETER和阿爾法狗是一樣的東西！
甚至這人工智慧，可能比阿爾法狗還厲害！
圍棋界危險了！
……
網上。
主戰的聲音也很大！
「麻痹！干-丫-的啊！」
「老美太狂妄了！」
「人類的智慧怎麼是一個機器能比的？」
「牛-逼你跟人類比複雜推理啊？比藝術啊？比創作啊？你敢嗎？拿圍棋比作人類智慧的結晶，一開始就是在給咱們下套啊！」
「老美太可惡了！」
「贏他啊！干-啊！」
「向榮九段，跟他拼！」
這兩天，老美方面也不斷在發聲，很囂張，一個勁兒地挑釁圍棋界，幾乎是每過幾個小時就發一份聲明，每過幾個小時就發一份挑戰書，他們的目光此刻也放在了共和國身上，因為誰都知道，說起圍棋來，共和國如果說自己是第二，那真的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到了最後，老美甚至點名道姓地喊話向榮九段了！
這引起了很多人的憤怒！
「草！」
「太囂張了！」
「你們把所有棋手的信息都收集分析了，把所有對弈和棋譜都拷貝進機器里了，這本身就不公平！這本身就是全人類的智慧結晶，就是歷史上所有棋手們的智慧總結，你們拿出來對付我們，還這麼狂妄？」
「怒了！」
「我就不信沒人下的過它了！」
「對，我他媽也不信了！」
……
中國棋院。
圍棋院。
記者們鋪天蓋地地圍在院子里，很多記者前兩天就來了，有人甚至乾脆在裡面搭上了帳篷，吃喝拉撒都在這兒，甚至周圍還能看到很多國外的記者！
這裡已經成了全亞洲的焦點！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都在等著他們！
門外，還有不少圍棋愛好者們和老百姓舉著牌子大喊！
「干翻PETER！」
「干翻PETER！」
「干翻PETER！」
喊聲震天！
連棋院裡面都聽得清清楚楚。
裡面，所有職業棋手幾乎都在場，有人甚至兩天都沒回家了，頂著黑眼圈和滿眼的血絲，全都在棋院分析棋局，分析PETER的每一步棋，這是圍棋界的一場浩劫，哪兒還有人顧得上休息？
李義九段黑著臉道：「太難了！」
另一個九段搖頭，「PETER的數據太全了，他每一步棋，把所有都考慮到了，想贏它，希望很小！」
向榮淡淡道：「通知媒體吧。」
「老向！」李義九段大聲道。
單東河也急忙道：「你可想清楚！」
向榮說道：「我已經想清楚了。」
陳瑛上來了，「向哥，如果您出馬了，如果輸了，整個圍棋界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是啊！」徐晗也不同意道：「您是最後一道防線，是咱們圍棋界最後一張牌，如果輸了，咱們怎麼辦？」
「對，就不理他！」
「讓老美得瑟去吧，咱們裝沒看見！」
「不能戰啊！」
「向爺！」
「向爺！」
吳長河看向他，「有幾成把握？」
向榮想了想，實話實說道：「最多兩成。」
兩成！
這幾乎是必輸無疑的！
連向爺自己都這麼說了，那還戰什麼啊！
吳長河道：「想好了？」
向榮嗯了一聲，「不管怎麼樣，我也要試一試，都到了這種時候了，我要是退了，比輸了更丟臉，我沒法退！」
吳長河一咬牙，狠聲道：「好，召集記者！」
院長單東河怒道：「吳哥，現在我是院長！」
吳長河卻道：「你給我一邊呆著去！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你還躲？你能躲到哪兒去？就算他媽輸了，咱們中國棋院也得站著輸！」吳長河的脾氣一向如此，他也是個主戰派！
登時，一些人響應起來！
「對！」
「長河老師說的對！」
「咱們不能慫啊！」
「我不信那機器真有三頭六臂！」
「向爺必勝！」
……
半小時后。
中國棋院發聲！
——向榮九段接受挑戰！
地點：中國棋院。
時間：明天上午。
微博上一瞬間炸開了！
「向榮出手了！」
「天啊，真出手了！」
「要出大事了啊！」
「這場比賽，無論誰贏都要震驚亞洲！」
「向爺加油啊！」
