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和盛驍的反應，像是曾經見過它一樣。

  莫宵眼神審視地望著他倆，又問了一遍：「莫非，你們真的見過他？」

  虞凰跟盛驍默契地對望了一眼，小幅度點了點頭。「的確見過。」盛驍突然從溫泉池裡站了起來，繞過溫泉池去到莫宵的身旁，「義父，能讓我仔細看看你肩膀上的圖案嗎？」

  虞凰也踩著水朝他倆這邊走了過來。

  「好。」莫宵解開腰間的系帶，將左肩衣領拉下一截，露出肩膀上的那個圖案。

  莫宵看似勁瘦高挑，實則一身肌肉長得非常結實，衣衫褪下時，那烙印在他強壯有力的肱二頭肌上，顯得神秘而詭異。那是兩把交叉的戰斧圖案，即便只是圖案，也難以掩飾戰斧身上自帶的那股殺伐果決的氣勢。

  虞凰跟盛驍盯著它看了片刻，又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義父，你說這個圖案，是你重生後才出現的，是麼？」虞凰問莫宵。

  莫宵頷首解釋道：「沒錯，最初我都沒發現，是纓纓看見了問我肩膀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紋身，我這才發現它的存在。」莫宵將衣領扯了回去，他一邊系睡袍帶子，一邊說道：「最初，我還以為這是通靈神狐重生後的特殊標記，來到妖獸大陸後，我將這幅圖拓印下來，暗中打探過狐羽生重生後身上是否出現過同樣的標記。」

  「但狐羽生身上並沒有這種標記。」

  系好睡袍長帶，莫宵轉過身來，平視地看了眼盛驍，又垂眸望向虞凰，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們在何處見過它？」

  虞凰跟盛驍異口同聲地說道：「崑崙秘境。」

  「崑崙秘境？」莫宵走到一張石椅上坐下，他長腿交疊著，靠著石椅背部，盯著盛驍和虞凰沉吟了片刻，才說：「仔細跟我說說，這到底是是怎麼回事。」

  盛驍向虞凰說：「你來說吧。」

  點點頭，虞凰在身後光滑的石面上坐下，她花了半分鐘的時間整理好說辭，這才將她從進入崑崙秘境，遇到大狒狒崑崙之後發生的事，一件也不漏地說給莫宵聽。

  「那大狒狒崑崙，其實就是崑崙神相師的輪迴轉世，而莫鏡神相師隕落後，他因為執念太深，一部分亡靈永遠地留在崑崙秘境中，只為等候和摯友崑崙神相師見一面。在我們的幫助下，崑崙集齊了所有神相師骸骨，恢復了他的記憶，同莫鏡前輩的亡靈殘魂見了一面。」

  「莫鏡前輩完成遺願，便消失在了天地間，他消散後，崑崙神相師前輩的肩膀上，便出現了兩把戰斧交叉的神秘圖案。」盯著莫宵的左肩膀，虞凰說：「那副圖案，跟你肩膀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這個圖案，不是邪惡的詛咒，而是同盟咒。」盛驍在這時接了話茬，他向莫宵解釋道：「同盟咒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誓言。若是有人願意用魂靈起誓，願不惜一切去完成一件事，那麼他們的手臂上就會出現同盟咒的印跡。這種咒文會一直烙印在立誓之人的肩膀上，就算他們輪迴轉世了也不會消失。」

  「只有當他們完成了誓言，才能破解同盟咒。」

  這時，虞凰又說道：「我們當初在救艾斯特爾的時候，曾闖入了莫鏡前輩留在輪迴鏡中的回憶幻境時間，在那裡面，我們看到了他與崑崙神相師生前的一些影像。莫鏡前輩是九尾狐族最後一任神相師強者，他跟義父一樣，都是黑色九尾狐。他的隕落，象徵著諸神輝煌時代的落幕。」

  「崑崙前輩以身涉險，證實了他對天道的懷疑都是對的。崑崙前輩隕落後，莫鏡前輩便意識到了這一切都是一個驚天騙局，而天道為了剷除他，便躲在暗中做了許多齷齪行徑，並將那些事全都栽贓到了莫鏡前輩的身上。莫鏡前輩被那時各族各派的頂尖強者圍剿，最終慘遭隕落。他隕落後，那些強者又對九尾狐族展開了滅族程度的誅殺。」

  「莫鏡前輩隕落後，九尾狐族中強者幾乎全部隕落，只有一部分少年少女被大長老拼命救了下來。因為天道的陰謀，大長老誤會莫鏡前輩是十惡不赦之人，便告誡族中所有倖存者，若族中再有黑狐誕生，一定要將其誅殺，否則將會迎來滅族之災。」

  「這就是為何九尾狐族中會流傳著黑狐是災星的預言的原因了。」

  靜靜地聽虞凰道出所有隱情，莫宵頓覺恍然大悟。

  難怪九尾狐族會對黑狐這般忌諱。原來是莫鏡神相師，曾為九尾狐族帶來過滅族之災。

  「我身上出現了同盟咒印跡，莫非你們認為，我有可能是莫鏡前輩的輪迴轉世？」

  虞凰說：「義父重生的那段時間，正好是莫鏡前輩亡靈徹底消散的那段時間，而你身上恰好有跟崑崙前輩一樣的同盟咒印跡。我覺得，你與莫鏡前輩，十有八九是輪迴轉世的關係。」

  這時盛驍又說道：「九尾狐族發展至今，在遠古時代跟上古時代，一共誕生了十名神相師強者。義父覺醒了神獸血脈，是真正的通靈神狐，按理說，你應該能召喚出所有神相師亡靈助你作戰才對。可你卻只能召喚出九名」

  「我們曾在輪迴鏡幻境中看見過莫鏡前輩的狐狸真身，今日義父跟那狐羽生作戰時，召喚出了九位強者亡靈現身作戰，可那些亡靈能量中，卻獨獨沒有莫鏡前輩的亡靈。那時，我便覺得有些奇怪，直到剛才看見義父肩膀上的同盟咒印跡，我才意識到，也許義父與莫鏡前輩，就是輪迴轉世的關係。」

  儘管虞凰和盛驍分析的都很在理，可莫宵卻不敢相信自己會是莫鏡先祖的轉世。

  他說：「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義父不願相信這是真的麼？」盛驍突然打開空間戒指，從中取出時空鏡來。

  「義父，這是我們從崑崙秘境中帶回來的時空鏡，是莫鏡前輩用自己的神相師遺骨煉製而成的神器。因為莫鏡前輩並不擅長煉製靈器，所以失敗了，使它成為了一面輪迴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