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鐘，徐東帶着保溫桶和一箱奶粉出發了，曹處長家人多，飯桌上不好開口，只能去早點，趁著吃飯之前聊聊。

「叮咚…叮咚……」

開門的是曹嬸。

徐東立馬開口問道：「嬸子過年好，我曹叔在家么？」

「在呢，趕緊進來！」

曹嬸對於徐東，那是最滿意不過，小徐人脾氣好，又有本事，要是能早個十幾年，這個女婿她認定了。

「嬸子，家裏做了酸菜魚，我帶點過來給你們嘗嘗。」

「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曹嬸笑眯了眼。

徐東幽默道：「大過年的，我可不敢空手上門，曹叔要是知道了，肯定要給我小鞋穿。」

「他敢？嬸子給你做主。」

「謝謝嬸子！」徐東連忙附和道。

聽見開門聲，曹處長抱着孫子走了過來，笑着說道：「小徐，你來了，晚上留下來一起吃飯。」

徐東立馬點點頭。

「我去做飯了。」曹嬸說完接過保溫桶，順便把孫子帶進了廚房。

徐東順手將奶粉，放到客廳的桌子上。

「小徐，這奶粉是也怎麼回事？」曹處長問道。

「這次運氣好，臨時弄到了一整箱，您老過年之前不是一直在催么，我哪敢不盡心。」

「有心了，咱們進書房聊。」

來到書房，曹處長親手給徐東倒了一杯茶，茶湯是橙黃色的，應該是普洱茶。

「好茶！」徐東抿了一口茶水。

曹處長惋惜道：「這是普洱茶，總共就弄到了巴掌大的一塊，今年喝完了，明年估計就喝不到了。」

「曹叔，我這邊有關係，要不要幫您打聽打聽，多的不敢說，淘個一兩盒還是沒問題的。」徐東趕緊獻殷勤。

「不用了，早晚都要戒的，別費心思了。」曹處長搖搖頭。

徐東立馬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這還是對方第一次拒絕他的好意，難道真像李科長所說的，對方有意在疏遠自己？

雙方坐好，他迫不及待地挑起話題：「曹叔，李叔的事您老聽說了沒有？」

「你是說老李調職的事吧？」

「沒錯，就是這件事。」

曹處長點點頭，隨口問道：「怎麼，小徐你有想法？」

「李叔說我機會很大。」徐東乾脆挑明道。

「老李說的沒錯，如果沒有其他人跟你競爭，這個科長位置非你莫屬。」

徐東趕緊試探道：「曹叔，您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

曹處長點點頭。

「我就不瞞你了，在你之前，已經有好幾個人托關係找到我這邊來了，有些話我也不好多說，反正你自己最好有個心理準備，這次競爭很激烈。」

「我信你個鬼。」徐東暗自吐槽道，要不是李科長幫他分析過，沒準他還真信了。

「這……」

曹處長連忙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擔心，總體而言，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你的機會應該是最大的。」

「曹叔，您老能不能幫幫我？」徐東厚著臉皮請求道。

「你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但我一個人說了不管用，還要看上面的意思，我的話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徐東連忙點點頭。

曹處長低頭喝了一口茶水，然後換了一個話題：「小徐，聽說你們家開麵包廠了？」

「是開了一家，不過我們家只有一半的股份，另外一半是市裏的，廠址還是何市長幫忙挑選的呢！」

徐東正愁著怎麼說服對方呢，沒想到機會直接送上門來了。

「何市長？」曹處長大吃一驚。

徐東點點頭：「麵包廠奠基的時候，本來何市長是要親自出席的，無奈工作太忙走不開，最後只能讓市工商局的項局長代替他參加。」

曹處長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緊接着又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你們家麵包廠，現在一天能生產多少麵包？」

「大概十萬條，五萬斤。」

「公司想和你們家麵包廠合作，不知道需要哪些條件？」

徐東介紹道：「條件很簡單，直接用麵粉換麵包券，一斤麵粉換四張麵包券，也就是兩斤麵包。另外，從下個月起，每條麵包還要加收一塊錢的加工費。」

「加工費，怎麼沒聽說？」曹處長皺着眉頭道。

「這是下個月要出台的規定，在這之前達成的合作，不受限制。」徐東解釋道。

曹處長摸了摸下巴，看來想要合作的話，還是早點簽約的好，一塊錢雖然不算多，但一年積累下來也有不少。

「必須是麵粉嗎？」

徐東雙手一攤：「做麵包離不開麵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這樣吧，小徐你能不能幫我約約麵包廠的負責人？」

「沒問題，麵包廠過年不休假，隨時都能見面。」

曹處長擺擺手：「還是等上班后再說吧，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好的。」

……

兩人一聊就是兩三個小時，晚飯過後，徐東沒有多待，直接告辭了。

曹嬸親自把人送到了樓下。

回來后，發現老伴正在唉聲嘆氣。

「老頭子，你怎麼了？」

「在想小徐的事。」

曹嬸好奇道：「什麼事啊？看你那張老臉，都快糾結成一團了！」

「老李想調職，小徐想接老李的班。」曹處長回答道。

「那你幫幫人家唄，小徐這孩子我很喜歡。」曹嬸勸道。

「事情沒這麼簡單，他要是當上了這個科長，肯定會和厲瑋形成競爭關係的，到時候我這個處長位置，還真說不好花落誰家。」

「厲瑋？你的那個學生？」

「就是他。」

曹處長以前是大學老師，厲瑋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他親手選定的接班人。

曹嬸皺眉道：「讓他們倆競爭不好嗎？」

「你不懂，厲瑋是我親手提拔上來的，小徐跟我可沒一點關係。」曹處長搖搖頭。

「怎麼沒關係？人家小徐給咱們家送了這麼多吃食，做人要講良心，再說你那個同學，有給咱們家送過一次吃的嗎？」曹嬸質問道。

「小徐是富二代，厲瑋怎麼跟他比？」

「我不管，老頭子你可要想清楚了，這次萬一惱了小徐，等孫子們吵著要肉吃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傍邊的曹國柱一聽孩子沒肉吃，這還得了，趕緊幫着勸道：「爸，你願意幫厲瑋，我們不反對，但也不能損害咱們家的利益啊！」

「老二說的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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