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荊如酒卻是一聲冷笑。

  她眼神冷肅，嚴肅說道：「荊佳人這女子心術不正，唯利是圖，修為剛及帝師的她，就算殺了你，也不一定能煉化骨球。您是醫者仁心的製藥師，又是帝尊強者，我認為你能煉化骨球的機率，比她更大。」

  「你也知道，我的女兒虞凰，她需要集齊諸神的力量，才能對抗大道。我不是在幫你，我是在幫我的女兒。」

  荊如酒看林步恩的眼神一片冷漠，就差沒明白告訴他：不要自作多情，她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幫自己的女兒。

  聞言，林步恩也不生氣，反倒十分欣賞荊如酒這磊落坦蕩的為人。他笑道：「同為荊家曾經的少主，如酒帝尊光明磊落，你那小侄女可就差了太多。」

  荊如酒卻沒有接著話。

  她抬頭朝四周掃視了一圈，沒看到骨球跟蕭疏他們的下落，便對林步恩說：「我實話告訴你，凌霄神者他們三人能煉化骨球的機率非常之大。若他們成功煉化骨球，那這無妄之地中，就只剩下兩顆骨球了。林步恩，能不能成功得到骨球的認可，就看你我的本事。」

  說完，荊如酒朝林步恩擺了擺手，踩著虛空離開了。

  林步恩盯著那一抹動人心魄的紅影，那顆沉寂半生的心臟，突然被撥動心弦，跳得有些快。

  不愧是滄浪內院最有名的妖女，荊如酒此女，果真有些與眾不同。

  可惜，佳人看似放浪不羈，卻比誰都痴情。

  *

  撇下林步恩後，荊如酒走了一程，便停了下來。

  她閉上眼睛，便順著心裡的指引，堅定地朝著無盡的黑暗走去。走了許久，她突然察覺到了一股奇異的波動。

  是骨球麼？

  荊如酒睜開眼睛，的確看到了一顆大得不可思議的骨球。

  她距離那顆骨球約莫十公里，可她卻看不清骨球的整體，只能看到骨球的一個弧面。那森白色的骨球，在寂靜的無妄之地中，釋放著磅礴純淨的神相之力。

  荊如酒在那股力量的洗滌下，只覺得整個身軀都變得輕盈起來。

  但那骨球，卻並非無主之物。

  因為，一名赤腳踩著虛空的男子，正閉著眼睛，靜靜地站在那骨球的前方。那男子的右手貼在骨球之上，像是在努力獲得骨球的認可。而這名男子不是別人，正是虞凰的大師父林漸笙，凌霄神者。

  「凌霄神者。」荊如酒用靈力傳音，向林漸笙打招呼。

  聞言，林漸笙猛地睜開虎目，兇巴巴地朝荊如酒望過去。

  見是荊如酒，林漸笙卻沒有絲毫放鬆。他知道，大道有幻變的技能，他擔心這個荊如酒是大道幻變出來阻止他煉化骨球的假象。為了驗證荊如酒的身份，林漸笙將右手從骨球之上挪開，他雙手環胸，警惕盯著荊如酒，操控念力在虛空中幻化出一句話：「報上暗號來。」

  林漸笙無法操控靈力，不會靈力傳音，只能通過這種笨辦法跟荊如酒溝通。

  荊如酒揚眉，暗道凌霄神者果然謹慎。為了證實自己的身份，荊如酒不得不配合林漸笙對暗號。

  荊如酒說了上句：「天王蓋地虎。」

  林漸笙嘿了一聲，笑著摸了摸光頭，這才接了暗號：「我是金城武。」

  對上了暗號，林漸笙這才表現出偶遇熟人的激動，他用念力化作階梯，踩著階梯來到荊如酒的面前，問她：「如酒帝尊，你怎麼也來了？」

  荊如酒懶得跟林漸笙說來時的經歷，反而好奇地問起林漸笙來，「凌霄神者，你是怎麼穿過那些紊亂空間的？」林漸笙不是馭獸師，連靈力都不會操控，肯定無法強行打破那些空間。

  據她所知，念力因力量溫和，雖然能凝聚出武器的形態，卻不擅長戰鬥。

  那他是如何成功通關的？

  林漸笙眨了眨眼睛，竟問她：「什麼紊亂空間？」

  荊如酒耐心解釋道：「我們在進入無妄之地前，會遇到好幾個紊亂空間，那裡面藏著恐怖的毀滅之力，莫非你沒遇到？」若真是如此，那荊如酒都要羨慕對方的好運了。

  她這麼一解釋，林漸笙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東西了。

  念力在林漸笙的身前一一浮現，組合成一長段文字。

  荊如酒盯著那些文字，在心裡默念內容：【我跟臨淵一起來的，臨淵研發了一個能吞噬雷電毀滅之力的機器，他用機器將所有毀滅之力都吞沒了。然後我就用念力化作一道橋，拉著他從橋上跑了過去。】

  說完，林漸笙接著寫了一句：【臨淵這老小子，長得不咋的，腦瓜子倒是挺好使！】他還特意將那個感嘆號加粗了，可見，他是真的有些佩服姬臨淵的聰明勁。

  得知真相的荊如酒，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曾聽虞凰說起過林漸笙做出過的那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據說，當初他們一伙人從聖靈大陸來到滄浪大陸的時空小巷時，需要催動靈力穿過一堵結界牆，才能進入飛升小鎮。

  可林漸笙沒有靈力啊，那他自然就無法通過靈力驗證，得到這個滄浪大陸的通行認可。

  那他是怎麼做的呢？

  虞凰說，林漸笙是徒手爬過去的。

  一個世界的結界牆，本該是無限高無限厚的，只有通過該世界通行認可的飛升者，才能成功進入。否則，就只有用絕對實力將它打破，強行闖入了。可林漸笙能爬過來，只能說明一件事——

  他的恆心與毅力，感化了滄浪大陸的結界意識。

  而每個世界的結界意識，其實就是那個世界的內核的意識。

  林漸笙能獲得滄浪大陸內核的認可，自然，也能獲得其它骨球的認可。

  荊如酒盯著面前這個莽漢一樣魁梧的男子，嫵媚一笑，她拍拍林漸笙的肩膀，感慨道：「凌霄神者擁有一顆赤誠仁厚的心，一定能成為神相師。」

  林漸笙卻用念力寫道：【啊，我已經獲得了這顆骨球的力量，我現在正在將骨球中的靈力，轉化為念力慢慢吸收，這才慢了些。】

  荊如酒：「...」

  天之驕女受到了打擊。

  傻子。

  傻子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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