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牛啊！猛男啊！」姚建才哈哈大笑，一點也沒有四五十歲老同志的穩重，上去摟住張燁的肩膀道，「你那幾下子太風騷了啊！」

被救了的女演員這時才回過神道謝，「張老師，謝謝！」

張燁擺擺手，順帶把老姚放在他肩膀的手給拿下來了。

那武術指導已經緩過來了，傷不重，而他看向張燁的表情，此刻只剩下了震驚，「小張……老師，你這，你不是不會功夫嗎？你不是那麼幾個簡單的武術動作都練不好打不標準嗎？怎麼剛剛……」

張燁無語道：「武術動作？」

你們那個叫狗屁的武術動作啊！

跟他演對手戲的反派男演員也道：「對啊，你既然這麼厲害，為什麼那幾個簡單動作還打不好？合著剛剛對戲，您一直逗我玩呢啊？」他才了解，對面這個浪費了好幾個鏡頭一直被他看不上的主兒，原來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剛剛他們可對練過啊，可怎麼一點沒看出來？

張燁沒解釋。

那個也受了傷的替身演員已經爬起來了，張燁不說，他卻看出來了，「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張燁老師是會真功夫的，咱們那些拍電影的『武術』根本不能叫武術，只是個花架子而已，張老師打的那才是真正的國術，咱們讓一個已經把國術練到骨子裡和身體已經容成一脈的老師打咱們這種花把勢的『武術』？人家能打得好才怪啊！真正的國術先是修身之術，然後練的便是制敵之術，可不是跟咱們一樣耍著玩給觀眾看的！」他的師傅也是練過國術的，他是十八歲之後才跟師傅學，卻已經過了最佳練武的年紀，怎麼練也就是一點皮毛，於是只好來做替身演員，沒有在國術這條道路上走下去，但懂的卻不少，所以一眼就瞧明白了。

「國術？」

「張老師真會功夫？」

「還是真功夫？我還是第一次見啊！」

「太帥了啊！張老師，趕明教教我吧！」

大家紛紛豎起大拇指。

武術指導一愣后也就沒意外了，他也見過不少國術高手，比如業內有好幾個武打明星和武術指導甚至替身演員，都是練過國術的，有些人造詣還很高，不過他卻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連肌肉都不多的張老師竟是個練國術的，而且一看就不是初學者啊，見面就滅，一拳一個，肯定是練過不知道多少年的高手啊！

井底之蛙啊！

真的是井底之蛙啊！

武術指導和好多先前埋怨過張燁打不好動作的人都有些老臉一紅，才明白不是人家張燁打得不好，而是他們這幫人丟人現眼了，真要說起來，人家張燁老師這個才叫正兒八經的武術啊！

武術指導一抱拳，「之前對不住了。」

張燁搖手，「有什麼對不住的。」

副導演心有餘悸道：「多虧了小張了，不然咱們可得損失慘重啊，小岩都差點被打了，這幫禿驢！」

其他劇組的人一聽，也跟著罵上了！

「呸！」

「什麼和尚啊！」

「不能就這麼算了！」

姚建才也很來氣，過去踢了一腳那個躺在地上被張燁打暈的小和尚，結果一踢，對方好像動了動，要醒了似的。嚇得姚建才慌忙退了回來，站到了張燁身後，這才又罵起了和尚。

「蔣導演。」

「蔣導，怎麼辦？」

蔣導演過來看看那幾個暈過去的，問向張燁，「人怎麼樣？沒危險吧？」

張燁淡淡道：「沒有危險，就是牙掉了幾顆吧，可能下巴也脫臼了，其他的沒事，皮外傷，我沒下狠手。」

蔣導演第一次用一種重視的眼神看著他，「你覺得現在該怎麼辦？」

「上山啊。」張燁理所當然道：「找他們討個說法！不能就這麼把咱們的人白打了！設備也得他們賠！」

蔣導演：「……」

副導演擦汗道：「人家都上去叫人了，他們還不知道有多少和尚呢，萬一守著十幾個，咱們……」

張燁冷然道：「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十個我打十個！」

武術指導叫好道：「好！算我一個！」

「我也是！上山跟他們干！」一個男演員也激動道。

見識過張燁的功夫，他們有人頓時底氣十足，什麼都不怵了，有這麼一個大高手在身邊，誰怕誰啊！

當然了，熱血沸騰的也就是那麼幾個人而已，其他大部分還是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有知道張燁事迹的人，才想起來這個人的混蛋脾氣，其實他們當初還不信，以為是謠傳的，畢竟一個搞文學的播音主持人，再混蛋能怎麼混蛋啊？然而今天一看，果真如此啊，傳言沒有錯，這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寺院那是什麼地方啊？那是比少-數-民-族還要受保護的地方！看你這樣子是要砸寺廟去啊？

