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了。

但央視卻熱鬧了！

非節假日期間一般每天一到這個時間，央視的員工們除了加班的人早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恨不得一秒鐘都懶得多呆，早回家早吃飯，然而今天很多人卻都沒走，有的人在辦公室議論，有的人在走廊里說話。

「出事了！」

「怎麼了啊都不走？」

「剛剛財務那邊出事了！」

「張導太牛了啊！我跟外面看了半天熱鬧！方才財務辦公區外面都圍滿了人！」

「咋了？快說說！張燁又怎麼了？」

「央視一套沒給他發工資，張導大鬧財務，愣是把負責做央視一套工資的小劉給說哭了！汗，太牛-逼了！張導這嘴簡直神了！死的都能被他給說成活的啊！一個髒字沒有把人說哭了啊！」

「哪個小劉？」

「就那個腦門有個痦子，特別勢利眼的那個女的！」

「哦我知道她，這女的可會巴結領導了，而且特別能說會道啊，他怎麼會讓張燁給說哭了？嗨，瞧我這話問的，也是啊，那可是張燁啊，跟他吵架？整個央視上下有誰吵得過他啊！」

「財務的小劉平時就看不起人，仗著跟領導關係好得瑟極了，這回她算是碰見硬茬兒了！她還以為張燁跟其他員工一樣吶？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要什麼證明張燁就會給她什麼證明？真逗！她也不動腦子想想，張燁要是這麼好說話，也不會把各個行業的同行都給得罪一個遍了，也不會讓無數人恨之入骨了！」

「這回鬧大了！」

「領導知道了嗎？」

「肯定知道了唄，看怎麼處理吧！」

「照這樣下去，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了啊！」

「誒，財務那邊的一個主任過來了，是小劉的領導！」

「小劉告狀去了？」

「誒，連主任好像去《好聲音》欄目組那邊了！」

「要打起來了？快快，去看看！」

「等等我我也去！」

「有熱鬧看了啊，那我等會兒再回家！」

……

另一端。

《好聲音》欄目組辦公區。

哈齊齊和張左等人知道了消息，一個個也都嚇了一跳。

助理小王拍手大笑，「太解氣了！就該這麼罵她！」

另一女孩兒道：「解氣是解氣了，可麻煩大了啊，本來咱們頻道就對張導這樣了，再出了這檔子事，那還得了？」

武易道：「那該罵也得罵，一個財務的普通員工，也敢跟張導叫板？卡扣張導的工資？她憑什麼啊，就不說張導在咱們央視的身份，張導一個知名數學家的身份，一個北大副教授的頭銜，別人見了也得客客氣氣的，她還拿上大了？說哭她都是輕的，要是我，我都跟她動手了！」

哈齊齊道：「得了吧老武，你就別添亂了。」

張左忽然看向門外，「有人來了？」

哈齊齊也看過去，一怔，「財務那邊的連主任？這是幹嘛？『興師問罪』來了還？」

說時遲那時快，門外的人陸陸續續進來了三四個，其中一個是財務的連主任，也是小劉的直接領導，另一個是小劉，還有幾個也是財務部門的同事，至於後面跟著的還有一大幫人，這些人沒好意思進來，而是都在辦公區的玻璃牆外圍著看，顯然都是央視的員工來瞧熱鬧的。

小劉臉上還帶著哭痕。

連主任進來就大聲道：「張燁呢？張燁在哪兒？」

張左微惱，「你喊什麼。」

「讓你們張導出來，憑什麼把我手下罵哭了？啊？」連主任很氣憤。

哈齊齊也認識對方，起身道：「老連，你什麼意思啊？我們還沒找你，你倒是找我們來了？張導的工資為什麼沒發你怎麼不說？所有人的工資都到了，唯獨我領導的工資沒有，你們什麼意思啊！」

連主任道：「老哈，沒你的事！」

哈齊齊道：「我領導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邊，張燁辦公室的門一開，只見他溜達著出來了，「誰找我啊？喊什麼喊？把這兒當自己家了啊！」

連主任一見他就瞪起了眼，「張燁，你來得正好，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也是欄目組的一把手，把一個小姑娘罵哭了，你不臉紅啊？」

張燁樂了，「她讓我證明我的工資卡是我的工資卡，那我問問你，你說我怎麼給她證明？我他媽上哪兒開這個證明去？明明打開你們內部系統就能查到的事，你們不給我辦，還把責任都推給我，我說她兩句都是輕的，況且我也沒罵人啊，當時在場那麼多人看著呢，我罵她了嗎？」

