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人多，家裏特別熱鬧，再加上煙花剛剛放完，有些還沒走的鄰居就去家裏找爺爺夏善德聊天去了。

還有的和大爺、父親他們兄弟倆聊上了。

「咦，你是輝哥對吧，還有飛哥哪？」夏澤凱和他二哥夏雲輝、弟弟夏澤江三個人正在收拾地上的煙花殘羹，準備集中處理，避免出現二次火災的情況，旁邊有人走了過來，喊了一聲。

夏澤凱和二哥幾乎是同時直起身子來，看着身後說話的人，夏澤凱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夏雲華，也是他們夏家一族裏還沒出五服的堂兄弟。

大哥、二哥從小時候就跟着大爺走了，二十多年時間的摧殘，很多人早變了模樣。

他一時半會兒還沒認出夏雲華來，夏澤凱說了聲：「哥，這是東邊的華哥。」

夏雲輝聽到他堂弟這麼一說，就想起來了，他說道：「你是雲華吧，哎呦，瞧我這個腦子，這麼多年不在家，平時也不大回來，給忘了，兄弟別見怪。」

「輝哥，這算啥，現在你們都在外邊混了,別說咱二十多年沒見了,就是幾年不見面都面生了，輝哥,今年可算在家過了。。」夏雲華更熱乎了。

夏雲輝也不收拾地上的殘渣了，他說：「雲華，進屋喝杯水。」

「輝哥，今天太晚了,我就不過去了,改天吧，你得年後走吧，這回還有好多在外邊打工的兄弟們都回來了，到時候咱們兄弟們一塊抽個空聚聚。」夏雲華挺會來事的。

他說：「今年,咱們這一輩的回來了有二三十個了,人多熱鬧。」

「那行，我是初二走，咱們抽個空再喝點。」夏雲輝說了一聲。

夏雲華走了，夏澤凱他們兄弟三個繼續打掃地上的煙花殘羹剩渣,把所有點完的紙殼子都堆在一塊，一把火給點着了，看着這一堆慢慢成了灰燼。

還不放心,夏澤江又去家裏提了一桶水過來,往那堆灰燼上潑去，接着就聽到『嗤』的一聲，然後一簇白煙升起,灰塵混合著水成了純黑色的了,這回放心回家了。

「走吧,回去睡覺，明天趕集去。」夏雲輝說道。

夏澤江嘀咕了一聲：「二哥，睡不了,家裏還有好幾個叔伯吶,正和爺爺、還有大爺他們說話吶,一時半會兒完不了事。」

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們兄弟幾個進了家門后一直陪着說到十點多，這才散場了，丫頭他們五個人早困了，都去睡覺了。

把人給送走了以後,夏雲輝和夏雲飛兄弟倆帶着各自的一家人上樓休息去了。

夏澤江則帶着王義和崔小峰二人一塊去了老宅那邊休息。

……

一夜的時間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夏澤凱和在齊城一樣，早早的就睡醒了，桐桐也跟着睡醒了，這小傢伙還真有點風雨無阻的意思。

