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我媽的事還要謝謝你呢！」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徐東擺擺手：「有沒有幫上忙，我還能不知道么？你就別推辭了，安心收下吧！」

老秦一臉感動，伸手和徐東緊緊握了握，最後多付了九萬塊錢。

錢真的不算什麼，這批多出來的白糖，只要他願意出手，起碼能賺到一倍以上的利潤。

這次人情，欠大了！

接下來又陸陸續續來了好幾批人。

很快到了中午時分，徐東沒有回家吃飯，而是就著茶水，啃了一條麵包。

下午的第一波人是王立新。

就是之前出售藍鰭金槍魚的那一位，對方遠在塘山，所以只能單獨過來。

「老王，你怎麼變瘦了？」

王立新苦笑着搖搖頭：「你真以為我能天天吃肉啊！」

「你們鋼鐵廠不是靠海嗎，再怎麼樣，也要比我們內陸強一些吧？」

「不行了。」王立新澀聲道，「現在海邊別說魚了，連海草都撿不到一根，要不是廠里偷偷搞了一個海帶養殖場，工人們早就餓肚子了。」

徐東沒好氣道：「別跟我哭窮了，你們那邊好歹還能吃飽飯，已經比全國絕大部分地區好太多了。」

「這麼一說還真是，嘿嘿……」

徐東從車廂里拿出十斤裝好的白糖，直接遞給了對方：

「這是你的白糖，一共十斤。」

王立新小心接了過來，緊接着立馬打開袋子，用小拇指沾了點白糖放進嘴裏，一張老臉上堆滿了笑容。

「真甜！」

「這是糖，能不甜么？」

王立新收起白糖，一臉討好地湊了過來：「老徐，我能不能多買一些？」

「其他人也都問了這個問題，我的回答都是一樣的，不行。」

徐東搖頭道。

「咱們倆什麼關係，通融一下唄？」

「數量總共就這麼多，你買多了，其他人就少了，我總不能言而無信吧？除非……」

「除非什麼？」

王立新頓時充滿了期待。

「除非你拿東西來換，像上次的金槍魚就很不錯，我可以幫你牽線。」

家裏的金槍魚肉已經吃了一半，如果能再囤上一批，那就再好不過了。

至於對方剛才的賣慘，他是一個字都不信，大海那麼大，人類就算捕撈得再狠，也總有漏網之魚。

「哥，我叫你哥還不行么，我們廠真的沒魚了。」王立新嘆氣道。

徐東雙手一攤：「那我也愛莫能助了！」

「用海帶交換行不行？」

王立新試探道。

「不行，人家不缺海帶，就缺各種肉食。」徐東回答道。

海帶是一種低脂肪、低碳水化合物的食物，平時做個菜還行，作為主糧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王立新只能失望而歸。

徐東同樣也很失望。

……

交易過程很順利，到了第二天上午十點鐘，徐東終於送走了最後一批群友。

至此，本輪福利，已經發放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後十八人。

最後的這批群友很特殊，因為他們都已經不在世了，有的是因公殉職，有的是因病去世，還有一些是突發意外。

無論如何，都不該遺忘了他們。

開着小貨車，徐東在某小區門口，接到了一位五十齣頭的群友。

這位老前輩在警界工作了三十多年，眼下在總局任職，也是眾多群友當中，目前級別最高的一位。

徐東之所以請對方「出山」，一是找個人「鎮場子」，免得有人說閑話；二是，他拿不到這批人的詳細家庭地址。

相關資料很敏感，他不想惹麻煩。

「李主任，這次麻煩您了。」

李主任直接坐上了副駕駛：「這算什麼麻煩，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能打聽到住址。」

「我可沒這麼大的能耐。」

「徐科長，你就別妄自菲薄了，能弄到這麼多白糖，還有之前的蝦子，這份能耐大家都很佩服。」

「您老還是叫我小徐吧，徐科長聽起來太見外了。」徐東謙虛道。

李主任點點頭：「你也別叫我李主任了，叫李叔吧，聽着親切。」

「行，李叔。」

「小徐，白糖都發下去了？」李主任隨口問道。

「剛發完，這兩天大家就應該能拿到手了。」

徐東點點頭，隨手給李主任遞了一根煙。

李主任接過煙，仔細打量了一下。

「復興牌的，好煙啊！」

「您老要是喜歡，我回頭送您一條，就當是佔用了您老休息時間的補償。」

李主任趕緊擺擺手，把香煙還了回去：「不用了，好不容易才戒了煙，你可別害我，讓我功虧一簣。」

「嘿嘿，不吸煙對健康更好。」

「你以為我不想吸啊，說到底還不是吸不起，一包煙都能頂我一天的工資了。」

就這樣聊著聊著，第一家到了。

兩人進入小區后，李主任指著面前的一棟住宅樓說道：

「他們家在五樓，說起來老畢家也挺困難的，家裏有兩女一兒，都還沒成年，靠着那點撫恤金，日子過得肯定不如意。」

「有了這十斤白糖，應該會好一點吧！」徐東安慰道。

「今年肯定是沒問題了，明年就難說了。」

「大不了明年我再搞一波福利。」

李主任面露驚喜：「真的假的，你可別唬弄我老人家。」

「您老就拭目以待吧！」

「太好了，要是每年都能來上一次，大家的日子就好過多了。」李主任憧憬道。

「我盡量吧！」徐東沒有把話說滿。

「唉，不說了，咱們趕緊上樓吧，爭取今天全部跑完。」

「好。」

不到五分鐘，兩人就上到了五樓。

「咚咚咚……」

「咔嚓…你們找誰？」

開門的是一位穿着t恤的初中學生，徐東和李主任都穿着警服，所以小姑娘並沒有多少緊張。

「請問這是畢憲的家么？」

小姑娘點點頭，一臉落寞道：

「你們是來找我爸爸的么？我爸爸已經去世了。」

「我們是你爸爸的同事，你媽在家嗎？」徐東問道。

「在家，進來吧！」小姑娘讓開位置，把兩人請進了屋子裏，「媽，家裏來客人了。」

今天是周日，畢大嫂剛好在家。

「誰啊？你們是？」

「我們是畢憲的老同事，聽說他去世了，特地過來看望一下。」

李主任回答道。

「你們快請坐，家裏有些亂，別介意啊！」

畢大嫂一聽是老公同事，連忙招呼二人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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