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

某座談會場。

會議中間的休息時間，吳則卿忽然聽到身旁有人拿著手機低聲議論，什麼微薄，什麼張燁，什麼詩和請假條？

她上網一看。

《雨巷》這首詩就出現在眼前。

丁香一樣的顏色。

丁香一樣的芬芳。

丁香一樣的……姑娘？

她把這首詩看了足足五遍，忽然笑了，看呆了周圍的很多人。

手機響了。

家裡的電話來了。

「則卿。」

「爸。」

「下午幾點回家？」

「四五點吧。」

「知道了，開車小心啊。」

……

中午。

家裡。

老媽老爸來電話說在親戚家呢，不回來了，結果張燁只好又吃了一頓昨天的剩菜，暗嘆了一聲苦逼，他看看錶，老吳那邊開會還早呢，再加上晚上要回她自己家，他想要見著老吳，怎麼也得晚上八點以後了。

下午幹嘛去呢？

說起來，這廝其實也沒有什麼業餘愛好，從畢業以後整天整天的都是工作，請了假他都不知道要幹嘛。

抽個獎吧。

張燁現在的總聲望值多的他自己都害怕。

打開幸運光環（升級版），他選擇了第一類抽獎，決定先加註一千玩一玩，看看能不能抽到什麼新東西！

一個億聲望值就這麼花掉了！

抽獎開始！

羅盤旋轉！

不久，指針停下——是技能類區域！

【圍棋技能經驗書】*1001。

圍棋？

我要這個幹嘛啊？

張燁無語，這破幸運光環失效了吧？不過以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光環疊加的幸運並不是百分之百的，偶爾幾百次里總會不準一次，他也沒當回事，一本一本地將這些圍棋技能書翻開學習，當「吃」到最後一本技能書的時候，果然，熟悉的提示又一次出現了，他以前也遇到過！

圍棋技能滿級了！

無法再學習了！

張燁決定不再第一類抽獎里玩了，好久沒試過第二類的抽獎了，於是決定再花一個億聲望試試。

二類抽獎打開。

熟悉的老虎機出現了。

這是一千萬一次的抽獎額度，加註九注的話，就要花費一個億聲望值了。張燁也不心疼，反正聲望值多的很。

開始！

老虎機動了！

一個個圖標刷過去！

越來越慢，越來越慢！

張燁還開著幸運光環（升級版）的，他對於抽中什麼東西無所謂，只要別是空白就行了，不然一個億真就打了水漂了。

機器停了，結果出爐！

——是技能類寶箱（中）！

中號的金色寶箱比第一類別的小號寶箱大了一圈，打開寶箱一看，裡面的技能書竟然也比小寶箱的技能書大了不少。這好像還是張燁第一次在第二類抽獎中抽中技能類的經驗書。但看到經驗書的名字后，張燁卻傻眼了！

【圍棋技能經驗書】*10。

你妹啊！

還是圍棋？

他馬上試了一下，翻開一本技能書，書籍立即化為光點飛進張燁的腦袋裡，他能明顯感覺到技能的提升，也沒有任何系統提示說無法使用了，看來他以前的猜測是對的，第一類抽獎的技能和屬性，有一部分可能一百本就滿級，有一部分可能一千本就滿級，無法再使用了，但是在第二類抽獎中，這些中號寶箱里的變大的技能書，仍然可以讓技能繼續增加經驗，只不過幅度並沒有那麼大了，越吃效果越小。之前小本的圍棋經驗書他學了一千本，跟後面這十本大號經驗書所花費的聲望值是一樣的，都是一個億，但是後面這一個億的十本大號技能書，顯然增加的幅度不大。

這很正常，舉個例子：一個舉重初學者，從只能舉起五十斤到可以舉起一百斤，這還是可以達到的，可是要想從一百斤達到一百五十斤，這就難了，從兩百斤到兩百五十斤，越往後越難，甚至當達到一個人類極限的時候，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但是第二類抽獎最厲害的就在它在極限的基礎上仍舊可以增長，看上去增長幅度微乎其微，可實際意義卻不一樣，這個太重要了！

體力？

力量？

那麼說，張燁還都可以更上一層樓的！

對遊戲戒指有了更進一步了解的張燁挺高興，就是圍棋這個技能有點坑人，哦對了，幸運光環忘關了。

正要關掉這個每秒鐘都在燒聲望值的玩意兒，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然後刷的一聲，門縫下面被人塞進一個廣告傳單。

關掉幸運光環，他走上去彎腰拿起來一看。

宣武門圍棋社？

招收會員？

憑此單據免費體驗兩小時？

這一刻，張燁才察覺到不對勁，按說幸運光環很少失靈的，而且這已經是升級版的光環了，效用很大，就算一次失靈，也不會連續兩次啊？而且這期間門縫還被人塞了張圍棋社的廣告？