「別衝動啊！」

「都冷靜一下！」

「上了山也別動手了，有話好好說吧！」

「對對，那幾個和尚咱們也給揍了，都打得不輕，也算是把帳找回來了，我看還是先報警吧，下山再說。」

大家爭論不休，沒個結果。

可一轉眼的工夫，張燁已經一馬當先地上台階了，他們上不上張燁可不管，他反正咽不下這口氣！

「嘿！」

「張老師！」

「小張你幹嘛去！」

張燁一上山，武術指導和幾個替身演員還有兩個男演員也跟上了，姚建才也沒聳，撩著袖子罵罵咧咧地跟在最後。

蔣導演其實已經消氣了，人家打了他們兩個人，只是輕傷，砸了一個燈光設備，這也沒多少錢，可他們卻將四個和尚都放倒了，現在幾個人還沒醒過來呢，作為總導演，他還是比較顧全大局的，心裡雖恨，卻還是讓人把那幾個小和尚抬了起來，一起上了山，沒有丟下那幾個和尚不管。

……

山頂。

剛還黑漆漆的寺廟燈火通明。

不是打火把之類的，寺廟有燈，現在都用電了。

劇組他們一群人剛一上來，迎面就見到了一群七七八八個和尚，沒多少人，卻全副武裝，拿棍子的拿棍子，有的一看就是廟裡的伙夫，拿著一把大長勺子就出來了，都是滿身的憤怒，死死盯住了張燁，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回來的小師弟已經把情況告訴他們了，從描述來看，連對方是什麼功夫都沒有看出來，只能確定是一種國術，他們這幾人估計也清楚，要是按照這等描述，他們幾個就算一起上估計也不是那人的對手，所以都站在那裡嚷嚷，卻沒人敢沖在第一個！

「我師弟呢！」

「你們敢打出家人？」

「欺人太甚了！」

「住持呢？快叫住持來啊！」

後面幾個劇組工作人員吃力地將幾個小和尚抬上山，看看蔣導演，見他點頭后，他們才把幾個和尚送過去給那幫人，其中一個已經醒了，是自己走過去的。

「師弟！」

「師兄！」

「你們怎麼樣？」

那幫和尚趕忙施救，掐人中。

不多時，被打的小和尚都醒了，勉強站了起來，沒有傷得太重，就是說話有點漏風，牙掉了啊！

「阿彌陀佛！」驀然，一個老和尚從後院走了出來，他先過去看了看幾個弟子的傷勢，然後起身面對劇組的人。

「住持！」

「他們打人！」

醒來的小和尚惡人先告狀。

「閉嘴！」住持喝了一聲，「是不是你們先動手的？」

小和尚一時語塞，其他幾個和尚也低下了頭，不說話了。

住持痛心疾首道：「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們出手傷人，落得這個下場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姚建才哼道：「你們這裡看來還有講道理的，那就好說話了。」

蔣導演帶著些怨氣道：「住持，劇組之前就派人跟你們以前的住持聯繫過了，商量好了這次拍攝工作，你們現在出爾反爾，還打我們的人，砸我們的設備，我想問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幸好我們組裡有個高手在，不然是不是今天還得被你們給打出人命來？」

住持長相很平和，說話也很平靜，「我們以後不接待劇組了。」

蔣導演道：「不接待也可以，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要打人？」

「我在坐禪，外面的事情並不知情，如果知道，我也不會讓他們這麼做。」住持雙手合十又說了聲阿彌陀佛，「幾個弟子已經被你們教訓過了，施主請回吧，不送。」

推卸責任？

不知情就完了？

還不送？這麼不客氣？

剛以為碰見一個講道理的，沒想到也是一個路子的和尚！

張燁走了上去，他這一動，那幾個小和尚都驚恐地退了一步。

住持一看便知，這人肯定就是打了他幾個弟子的那個國術高手，「這位施主，你有何事？」他倒是毫無所懼，也不知是不是也練過功夫。

張燁看著他道：「這事不說清楚，我們可不走！」

「有事改天，我的禪還沒有坐完。」住持壓根不搭理他，轉身就要帶著弟子們走。

「坐禪？這個時候還坐禪？」張燁又被氣著了，看看住持要離開的背影，直接扔出了一句他那個世界慧能大師的佛家禪語，打臉道：「生來坐不卧，死去卧不坐，一具臭骨頭，何為立功課？」

住持愣住，猛然回頭！

這幾個小和尚也面色一呆，全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看向了張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