羅希雲在中間躺着，被爺倆起床的動作給擾醒了，她看到桐桐也坐在那裏穿衣服，就說她：「桐桐，大過年的,你幹嘛去呀，你睡一回懶覺也不行嗎。」

「媽媽,我才不睡懶覺，我可勤快了，我要去跑步,練功夫。」桐桐低聲說着話，穿衣服的動作一點沒停。

羅希雲聽到她閨女這麼說，一隻手在被窩裏摸到了她老公的大腿,捏著軟肉就使勁轉了半圈，疼的夏澤凱齜牙咧嘴，可又不敢叫出聲來。

接着就聽到羅希雲埋怨他：「你看看，都是你唆使的。」

「……」夏澤凱覺得冤枉死了，怎麼就成了他唆使的。

他現在還在納悶，桐桐哪來的這麼大意志力。

就這麼一走神，桐桐已經穿好衣服，從媽媽身上爬過來了：「爸爸快點，我都穿好衣服了。」

夏澤凱也很無奈，趕緊的穿好衣服，和閨女一塊出去了。

屋裏暖和的像春天，可外頭寒風刺骨，那股子冷勁直往身子裏鑽。

夏澤凱下意識的緊了緊領口，還給桐桐拉好了衣服上的拉鏈，他說：「桐桐，太冷了，一會兒跑步出汗了容易感冒，要不你再回去睡一會兒。」

「我才不吶，睡覺有什麼好的，我就要找王叔叔練功夫去。」桐桐說着話，就是一個高抬腿，腳尖已經能踢到她肩膀的高度了。

她得意的說：「爸爸，你看，我厲害吧！」

夏澤凱特別驚訝：「你都能高抬腿了？」

聽到爸爸這麼說，桐桐就更驕傲了，她高昂着小腦袋，說道：「我早就可以了，我會的還很多吶，我比姐姐厲害吧。」

「對對，你姐姐和你沒法比。」夏澤凱趕緊承認了這一點，要不然桐桐還得揪著不放。

從家裏出來，大街上這個點還顯得靜悄悄的，偶爾有幾聲狗吠聲在某個方向傳來，把桐桐給嚇了一跳。

她趕緊跑到爸爸身邊，抱着爸爸的腿，不敢撒手。

「爸爸，有狗！」她說。

夏澤凱安慰她：「桐桐，不要緊，那是別人家的狗，都拴著吶，跑出不來。」

「真噠？」桐桐謹慎的問道。

「真的！」夏澤凱重重的點頭。

王義和崔小峰二人還沒有過來，夏澤凱說完后就在前邊慢跑起來。

桐桐跟在爸爸後邊慢慢跑着，順着村北的道路一直往東有兩百多米，就跑到了攔河大壩這邊了，桐桐跑到這裏就跑不動了，她站在原地大喘氣，夏澤凱看到后趕緊過去給她順着後背拍了拍：「爸爸，好累呀。」

能不累嗎，這邊還有一段30度坡道，桐桐以前沒跑過，這回體能超出她的極限了。

等桐桐不大喘氣了，夏澤凱就彎腰把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臂彎上，爺倆看着東方漸漸亮起的地方，他指著視線盡頭的一條黃玉帶，說道：「桐桐，你看那裏，那就是黃河！」

「爸爸，就是那條黃黃的地上河嗎？」她和姐姐看的書多了，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就是很多沒見過實物，對不上號。