「你是圍棋界最後的底牌啊！」
「向爺好樣的！我還怕你慫了呢！」
「跟它戰！」
「戰！戰！戰！」
意外的是，這一刻，很多日韓那邊的圍棋愛好者也都一面倒地支持起他們！
日方。
「中國人加油！」
「虐死PETER！」
「加油！」
韓方。
「別輸了！」
「向榮，給我們報仇！」
「讓那台機器看一看人類的信念！」
很多國際上知名的職業棋手，也都在網路上發聲支持向榮九段，這一瞬間，圍棋界空前的團結！
整個亞洲民眾，幾乎都站在向榮一邊！
……
次日。
新聞遍地！
報紙都賣瘋了！
中國棋院門口，一大早上，就被民眾圍滿了。
「向榮必勝！」
「人類必勝！」
無數人喊著口號聲援！
央視體育頻道和京城衛視和國外等多家電視台都拿到了直播權，紛紛進駐，擺好機器，等待著比賽開始。
不，或許不應該說是比賽！
這是一場戰爭！
一場人類和人工智慧的戰爭！
賽前，只有央視的人拿到了資格做賽前採訪，採訪向榮的人是俞穎怡。
直播已經開始了。
攝像機對準了向榮。
俞穎怡拿著話筒，「向榮老師，眾所周知，您是現今世界圍棋領域的第一人，面對人工智慧的挑戰，大家都想知道，您有幾分勝算？」
向榮看著她道：「勝算並不大。」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俞穎怡也愣了，「那如果您輸了，圍棋界最後一道防線也將失守，您為什麼還要來迎戰？」
向榮淡然道：「一，我沒有不戰的理由，二，我也想跟機器交一交手，三，你剛剛說錯了，我永遠也不是圍棋界的最後一道防線，就算我輸了，我相信也會有人站出來，和電腦一戰！」
還有人？
您後面還有人？
俞穎怡驚道：「圍棋界還有人可以和您比肩？」
向榮微笑，也不知這話是對俞穎怡說的，還是對攝像機說的，又或者是對那台人工智慧說的，「永遠也不要小看人類！」
採訪結束。
向榮大步走進了對戰室，坐下。
他留下的話，很多人都沒聽懂！
……
家裡。
張燁一家都在看直播。
老爸吃驚道：「向榮九段的話什麼意思？」
老媽道：「他不是圍棋界第一人嗎？他後面還有能和那人工智慧下棋的人？」
「誰啊？」張燁也納悶道。
老爸道：「誰知道啊。」
張燁看著電視上的向榮九段，突然有一種感覺，他贏不了，他估計自己也知道贏不了，可他還是坐在了這裡。
張燁忽然有了幾分尊敬！
這種明知不敵還不惜一戰的人，確實值得尊敬！
就是不知道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他如果輸了，真的還能有人和人工智慧一較高下嗎？
棋局開始了。
張燁卻默默走開，不想看，也不忍心看了。
老爸問，「你幹嘛去啊？」
「出去溜溜。」張燁出門了，他不是圍棋界的人，但卻也不想親眼見證圍棋界最黑暗的一天，不想看到眾人挫敗的表情。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人能贏那台名叫PETER的機器的。
走一走。
轉一轉。
外面吃了個飯。
電視開著，很多吃飯的人都在看著直播，竟然沒有人認出張燁。
「該死！」
「還是輸了啊！」
「怎麼會！」
「向爺都輸了？那誰還能贏？」
「啊，向榮要求開始第二盤！」
「為什麼啊？他為什麼不休息一下？」
「對啊，為什麼不調整一天啊？」
「繼續下？」
張燁抬頭看向電視。
第一盤棋三個小時就結束了，他沒有看到過程，只看到了最後的結果，向榮輸了，僅僅輸了兩目！
第二局馬上開始了！
眾人惋惜。
「差點就贏了啊！」
「是啊，就兩目！」
「可惜，太可惜了！」
「果然是世界圍棋第一人，實力太強了！」
「那管什麼用，還是輸了啊！」
「看第二局，第二局絕對有希望！」
然而，經過了五個小時的苦戰，第二盤，向榮還是輸了，僅僅輸了一目，就是在最後的節骨眼上被PETER翻盤的！
向榮敗了！
人類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