連主任喝道：「我們財務有自己的一套運行程序和準則，小劉讓你開證明，是有其必要性的，你不拿出證明來我們怎麼給你查？要是每個人都過來有各種各樣的要求，我們財務都一個一個地處理，一個一個地查證，我們還干不幹別的了？我們還忙不忙正經事了？你拿不出證明的情況下，我們財務這邊只能判斷你的工資是到賬了的。」話里話外，依舊的胡攪蠻纏！

還跟我要證明？

張燁笑了笑，「我拿不出證明，所以就無法否認？」

「當然了！」連主任氣哄哄道。

張燁點了下頭，反問道：「那好，我想請問你一下啊連主任，你有證明我不是你爺爺的證明嗎？」

「什麼？」連主任臉都氣綠了，「你再說一遍！」

張燁還真就再說了一遍，「你有證明我不是你爺爺的證明嗎？」頓了頓，他看著對方：「怎麼？你沒有？也證明不了？好吧，那按照你的邏輯，我只能就是你爺爺了。」

「噗！」

遠處一些圍觀的人群忍不住樂出了聲！

連主任頓時炸了，「張燁你大-爺！」

張燁道：「你有證明我是你大爺的證明嗎？」

連主任險些氣出一口老血，「你！咳咳咳！咳咳咳！」

才說了兩句，連主任就差點犯了心臟病，旁邊的幾個財務的同事一看，也都趕緊道：「主任，別跟他廢話了！」

「對，先走吧，別再氣出個好歹來！」

「咱們上報領導，我還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了！」

「連主任，你別動氣，別動氣！」

「主任！撐住！撐住啊！」

連主任一口口喘氣道：「撐住個屁！我還活著呢！」

幾個財務的人趕忙扶著連主任走了，連主任還不願意走，那邊被人拉著，這邊還指著張燁的方向罵罵咧咧。

「姓張的！你行！你行！」

旁邊看熱鬧的央視工作人員們都有點無語，心說你幹嘛來了啊，才一個照面兒就讓張燁給虐了？你這戰鬥力也太差了吧，而且你要是明知道說不過張燁，你就多餘來這裡啊，這不是自討沒趣么，張燁那什麼嘴皮子誰不知道啊，而且這事兒真要說起來，也是你們財務不佔理啊！

「散了吧。」

「唉，走啦走啦。」

「真沒意思，還以為要有一場惡戰吶。」

「財務的人是雷聲大雨點小啊！」

「不過張燁這嘴也夠損的！」

「張導這是來一個罵一個、來一群罵一群的節奏啊！」

「真牛-逼！」

「是啊，都給我聽樂了！」

「我跟央視這麼多年也接觸過不少主持人了，實話實說，張燁真的是我見過最能說的一個啊！」

「服了，我要是有張導這張嘴，我你媽還怕什麼啊，走遍天下都不怵啊！這罵人罵的，沒有髒字，卻比拿髒字罵人還要臟！真是醉了！娛樂圈裡的掃把星、教育界下的臭-流-氓，這些稱號真是不虛啊！」

「財務的人這回臉丟大了！」

……

樓上。

央視一套總監辦公室。

江源在裡面，他對面坐著是第一套頻道的總監，也是現在第一套頻道的一把手江乃熊，一個四五十歲樣子的中年男子，他名字雖然帶了一個熊字，不過臉相上卻還算斯文，戴著個金邊眼鏡，頭髮也沒怎麼掉。

江源道：「這個張燁已經無法無天了！財務部門都讓他鬧翻了！」

「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江乃熊看向他。

江源沉吟片刻，道：「我覺得還是得以批評敲打為主，先得吧咱們的態度明確，這件事情上咱們頻道的利益是第一位的，絕對不可能因為他退讓，也必須要把這個信號傳達給他，讓張燁知道第一套頻道不可能對他讓步，合同的事我這幾天再和他繼續談，肯定要讓他簽下來。」

江乃熊點頭道：「八千萬那個新節目，最好還是要讓張燁做，他能力很強，交給別人不一定會做好。」

「這個我懂。」江源道：「現在就抻著他吧，反正央視第一次的海外版權銷售，不可能走他個人的手，肯定得走咱們頻道。」

江乃熊嗯了一聲，道：「他要是但凡懂一點事，就應該知道怎麼做，他其實也不缺錢，一個版權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一個八千萬投資的新欄目，一個可以讓他施展的舞台，卻是他拿什麼都換不來的，央視一套的資源，其他任何電視台都給不了他，這一點他應該會明白，況且，他合同還有一年呢。」

江源道：「好。」

……

半個小時后。

央視內部發布了一份郵件，對張燁下午在財務部門侮辱同事的事情做出了通報批評，所有央視員工都收到了郵件，而對於張燁的工資為什麼停發的事，內部郵件里卻隻字未提，好像沒有這回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