夏澤凱點頭：「就是你們看的那本書上的那條淡水河。」

「哇，原來它在這裏呀，爸爸，你快點帶我過去看看。」桐桐一聽書本上的那條河就在眼前，她真着急了，想着一窺全貌。

夏澤凱則搖頭：「現在不行，咱們等會兒就得回家吃飯，等下午趕集回來了，我再帶着你們來黃河邊上放煙花，到時候再看黃河行不行？」

「好！」桐桐痛快的答應了。

夏澤凱抱着桐桐，爺倆慢悠悠的從攔河壩上走了回來，還沒到家，夏澤凱就看到王義和崔小峰二人在路口等著了。

「老闆，您去鍛煉了？」

「嗯，剛回來，這是在鄉下，咱們自己的地盤上，沒那麼多糟心事，你們趁著過年，多休息一會兒就行。」夏澤凱勸他們。

可二人不聽，桐桐看到王義和崔小峰了，她挺高興的：「王叔叔，崔叔叔，早上好。」

「桐桐早上好！」

「王叔叔，我剛才和爸爸跑步去了，我跑了好遠哦，我還看到黃河了吶！」

她說到這兒，用手比劃着翻書的動作，接着很得意的說道：「我在書上看到過黃河哦。」

「呵呵，桐桐真棒！」王義必須點贊。

這時候才六點多，鄉下的街道上還顯得特別安靜，再加上過年，沒有農忙的活，大部分人家都沒有起來，王義像平時一樣帶着桐桐開始練梅花拳五式樁功，教她打基礎。

夏澤凱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無聊，他也想跟着練兩手。

桐桐從第一式開始，練了幾分鐘，接着一個收手姿勢，一百八十度轉身就順着轉到第二式『順勢』上去了，夏澤凱就從這跟着開始練。

他之前沒練過，但也看了不止一遍了。

當時看的時候總覺得這玩意挺簡單的，覺得桐桐可能是限於年齡，骨骼發育不全，肌肉美金，這才站不穩，站的時間不長，他覺得他練肯定是沒有這些問題的。

可特么現在剛一上手，跟着桐桐擺出了順勢，在前腿下壓和小腿成90度角的時候，夏澤凱才意識到他根本壓不下去，而且腰也不像桐桐那樣很輕鬆的就找准了重心位置，能夠含胸拔背挺直身子，他整個上半身是隨着前腿下壓，而向前傾倒的。

桐桐再旁邊站的很輕鬆寫意，可夏澤凱站了不到一分鐘就感覺到前腿發麻，肌肉緊繃，身子也開始打擺了。

等他意識到身邊沒有能扶的東西時，已經晚了，他直接摔了個屁股蹲。

此時，桐桐還紋絲不動的在那裏站樁，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這……」夏澤凱傻眼了，竟然這麼難，那他閨女到底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王義在忙着帶徒弟站樁，這會兒也沒空管夏澤凱了。

崔小峰就過來把夏澤凱給扶起來了：「老闆，你沒事吧。」

「我沒事，小崔啊，這個姿勢看着挺簡單啊，怎麼站起來這麼難？」夏澤凱在那裏吐槽。

崔小峰呵呵一笑，說：「練功夫就是這樣，什麼看着都不難，但是上手才發現都不簡單，很多人就堅持不住，廢了。」

「(個_個)」夏澤凱瞪着眼睛瞄了他一會兒，總覺得他是在說自己『眼高手低』，可他沒證據。

正說着話吶，對門那一家大門開了，一位穿着花棉襖的中年婦女出來了，看到他們幾個人在門口站着，王義還帶着桐桐在那裏站樁，她來興趣了：「澤凱，你閨女這是幹什麼哪？」

「嬸，桐桐她鍛煉身體，鬧着玩的。」夏澤凱笑着說道。

誰知道他剛說完，桐桐就收樁站好了姿勢，說道：「哼，爸爸，我是在練功夫，才不是鬧着玩，你剛才都摔屁股蹲了，還不如我厲害！」

「-_-||」

夏澤凱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對門的大嬸哈哈一笑，說了會兒話就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

周英紅早上起來做飯時，夏澤凱進去幫忙了，桐桐又跟着王義練了十來分鐘后，就自己上樓去了卧室。

一進門，才發現媽媽和姐姐還沒起床，她小眼睛裏閃爍著壞壞的眼神，冰涼的小手握著拳頭再鬆開，再次握成拳頭，最後站在床頭上，冰冰的小手直接伸進了媽媽被窩裏。

下一刻羅希雲整個人『啊嗚』一聲大叫，坐起來了，還把旁邊睡着的丫頭給嚇醒了。

桐桐一看媽媽一臉怒容的看着她，嚇得撒腿就跑，趕緊從二樓下來了。

瞅了一圈，發現老爺爺在正屋裏坐着，她趕緊湊過去，說什麼也不走了。

等羅希雲穿好了衣服，還披散著頭髮，氣勢洶洶的下來后，桐桐就湊在老爺爺身邊，靠的更緊了。

媽媽太可怕了！

爺爺在旁邊，羅希雲也不好撒潑，拿她家老二沒招，狠狠的說了句：「桐桐，你有本事晚上別回屋睡覺。」

「哼！不睡就不睡！」桐桐還挺強硬的梗著小腦袋，反駁回去。

夏澤凱聽到外邊的動靜了，他從廚房裏出來了，看到她們娘倆這副火藥味十足的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很疑惑的看着他老婆，問道：「媳婦，發生什麼事了？」

