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

曹萌萌停下，詩也收尾了！

可是那迴音，那旋律，彷彿還回蕩在會場中。

「愛——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很難想象，一個年歲這麼小的小女孩，會從她口中聽到這等的詩句，就連朗誦手法也這麼成熟！底下的學生們和老師家長們則是一片鴉雀無聲，之前就算是唱歌再差的跳舞再不好不到位的孩子，大家也都是齊刷刷地給予掌聲鼓勵的，但是到了曹萌萌這裡，一個掌聲居然都沒有！

因為眾人已經聽懵了！

校長呆立不語，台上的女主持人也愣在了那裡！

台下的人也炸鍋了！

「我靠！」

「這什麼詩啊！」

「這詩也太細膩了啊！」

「是啊，不止是文字，是那種感情上的細膩！」

「我怎麼沒聽過這首詩啊？這詩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知道啊，從沒聽到過啊，這是誰的作品？」

高中部的幾個老師叫道，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為什麼？為什麼如此優秀到讓人震撼的愛情詩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

家長們也說起來。

「這小姑娘誰啊？」

「好像叫萌萌，念得真好啊。」

「念得好，更好的是這首詩啊！」

「這到底是哪個大師的作品？怎麼沒印象啊！」

在場的大人們，大都感受到了詩歌裡面撲面而來又深入骨髓的愛意，美到甚至好多人聽了這首詩，愣是給他們腦中植入了一幅幅優美的畫面一般，他們彷彿身臨其境，彷彿自己就是那棵樹。

即使不是大人，即使是在座的初中和高中的這些學生們，一小部分人也一臉獃滯，顯然是被這首從沒聽過的愛情詩給嚇住了。

「哇！萌萌好棒！」

「萌萌太厲害了啊！」

「這首詩真美啊！那裡的愛情太讓人嚮往了！」

「我頂你個肺啊！這才叫愛情詩啊！比咱們課本上那些現代詩強了一萬八千倍啊有木有！」

驀然，也不知是誰起了個頭！

啪啪啪啪，下面驟然響起了潮水般的掌聲！

有些學生們其實也沒太聽明白，就是瞎起鬨，但很多家長和老師甚至校領導都聽懂了裡面最深層次的文學和情感，有一些家長和老師竟然一邊鼓掌一邊站了起來，將最熾烈的掌聲送給曹萌萌！

掌聲太大了！

整個大禮堂都震耳欲聾的感覺！

這也是從元旦晚會開場一來，聲音最高的一次掌聲了！

……

這邊。

冷老師和他們班好多學生家長也瞠目結舌。

最在他們前面不遠的五班班主任驚訝地站起來，回頭找了找，看到了冷老師，立即問道：「冷老師，這什麼詩啊？」他也是語文老師兼任班主任，跟冷老師不是一個年級的，所以對於這首自己居然毫無耳聞的現代詩，有些慚愧，自己這個語文老師確實太不稱職了，這麼牛逼的一首愛情詩，他竟不知道？

聞言，冷老師欲言又止，苦笑不跌道：「我也不清楚。」

「啊？」那五班班主任道：「萌萌不是你班級的學生嗎？」

「是啊，但我……對這詩也沒印象啊。」冷老師想到了一個學生家長，就側頭看向那個報社編輯，「楊哥，你比我們見得多，文學作品也看得多，這首詩是哪裡的出處？」

那楊哥也是訕笑了一聲，隨後微微有些凝重，道：「我可以肯定我沒聽過這詩，而且這麼厲害的一首愛情詩，如果出現，不可能一點名氣都沒有，我懷疑……是不是原創的現代詩啊？」

萌萌的同學們都驚呆了！

「原創？」

「是萌萌自己寫的？」

「知道節目衝突了，她剛剛現寫的？」

「不可能！萌萌的語文就沒及格過幾次啊！」

冷老師也一暈，一個語文就沒及過格的初中小女生能寫出這種打動人心的殿堂級詩篇？打死她也不信啊！

怎麼回事啊？

這到底什麼情況啊？

包括那邊的十五中校長和幾個校領導都一頭霧水，盯著台上的曹萌萌，他們都感興趣到了極點！

別真是這孩子自己寫的吧？

要真是這樣，他們這幫校長老師得樂死啊，這你媽是神童啊！

莉莉見到曹萌萌一首詩搶下了所有風頭，小臉蛋很不好看，但她張嘴了幾次想說話，卻都沒說出來，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認，曹萌萌念得這首詩太動人了，而且看看校長那個震驚的表情，看看冷老師那驚愕的目光，也就知道這首詩有多好了，甚至肯定還不是一般二般的那種好，而可能是跟《飛鳥與魚》一個級別的愛情詩！莉莉固然念了一首《飛鳥與魚》，從詩歌的角度上和曹萌萌應該沒什麼差別，可關鍵是《飛鳥與魚》已經太有名氣了啊，已經被聽爛了啊，沒有一點新鮮感了，可曹萌萌嘴裡朗誦的愛情詩，卻是大家都第一次聽過的！這個差距就大了！

