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無抬起頭來，見盛驍正欲言又止地望著自己，便不耐煩地催促道：「你想說什麼？這裡沒有別人，不需要藏著掖著。Google搜索」

  盛驍應道：「我就想問你一句話。」

  狄無點了點頭，「你說。」

  盛驍提出：「假設未來某一天，娜麗絲徹底放下了你她跟你的這段感情。她再次遇見了令她第二次心動的男人，甚至還要帶著那個男人回家給你看看，想要獲得你的祝福。到那時，你真的能做到心平氣和嗎？」

  見狄無不言不語，盛驍更犀利的指出：「如果她想要跟對方廝守一生，身為她名義上的養父，你真能做到牽著她的手，將她親手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裡嗎？」

  殺人誅心。

  盛驍只用一句話，便徹底擊潰了狄無的心理防線。

  狄無那張臉頓時變得蒼白難看起來，他低聲怒吼道：「你閉嘴！」他不允許盛驍說這樣的話，更是不敢去想像那個場景。

  只要想一想，便覺得胸悶氣短，便嫉妒得想要發狂。

  那是他的安娜！

  她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走到一起！

  見狄無惱羞成怒，氣得紅了眼睛，盛驍更無情地指出：「小龍，未來還很長，娜麗絲總會遇到另一個像你這般愛她的人。她有多耀眼，你比誰都更清楚，不是嗎？」

  狄無啞口無言。「...我...」

  他頹喪地垂下頭去，不甘心地嘆道：「...我做不到！」

  盛驍絲毫不意外會聽到這個答案。

  「看吧，你並沒有心胸開闊到能看著她跟別人成婚生子的境界。」盛驍站起身來，語重心長地告訴狄無：「小龍，愛情從來不是一個人的事，你沒有資格替你們的感情做決定。你該把真相告訴她，讓娜麗絲自己來做決定。」

  聞言，狄無抬起頭來，他猶豫不決的眼神，將他心底的懦弱無限放大。「可我更害怕聽到她的拒絕。」他如今這幅殘破蒼老的身體，誰看了不嫌棄呢？

  那是他深愛著的安娜，他沒勇氣將真相告訴安娜，更害怕看到安娜用嫌棄厭惡的眼神看著她。

  從安娜醒來叫他『老爺子』的那一刻，狄無便將自己鎖在了封閉的牢籠里，不敢走出來了。

  搖搖頭，盛驍說：「她那麼愛你，愛到可以跨越物種界限，忽略世俗眼光，又怎會介意你畸形的身體跟蒼老的容顏呢？你明白嗎，其實你自以為是的隱瞞，對她而言是傷害。」

  「從你決定對安娜隱瞞真相的那一刻開始，你便是在侮辱安娜的人格。」

  盛驍最後最後那句話，才真正點醒了狄無。

  狄無盯著盛驍看了許久許久，才嘆道：「謝謝你，盛驍，」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盛驍能一眼看穿這件事的本質，而狄無卻深陷在其中不可自拔。

  「沒什麼。」盛驍沖狄無會心一笑，他說：「你們是我的朋友。」

  說罷，盛驍拉開後門走了出去。

  一抬頭，他便看見虞凰站在後院跟酒館中間的小道上，正神色悲傷地望著他。

  盛驍抿緊薄唇，無言地看著她。

  須臾，他說：「你都聽見了。」

  「嗯。」

  虞凰走向盛驍，緊緊地抱住了盛驍的窄腰，她嘆道：「我真沒猜到狄無就是小龍，驍哥，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盛驍說：「在師父為娜麗絲淨靈的那個晚上。」

  那時就發現了麼？她又問：「你是怎麼發現的？」

  盛驍嘆道：「父親看女兒，不該是那樣的眼神。愛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可那晚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娜麗絲的身上，卻沒人注意到狄無的異常。

  「原來如此。」虞凰鬆開盛驍，她說：「大家都準備好了，只等你回來就一起出發了。」

  盛驍則說：「不等娜麗絲了嗎？」

  娜麗絲去參加淨靈師考核了，還沒回來。

  搖搖頭，虞凰說：「不等了，我相信她會通過的。再說，又不是生離死別，咱們還會回來，娜麗絲也能去找我們。走吧，不能讓主辦方等我們。」

  「好。」

  *

  此屆中洲馭獸師選拔賽的舉辦地，定在中洲西部的冰之烈焰城。

  那裡有中洲唯一的一片沙漠，是每一屆中洲馭獸師選拔賽的固定舉辦地。

  冰之洛河城的所有參賽馭獸師都需要前往九神區凱爾酒店集合，過了午夜十二點，他們便要乘坐直通冰之烈焰城的懸浮列車，前往該地參加比賽。

  虞凰他們一行人抵達馭獸師1號酒店時，酒店外的廣場上，以及酒店內的大廳中，已經坐滿了從各區趕來的參賽馭獸師。

  粗略望去，竟有一兩萬人。

  見單是一個冰之洛河城便有上萬名參賽者，殷容驚呼道：「怎麼這麼多參賽者！」她本以為，一座城最多有隻有一兩千名參賽者。

  聞言，多諾爾告訴大家：「冰之洛河城並非一座城，而是附近所有城池的總稱。」

  多諾爾從空間戒指內取出中洲完整的板塊地形圖，指著板塊中間那條蜿蜒的長河，他說：「這條河，便是洛河。所謂的冰之洛河城，指的是沿著這條河建成的45座城池的總稱。冰之洛河城的面積能抵得上三個神月國，而我們所在的洛河城，又是這些城池中經濟、軍事、科技和馭獸師實力最強的一座城，所以它是洛河城池區公認的老大。」

  聞言，殷容望著多諾爾，問道：「也就是說，這45座城池的參賽者，都集中在這裡？」

  「沒錯。」點點頭，多諾爾又道：「參加高等馭獸師選拔賽的參賽者，全都是王師修為，且年齡在八十歲以下的馭獸師。你們看，單單是冰之洛河城便有近兩萬名符合條件的參賽者。而中洲板塊這麼寬廣，馭獸師眾多，我估計，此屆中洲選拔賽的總參賽者，不會低於十萬。」

  「我調查過前面三屆的參賽情況，了解到中洲前幾屆選拔賽的總參賽者，從來沒有低於十萬人以下的。想來今年也是只多不少。」

  聞言，大家的表情都變得複雜起來。

  單是一個中洲，便能集齊十萬名八十歲以下的王師馭獸師。但放眼整個聖靈大陸，大概也很難找到這麼多符合條件的王師馭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