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這小片區域沸騰了！

「張燁在哪裡呢？」

「就那個啊！」

「真是他啊！」

「我就說剛才看他眼熟啊！」

「張燁怎麼來咱們學校了？」

「啊，萌萌剛才介紹，這是他哥？」

「要不要這樣啊？萌萌她哥居然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張燁？啊對了對了！萌萌剛剛好像說過她哥哥是大明星的！原來她不是開玩笑啊！我說呢，我說她哥怎麼這麼黑的地方還戴著個大蛤蟆鏡呢！」

「哎呦！我可喜歡張燁的脫口秀啦！」

「我也是我也是，就是我媽媽老不讓我看，說影響我學習，哼，我每次都偷著跟被窩裡拿手機看，太搞笑啦！」

「見到明星了！」

「不行，我一會兒得要簽名！」

萌萌的同班同學全一股腦唧唧咕咕在一塊，當然也有好多學生不認識張燁，於是都在問張燁是誰。

冷老師等幾個班主任和楊哥他們那些家長則險些吐血，那一剎那他們雖然有人猜到了，可當看見墨鏡下面的那張熟悉的臉，他們還是一驚一乍的了！誰也沒想到張燁會來他們學校的元旦晚會！誰更沒有想到曹萌萌的哥哥竟然是張燁——那個冷老師崇拜的偶像，那個楊哥剛踩呼過不會寫愛情詩的詩人！

冷老師看到偶像，還是自己學生的家屬，她心情是很興奮的，其他家長們看到明星了，也都很喜聞樂見。

唯獨一個人比較尷尬！

最坐蠟的其實是學生家長楊哥！

就在剛剛，楊哥可是對張燁的作品評頭論足的啊，以他一個專業出版社老編輯的身份，質疑了張燁寫愛情詩的能力，說話聲雖然不大，但真正的當事人就坐在他旁邊的座位啊，傻逼才聽不見！結果楊哥之前還誇下海口說張燁愛情詩的功利不行，沒過幾分鐘，張燁竟然就現場臨時創作了一首《致橡樹》幫他妹妹救場，這是把他老楊同志的臉都給錘腫了啊！他此刻表情都綠了！

楊哥又哭又笑似的表情看著張燁，「張老師，原來你不是不會寫愛情詩啊？女性視角的都可以？」

張燁搖手，「萌萌給我趕鴨子上架了，瞎寫，瞎寫。」

冷老師插話道：「怎麼會是瞎寫，《致橡樹》跟《飛鳥與魚》真的是不相上下，太經典的作品了，詩歌里那份細膩中帶著的堅韌執著，就算是我們女人都寫不出來啊，你這才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了！」

楊哥趕緊藉機道：「對不住啊張老師，我剛才說了大話，還瞎點評你的寫作水平了，嗨，你可別跟我老楊一般見識！」

張燁笑呵呵道：「沒有，您剛才說的我聽見了，本來也沒說錯，我確實不太擅長愛情詩，沒什麼作品。」

楊哥唏噓道：「我算看出來了，你不是不擅長愛情詩，您是壓根不想寫，您要真想寫，愛情詩怎麼可能駕馭不了啊，這首《致橡樹》還說明不了問題嗎？在詩壇上，在詩人里，您絕對是大師了！」

「誒，這可不敢，我可算不上什麼大師呢。」張燁連搖頭。在公共場合，有些頭銜就算所有人都封給你了，就算所有人都承認你了，但你也不能認的，這是國人的傳統，也是最基本的謙虛和禮貌。當然，回到家之後跟爸媽跟親朋好友你就隨便吹去吧，別說大詩人在世了，你說自己是大姨媽轉生也沒人管你。

台上節目繼續。

女主持人報幕了下一個節目。

不過冷老師班級這邊已經被張燁的出現給弄得沒心思看晚會了。

片刻后，曹萌萌拿著《致橡樹》的原稿蹦蹦噠噠地回來了，小臉很開心很爽的德行，她可風光了。

「萌萌！」

「你朗誦好好啊！」

「你怎麼不說你哥是張燁啊！」

幾個跟萌萌關係不錯的女同學道。

曹萌萌嘻嘻嬌笑，「我說了你們也不信呀。」

莉莉則板著臉假裝沒看見她似的，也不理她。

她不說話，曹萌萌倒是湊了過去，「莉莉，這回服了吧？」

莉莉一撅嘴，瞥著她道：「我服你哥，不服你，哼，誰不知道你哥是文學家啊，寫詩寫到作協的人都對他沒脾氣了，你哥就是專業搞這個的，給你首詩念，你當然能出風頭了，這本來就欺負人！」

曹萌萌嘿嘿笑。

「萌萌，你讓你哥給我簽個名行嗎？」

「是啊萌萌，我們得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我也要我也要，我爸爸可喜歡張燁了，我得要個你哥的簽名回去跟他顯擺，期末考試要是沒考好，我爸也不會打我啦。」