莫非有什麼深意？

他反正也沒事，立即決定去看一眼。

……

下午。

宣武門。

路也不遠，張燁是小跑著去的，正好鍛煉身體，路上被人認出了三次，他趕緊鑽衚衕，總算躲過去了，轉眼也到了目的地。

一個二樓的棋社，古色古香的。

推門進去，裡面也不大，更像一個咖啡館。

前台是個老頭。

「小夥子，你好？」

「你好。」

「第一次來？」

「對，這廣告說免費倆小時？」

「我看看？對，你可以免費體驗，在二樓。」

嗒，嗒，上面都是棋子落下的清脆聲響。

張燁上樓一看，棋社裡人不多，基本都是老年人，他這才把墨鏡摘掉，他的粉絲群體不在老年階層，所以帶個口罩就行了，應該不用怕被認出來，否則戴著蛤蟆鏡在裡面轉悠，反倒太奇怪了。

找了個沒人的位置坐下，他就自己擺起了棋譜。

想當年，張燁也是學過圍棋的人，當然不是專業學的，就是小學啊初中啊學校要求每人必須報一個課後的興趣班，有象棋班，有羽毛球班，有足球班，他也不知道哪根筋動了，當時選的就是圍棋，也會下一點，但也就是會下的水平，棋譜翻過無數，基本都看不懂，他對圍棋不太感興趣。

五分鐘。

十分鐘。

他就自己坐在那裡，沒人找他下棋，他也沒想找別人下，他就像知道今天的幸運光環到底怎麼了。

忽然，樓下上來一個人。

他側頭一看，是個五六十歲的小老頭，一身中山裝，穿得很得體，眉毛挺粗的，面相上看似乎脾氣不太好。

他一來，棋社裡的人都放下了棋局。

「喲。」

「長河老師。」

「稀客啊？」

「今天怎麼來了？」

「又跟女兒吵架了吧？哈哈！」

「還是讓老伴兒轟出來了？」

幾個老頭一看就跟他是老相識了，踩呼了半天。

那叫長河老師的小老頭撇嘴翻白眼，「你們少來啊，信不信我殺你們幾盤？誰來？放馬過來，讓三個子！」

一中年人笑道：「您讓五個子我們也不敢跟您玩啊，您長河九段的大名當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長河老師不太愛聽，哼道：「說的跟現在就沒人知道我似的！」

一老頭樂道：「你桃李滿天下，多少國手都是你徒弟啊，全世界都知道你，行了吧？人都說好漢不提當年勇，你都退下來多少年了，還那麼好勝。」

長河老師笑道：「那我也比你這老傢伙強，當年拼了老命，也沒當上一個職業棋手，你也就在業餘棋手裡稱稱霸王！」

九段？

圍棋九段？

張燁一愕，這小棋社也有高人？

圍棋九段可是圍棋界最高的榮譽之一了，即便歲數大了，即便是退役了，那也絕對是職業棋手級別的實力啊，是圍棋界的泰山北斗啊，這樣一個大人物，怎麼出現在這小小的業餘圍棋社了？

只聽長河九段道：「不跟你們臭貧了，我這還有事呢，老呂呢？說好了這個時間過來的，幹嘛去了？」

「老呂剛剛走了。」

「啊？」

「他老伴兒好像病了。」

「嘿，這老東西，跟他說好了有正事的！這不是耽誤我事么！」

「什麼事啊長河老師？」

「沒什麼沒什麼。」

長河九段自顧氣悶。

都這個時間了，上哪兒找人去啊？

突然，他餘光一掃，看向了張燁的方向，「嗯？這小夥子是？」

一老頭看過去，「不認識，剛進來沒多會兒，好像是來下棋的？但也沒找人過手，一直自己擺棋譜呢。」

在這個基本都是老年人的棋社，來了一個年輕小夥子，自然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只不過誰也沒去和張燁說話。

長河九段走過去幾步，往棋盤上一看，不禁咦了一聲，又仔細看了幾眼后，他眼前一亮，「怎麼沒見過這棋譜？」

張燁才抬頭看他，笑道：「瞎掰的，忘了從哪兒看的了。」

他當然沒見過，因為這是張燁那個地球上兩位大師的對戰棋局，張燁正在做一個簡單的復盤。

長河九段在他對面坐下了，審視的目光看看他，「初學？」

張燁微笑，「差不多。」

長河九段問：「水平呢？」

「還行吧。」張燁保守道。

棋社裡的幾個老頭都樂了，水平還行？口氣很大嘛！

長河九段眯了眯眼，「行，咱倆過過手。」

張燁想了想，「好。」

「我讓你兩個子，來！」長河九段已經將白棋拿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