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趨於平靜的泥潭深處，白無傷和小兔子面面相覷。

進入禁區，見證半死不活的帝祖，這實在匪夷所思。

得知這是「元帝」，五萬年前便在人族中赫赫有名，其間的不真實，更是揪人心神。

「呵，小夥子。」女帝嗤笑，「老娘年輕的時候，身邊並沒有至尊神獸陪伴。」

「你可知，你如今的成就，同樣衝擊我的認知。」

「假以時日，你應該追隨人祖的腳步，帶領人族斬破荊棘，走向真正的無敵。」

「至於我等……人間過客，僅此而已。」

「前輩言重了。」

白無傷不敢放肆，無法認同這樣的說辭。

人族帝祖之路，比超凡物種從無到有，開闢始祖之路，難度乘以十倍。

背後的原因，可能是人族逆天，一旦成就帝位，可契約的寵獸多達九頭；如果有本命，那便是十頭。

雖然全員神話，或許不切實際。

但培育出兩三頭，再額外契約一兩頭，總共持有三到五頭始祖神獸，這個成就一般都能實現。

屆時，一尊帝祖，無論出現在哪裏，輔以血脈、秘術、團隊配合，一人便可鎮壓一地。

「老了，老了。」

元帝突然惆悵，重重一嘆：

「我能憑藉時間寶珠，處於半死不活的狀態，不斷延續生命，已經是逆天而行。」

「至於我的老夥計們……」

元帝招手，因為封堵洞口碎裂的八角銅牛神像，重新聚攏拼合。

「它們早就隕落了，包括靈魂。」

「如今能夠重現始祖戰力，不過是仗着我的血繼，轉化為守護傀儡。」

「一旦我出現意外……」

「或者執念消散……」

「它們會在一息之間，和我一樣，隨風散去……」

「前輩，只有你一人鎮守輪迴支脈？五萬年來不曾與人交流傳訊過？」

白無傷不解，「為什麼不想辦法，聯絡三大庭，也許可以得到額外的幫助呢？」

元帝幽幽輕語道：「你以為……區區帝祖，就能執掌神王之力？」

「若非種種意外，時光之龍，怎麼可能把傳承託付於我，而不耐心等待更契合的有緣人？」

「我長生不死、青春永駐的代價，一個是必須鎮守這裏，阻擋蒼白之手找到漏洞，從輪迴之河中逃逸出去。」

「另一個，絕大多數時候，我無法自我思考，形如行屍走肉般苟活。」

「你意外來到這裏，並且從失智狀態下的我手中逃出升天，本就是聖尊無法做到的事情。」

「也正是因為你胡沖亂闖，打破這裏的平衡，引發蒼白之手的掙扎。」

元帝微微眯眼，又輕輕搖頭，兀自低語道：

「你應該慶幸，你的寵獸能夠與時間寶珠聯合，平定這場禍亂。」

「不然……我失職，你闖禍，界門之內……一塊涼涼。」

「這麼嚴重！」白無傷後背拔涼，但是仔細一想，確實是這麼回事。

以他現有的能力，根本無法面對邪神，更別說邪中邪、惡中惡的蒼白之手，那絕對是滅頂之災。

「這也太倒霉了吧……」小兔子暗中嘀咕，轉悠的目光落在夜朵兒身上，下意識一頓，最後又沒心沒肺笑了起來。

「大人，我……」

夜朵兒站在元帝的旁邊，遙遙望着白無傷，欲言又止。

從元帝展現誠意、許以承諾的時候，她便知道，自己的宿命走向何方。

時光之龍——是與命運之龍並駕齊驅，最最古老、最最強大的神獸之王！

它遺留的傳承，遺留的法則，隨便參悟一小部分，她未來的成就便無法想像。

或許，攔截傳奇與神話中間的阻礙，所謂半神獸種欠缺的關鍵因素，通過時間寶珠，便能輕易達成。

至於契約蒙塵，失去心靈溝通、契合度下降……

這些代價，比起收益，真的不值一提。

白無傷於情於理，都不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唔，你應該處在成長的關鍵期，缺失一頭強力寵獸，對你的影響終究無法忽視……」

元帝眉頭舒展，她通過細微的神態和肢體動作，已然明悟。

禁忌女巫陪伴她鎮守無心歌潭，屬於板上釘釘的事情，嘴角自然而然揚起一絲笑意。

「這樣吧，我這有兩道術式，你可挑選其一帶走。」

衣袖一揮，兩個燦金大字，懸浮在她的左右手邊。

白無傷的呼吸，瞬間有些急促。

九字秘？！

居然是……九字秘？！

「沒錯，這就是人祖開創的九秘。」元帝道，「這是烙印在石碑上的秘文，以我之手，可以復刻於你。」

「但僅限其一，如果你想要第二個，有朝一日，你如果成為帝祖，我無償贈予你。」

「這個老婆婆……還挺大方的！」

小兔子大眼睛閃亮，瞅著左手邊的「燃」字，又盯着右手邊的「遁」字，期待主人的回應。

白無傷思緒騰飛，對於九秘，無論祖龍庭還是聖庭，缺乏完整的敘述。

他只知道，這九個字，分別是體、逆、禁、遁、壽、分、燃、羽、鏡。

每一個字，代表的都是一種無上的術，不一定有通天蓋地之能，但一定詭秘莫測、神乎其神。

其中「體」，和寵獸放大縮小有關。

姬雨櫻機緣巧合，掌握其中的縮小術。

大大小小的鳥雀，擠一擠，可以把頭髮當成鳥窩，與主人同床共枕，親密度哐哐暴漲。

「禁」字秘，據說和封印有關，是天底下最強的束縛性秘術；

「壽」字秘，和壽元有關，僅僅是分裂出來的長生術，長期修鍊，能夠讓白無傷延壽兩千年，效果堪比半株神葯。

「分」字秘，理論上可以為寵獸創造分身，亦或者替身、假身，既能提升戰力，又能提高生存幾率，一技兩用。

「羽」字秘，號稱最強防禦秘術之一，能夠化作羽翼庇護自身，防禦力天下無雙。

……

白無傷對於「逆」「燃」「鏡」三式，完全缺乏認知。

不過「遁」字秘他卻是知曉的，赤龍帝曾經給予的遁空之術，脫胎於此。

而完整的遁字秘，乃是世間極速，掌握者可以遁入虛空、縮地成寸，和空間之道有關，白無傷眼熱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