現場反響很好！

好多方才都犯困了的家長們，這下也被這首詩給弄精神了，誰也沒想到在這麼一個普通市重點高中的小晚會上，竟能聽到如此驚人的愛情詩篇，現在所有人都有一個想法，就是想知道這首詩出自何處！

只有張燁笑而不語，看大家這個反應，張燁一點也不意外。這首詩可是他那個地球威名赫赫的《致橡樹》，朦朧詩派代表作之一，舒婷的作品，這詩在他那邊的文壇上，都有著重要的歷史地位，不說別的，如果就單單從純文學的角度上講，《致橡樹》甚至超越了《飛鳥與魚》，所以能不好才怪，張燁腦子裡隨便拿出一首詩來也都驚天動地啊，更何況是這首《致橡樹》了！

不過再一琢磨，張燁又有點乾笑不已，很臉紅，他現在好歹也算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了，來了這一個小中學，還拿出了這麼一首朦朧派代表作的愛情詩，就是為了讓自己妹妹跟人鬥氣，幫妹妹出個風頭，張燁也是汗顏的很！

曹萌萌還站在台上。

「詩到底什麼名字？」

「她還沒說完呢，你看。」

「對，後面應該有詩名和作者了吧？」

果然，曹萌萌深深鞠了一躬致謝，然後正了正話筒，柔嫩嫩道：「謝謝大家，我的朗誦完了，這首詩叫《致橡樹》，作者……」曹萌萌停頓了片刻，看著下面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才道：「作者是張燁。」

說完，她放下話筒下台了。

留下了舞台下面一聲聲驚呼！

「張燁？」

「哪個張燁啊？」

「還能有哪個啊！脫口秀那個啊！」

「張燁誰啊？沒聽說過他。」

「《百家講壇》你沒看過？跟京城收視率多高啊！」

有人認識張燁，也有人沒聽過他的，不認識的就不說了，但凡是知道張燁是誰的，都暗地裡倒抽了一口涼氣！

「作者居然是張燁老師？」

「不能啊！他的詩我都看過啊！沒有這一首！」

「是不是你看漏了？」

「不可能的！這我還能看錯啊？張燁發表過的作品絕對沒有這首《致橡樹》！我敢拿人格擔保！」

「那她說作者是張燁？」

「難道是張燁單獨給她寫的？我靠！沒這個可能吧？這麼牛掰的一首詩，張燁那麼大一個文學家，給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單獨送一首詩？別人誰都沒聽過？沒那麼誇張吧？除非他倆是親戚啊！」

「是啊，我也納悶啊，她一個初中生怎麼會有張燁老師的原創詩？還是沒發表過的？張燁的詩可是一字千金啊！不會隨便給人寫的！」

冷老師也同樣在自言自語這個問題，「這首詩要是張燁老師寫的，那就不奇怪了，這種大師級的作品，也就張燁這種少數幾個文壇名家能寫的出來了，可是，萌萌怎麼會有張老師的未發表作品？她偶然拿到的？」

那楊哥也處於情緒波動中，分析道：「不會，萌萌要是早有這首詩，她節目肯定就會念了，可是她最先定的節目是《飛鳥與魚》啊，為什麼明明有這麼好一個作品放著不用？非要跟人撞車了才拿出來？這不符合常理呀，我汗，我怎麼總覺得這首《致橡樹》是臨時創作的啊？」

五班那班主任早湊過來了，「臨時創作？這麼幾分鐘寫這麼一首這麼經典的詩？誰能辦到啊？」說完他怔住，「呃，這麼短時間的臨時創作還能寫出大師級作品的，我知道的，也就張燁老師一個人了吧？除了他誰也不行！」

冷老師順著往下道：「除非是張燁老師本人現場創……」說到這句話時，冷老師猛然間呆了呆，她驀地一扭頭，一眼就盯住了萌萌的哥哥！

周圍幾人也都不傻，都陸續反應了過來，全或驚詫或懷疑地看向萌萌的哥哥——那個在這麼黑的禮堂里還一直戴著墨鏡的人！

楊哥目瞪口呆道：「你……你是張燁！？」

冷老師也激動道：「真的是張燁老師嗎？」

張燁見瞞不住了，無奈之下，出於尊重，只好摘掉了墨鏡。

墨鏡一下，大家也都看見了張燁的臉！

「哇！」

「真是張燁！」

「我類個肺啊！是張燁！」

老師家長還沒說話，旁邊萌萌班級的學生們則都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