同學們都很殷勤地圍上了曹萌萌。

曹萌萌意氣風發的很，小手一揮，「好了我知道了，誰想要簽名就給我個本子或者紙，我管我哥要。」

「給你！」

「給給！」

「還有我！」

「我沒帶紙啊，簽我課本上吧！」

眨眼間，曹萌萌收到了一摞的本子。

冷老師則時不時往曹萌萌手上的原稿上瞄著，咬咬牙，最後還是對張燁說了，「張老師，這是不是《致橡樹》手稿啊？」

張燁呃道：「是吧。」

冷老師咳嗽道：「這個……這原稿能不能送給我？」

張燁乾笑道：「就是隨便拿了個賣方的宣傳單寫在後面了，不是什麼正規的手稿，您要喜歡我再給您好好寫一個？」

「不用不用。」冷老師立即道：「這個就行。」在她看來，只有《致橡樹》第一版的現場手稿才最有價值，如果再寫，就算寫得再好用紙再棒，也不可能有第一版原稿來的有收藏價值。

張燁道：「那行，這個當然沒問題。」說著招呼萌萌過來，「萌萌，把手稿給你們冷老師吧。」

曹萌萌走過來，不明所以道：「為什麼？」

冷老師趕緊雙手接過來，不敢摺疊，小心翼翼地收進一個隨身帶著的本子中，翻開書頁將原稿輕輕夾在裡面，這才又輕放回自己的包里，笑道：「老師要收藏呀。」側頭對張燁道：「謝謝張老師了。」

旁邊的楊哥其實也想要，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讓冷老師給搶先了，他也就苦笑著不言聲了，不過，在現場見證了這一首偉大愛情詩的誕生過程，楊哥也是很有成就感，覺得今天真沒白來，明天的報紙上，他也能給他們報社提供一個大新聞了，一會兒他得跟冷老師把原稿借過來用用。

然後，曹萌萌將一摞東西扔到張燁懷裡，嬉笑道：「哥，辛苦你了呀，每個都幫我同學簽個名唄。」

冷老師忙道：「這麼多？簽幾個就行了，別那麼麻煩張老師。」

「沒事兒。」張燁一直都以為，大家喜歡他是給他張燁面子，人家面子給了，他怎麼可能不給人家面子。

於是乎，他一個一個簽名，簽了三十幾個。

冷老師眨巴眨巴眼睛全程看著，末了等張燁簽完了還給曹萌萌，冷老師咳咳了一嗓子，也湊上來了，「那個什麼，張老師，我能不能也要一個簽名？」

張燁笑道：「當然可以，您客氣了。」

冷老師這時候也沒有平時在班級里那班主任的威嚴了，激動得慌忙去翻包，拿出本子來讓張燁簽名，看來她真是張燁的粉絲。

寫好后，張燁說道：「萌萌這孩子淘氣，承蒙您照顧了，以後她再弄什麼亂子，您就找我，我批評她。」說白了就是讓冷老師多照顧照顧自己妹妹。

……

大概九點不到。

十五中元旦晚會散場了，節目全部結束。

張燁跟幾個家長和冷老師他們告辭，拉著曹萌萌正要離場，另一端，校長卻找到了這裡，顯然是聽說了。

「張老師。」校長微笑伸出手。

「校長您好。」張燁也和他握手。

校長感慨道：「沒想到你會來參加我們的元旦晚會，早知道這樣，就邀請你上台弄個節目了，效果肯定好。」

張燁道：「今天是孩子們的表演，我可就不湊熱鬧了。」

校長道：「那首《致橡樹》，真的讓我們大開眼界了，有你這一首詩，我們這個小元旦晚會估計都得出名了。」他的心情是極佳的，要是一個普通的三四線明星，校長其實並不在乎，來了就來了，無所謂的事兒，可來的是張燁，還現場創作了一首詩首次發表在了他們學校，這個意義就不一樣了，請明星來學校演出，很可能會遭人詬病，畢竟他們是教育機構，但張燁卻不是一般的明星，而是一個文學功底極高的文學工作者，這首詩對他們十五中來說意義就不一樣了，以後大家提到《致橡樹》，肯定會想到十五中元旦晚會這個典故，也是幫他們學校出名呢。

校長很熱情，拽著張燁說了半天話。

其他幾個校領導也感興趣地過來了，和張燁攀談著。

……

大約九點多。

張燁才帶著曹萌萌出了學校，走到那家涮肉店門口，開上自己的寶馬X5，先送曹萌萌回家。

路上，曹萌萌手舞足蹈道：「哥！你太給我長臉啦！哈哈哈！今天太過癮啦！太爽啦！你看見他們那個表情了嘛？都被你的《致橡樹》震住了呀！」

張燁白了她一眼，「就這一次，下不為例啊，你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別凈想那些虛的旁的。」

曹萌萌卻根本聽不進去，還在說她自己的，「哥，我真是太崇拜太崇拜你了！你以後就是我一輩子的偶像！我長大了也得跟你一樣，當個大文豪！走到哪裡都有粉絲找我簽名！求我的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