「夏澤凱，你問問你寶貝閨女，我早上睡覺睡得好好的，她一回來就把一雙冰涼冰涼的爪子伸進我被窩裏來了，氣不氣人。」羅希雲很委屈的說道。

夏澤凱聽完后，當場就樂了。

羅希雲氣的想踹他：「你還笑，你們爺倆就一塊欺負我吧。」

「媳婦，怎麼可能，不管什麼時候，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你等著，我這就幫你揍她，這熊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了。」夏澤凱嘴裏叨叨著，他說：「你是不知道，她早上也把我給鄙視了一回。」

說着話，夏澤凱直接朝閨女走了過去，桐桐看到爸爸過來了，嚇得一直往老爺爺身後躲，最後乾脆躲到老爺爺坐着的官帽椅底下去了。

夏善德這時候說他：「澤凱，你和一個孩子較什麼勁。」

爺爺都出面了，夏澤凱這才罷休：「桐桐，下回可不能再這樣了，要不然回到齊城，可沒人護着你。」

「嗯嗯！」桐桐很識時務的點頭，關鍵時刻，她認清了形式，很快就認慫了。

夏澤凱轉過身去，朝他媳婦聳聳肩，那意思是說：「你看怎麼辦？」

羅希雲扭頭又上樓去洗漱去了。

……

吃了早飯後，王義開着埃爾法，崔小峰開着夏澤凱買給他爸的那輛GL8，帶着一大家子人十幾口人去了鎮上趕集。

趕集這事不新鮮，可是在鄉下趕年集買鞭炮、煙花，這事把丫頭他們這五位小夥伴湊熱鬧的心思都給吊起來了，在車上時，幾個小傢伙就不甘寂寞，商量著等會兒要買什麼。

夏澤凱和他們坐一輛車，他說：「景瑞，雨溪，你們等會兒看着想玩什麼就給凱叔說，我都給你們買。」

「但是有一點，等會兒下了車必須聽我的，不能到處亂跑，要不然在大集上跑沒了影，被別人給撿去了，那你們就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凱叔，我們肯定聽你的話，放心吧！」夏景瑞趕緊表態了。

夏澤凱笑了笑：「就你能，可我看着就你最調皮。」

「凱叔，怎麼會吶，我一直都很聽你的話。」夏景瑞不同意。

夏庄距離鎮上本來就不遠。

到了大集路口這邊，朝遠處一看，人山人海。

別說開車擠進去了，就是走路都費勁。

從車裏往外看，還能看到很多人用寫着『魯西化工』的黃色的尿素袋子或者白色的化肥袋子往外背蔬菜，背年貨。

還有的人把小孩放在肩膀上扛着，在人群里慢慢擠著。

這樣肯定不能往前開了，夏澤凱乾脆讓王義開車在東頭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把車停下了，崔小峰也開着另一輛車跟過來了。

夏澤凱帶着五個小朋友從車裏出來了，大哥、二哥他們也從另一輛車裏出來了。

看到這一幕，羅希雲就說道：「澤凱，人太多了，得把丫頭他們看好才行。」

「誰說不是吶，我也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哥，嫂子，咱們一塊走，千萬別走散了，要不然今天可麻煩了。」

「嗯，慢著點走就行，不過這麼多人，等會兒怎麼把煙花弄回去啊。」二嫂董菲問了一聲。

夏澤凱說：「嫂子別急，我直接讓賣煙花的把貨給咱送到家，要不然咱這兩輛車都不夠拉的。」

這語氣真不愧是夏老闆。

大嫂聽着他這麼說，笑了一陣。

幾個人各自把孩子拉到身邊，慢慢隨着人流往前走。

走了差不多二十分鐘，才算趕到一個中間有大牤牛雕像的地方，這是鎮上的中心位置。

這邊賣煙花的攤位特別多，旁邊還有一些沿街門店是賣衣服的。

夏雲輝說：「大哥、澤凱，我和董菲去那邊給爺爺買兩套衣服，你們在這邊先看看煙花，別走遠了，我們買完了就過來找你們。」

「哥，行，你快去快回。」

一撥人分成了兩撥。

夏景瑞、夏雲熙和艾米她們三個小姑娘跟在夏澤凱身邊。

王義和崔小峰二人這時候緊緊的跟在夏澤凱和孩子們身後，眼睛目視八方，生怕出現了以外，不敢有一絲懈怠。

「凱叔，你這看這個圖案畫的好漂亮啊，要不咱們買這個吧。」夏景瑞指着地上一個用彩紙裱起來的四方盒子說道。

盒子正面畫着『鐵樹銀花』的圖片。

老闆正在旁邊忙着招呼其他人，夏澤凱喊了一嗓子：「老闆，這個怎麼賣的？」

「大兄弟你稍等啊，我這邊馬上忙完了。」老闆說道。

他剛說完，他旁邊一個系著方格子圍裙的婦女過來了：「大兄弟，你買哪個？」

夏澤凱又指了指他侄子問的那個煙花，說道：「老闆娘，就這個，多少錢？」

「今天是最後一個集了，我也不和你扯謊了，這個我們平時都賣100多的，我今天給你85塊錢拿走，你看大姐實不實在。。」中年婦女看着一臉實誠的模樣。

可這個價格真不實誠！

夏澤凱直接帶着一幫人往旁邊的一個攤位上走。

剛才那位中年婦女一看人走了，她趕緊喊道：「大兄弟，你別走啊，嫌貴沒事，不行我再給你便宜10塊錢，最低價了，真的！」

「便宜30行不行？」夏澤凱問她。

老闆娘臉色馬上就變了，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哎呀，大兄弟，你這個價格殺得也太狠了，我得賠錢啊，你再長點…」

「哎呦，也是啊，肯定不能讓老闆娘賠本賣，我原本還想着你這邊要是便宜的話，我得買上幾萬塊錢的，你薄利多銷也能有點賺頭，可你這個價格太高了，我們先去別的攤位上看看。」

說完了以後，夏澤凱就和大哥一塊帶着一幫人去了旁邊的攤位。

穿着方格子圍裙的老闆娘傻眼了：「……」

她尋思，真的假的？就你要買幾萬塊錢的？糊弄我吧？

可你也可以再還價啊，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此時，老闆娘的心裏患得患失，特別惆悵。

可夏澤凱剛才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小，旁邊攤位上的老闆也聽到了，他一看夏澤凱這夥人真的來他的攤位上了，就趕緊讓他老婆招呼著別的客人，他湊過來了：「大兄弟，我這裏啥都有，你看看買點什麼。」

這勁頭可熱乎了，夏澤凱掃了攤位一眼，和他們剛過來的那個攤位上賣的貨差不多。

他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老闆，就這個畫着『鐵樹銀花』的多少錢一個？」

還不等老闆說價格，他又添了一句：「要是價格合適，我多買點，回村裏放着玩。」

瞧瞧這說話的語氣，賣煙花的老闆立馬感覺到牛逼轟轟的人民幣氣息了，暴發戶嗎？

他沒覺得人家說着玩，就趕緊說道：「大兄弟，我不和你說假的，最便宜得六十五塊錢一個，真的，再便宜就不掙錢了。」

這話實誠，他起碼沒再說『賠本』。

這年頭做買賣的，哪個真會賠本賣啊！

夏澤凱沒說買不買，他就問身邊的侄子侄女和倆閨女：「你們看看，還買什麼？」

「凱叔，我也不知道，我看着都好漂亮。」夏景瑞說道。

丫頭則伸手畫了一個圈，她說：「爸爸，都買下來吧。」

攤位上的老闆傻眼了，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可他還沒反應過來，夏澤凱就來了一句：「那行，老闆，你這裏還有多少貨，我都要了，不過你得給我送家去，貨到付款。」

「砰！」周圍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