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確定自己的分析是否正確，虞凰仰頭看了眼莫宵，見莫宵正一臉鼓勵地看著自己，虞凰得到了鼓勵，這才繼續說道：「我認為，就像我們的信仰能滋養金羽聖靈旳靈魂一樣，妖獸們的信仰，也能將萬妖之主帶回來。不知道我說的可對？」

  莫宵頷首說：「對於萬妖之主能重返人間這件事，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

  他帶著虞凰朝幽暗的密林中走去，邊走，邊說：「都說靈力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一種力量，可蘇聽雪卻發現了念力，可見，除靈力之外，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未被發現的力量。」

  說到這裡，莫宵突然拷問虞凰：「何為念力？」

  念力究竟是什麼，這是淨靈派系研究至今都不敢下定結論的問題。

  每個淨靈師，都有自己不同的看法。

  虞凰說：「我認為，念力是人由人的內心深處釋放出來的善意。」

  莫宵並未評論虞凰這看法的對錯，他說：「靈力、怨力、念力、信仰之力。在這四種力量中，信仰之力是唯一一種能創造奇蹟的力量。那些越是看不見的力量，它們的潛力就越強。」

  「因為靈力的存在，這世界上多了無數的馭獸師。因為念力的存在，又誕生了一大批淨靈師。怨力的存在，則產生了魔種。可見，任何能量一旦被人掌控並擅用，都能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莫宵像是個慈愛的無私的老師，在向虞凰傳授他的心境。

  他走在前面，執劍砍斷叢林荊棘，為虞凰辟一條狹窄卻絕對安全的小道。

  虞凰望著莫宵開路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三個字——

  引路人。

  長者將幼年引上修真路，又用他們手中的劍，為他們開闢出一條前行的路。

  沉默間，他們終於走完了那片荊棘林，出現在了一道兇險的懸崖邊。

  那懸崖像是被一把斧頭從中間砍斷，斧頭中間是深淵，對面是一片聳立的三角形高山，高山之上，無數藤蔓生長成階梯、房屋跟城堡的樣子。這是一座森林城堡。

  一顆參天古木倒在深淵之上，形成了一道木橋，連接著兩座山之間。而那橋的兩旁並沒有做任何保護措施，掉下去便是墜入萬丈深淵。

  沒點膽識的人，都不敢過這座橋。

  虞凰以為莫宵是要帶他來欣賞萬妖之主的洞府，心說義父雅致挺高，不過，這麼美的地方，他應該帶師娘蛇纓一起來欣賞才對。

  像是看出虞凰的疑慮一樣，莫宵輕笑了一聲，打斷了虞凰的遐想連篇，他說：「我們要去的，不是萬妖之主的洞府。」

  「啊？」虞凰下意識感到詫異。

  他們都來了密林城堡的前面了。

  如果莫宵不是要帶她去參觀萬妖之主的密林城堡，那他到底要帶她去做什麼。

  莫宵伸出細長似玉的食指，朝著他們前方的那片深淵溝壑指了指，他說：「這下面才是我要帶你去看的地方。」

  虞凰：「...」

  她下意識吞了口唾沫，匪夷所思地問道：「義父，你別告訴我，這條深淵跟那條著名的深淵裂縫是相連的...」

  深淵裂縫，位於深淵原始森林的最中央，它的中心點是一個像是眼球一樣的無底深淵巨洞，四條裂縫自東南西北方向外延伸而去。

  那年，安娜獻祭後，與冰汐暴龍一起墜入深淵時，虞凰跟著狄若風一起去過深淵中心眼。

  對深淵裂縫，虞凰是感到敬畏的。

  當初，已是帝尊修為的大國師被困在深淵裂縫中長達兩百年才狼狽地爬了出來，可想而知，那裡面究竟有多可怕。

  莫宵竟點頭說道：「沒錯，這就是連接著深淵中心眼的北面裂縫。」

  虞凰頓時頭皮發麻起來，「你...要帶我跳進深...」虞凰的話沒說完，肩膀突然被莫宵一把捏住，跟著，她腳底離開地面，身體失重，不受控制地朝虛無之下墜落。

  饒是心理素質強大的虞凰，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吶喊——

  啊！！！

  他們一路下墜了近三分鐘。

  越往下，下面的壓強就越大，那種感覺讓虞凰想到了當初在崑崙秘境中，他們進入海底深處去尋找上古鮫人墓時的經歷。

  海底之所以壓強大，那是因為有海水的作用。

  可這下面，能有什麼？

  「到了。」莫宵說。

  虞凰愣了下，緊接著，便察覺到雙腳挨著了地面。

  咦？

  這深淵裂縫的底部，竟然是土壤。

  按理說，連接著三千世界的深淵底部應該是一片漩渦，就像是時空谷的谷底一樣才對。

  像是看出了虞凰的疑惑，莫宵告訴她：「深淵裂縫的底部的確是一片虛無，但我們現在還沒有靠近深淵裂縫中心眼。」說著，莫宵牽著虞凰的手，在一片虛無中，踩著堅硬的地面朝裂縫的前方走去。

  這下面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虞凰真擔心他們會一腳踩空，落入深淵。

  她試著打開手電筒，但手電筒的光在這片空間根本無法照射。

  她只能跟著莫宵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發現周圍的空氣變得紊亂起來，她腳步一頓，說：「這裡的能量十分紊亂。」

  這時，莫宵也說：「我們快到了。」

  「嗯。」

  盯著那股狂亂的風暴，他們艱難地前行了幾百米，便徹底走不動了。

  這時候，空氣中的風暴也變得無比肆虐，寸步難行。

  莫宵對虞凰說：「站著，別動。」說完，他鬆開虞凰的手，從自己的空間戒指內掏出了什麼東西。他點亮了那個東西，那是一盞會發光的燈。

  準確來說，是一種會發光的蟲子。

  它比螢火蟲大了數十倍，被莫宵裝在一個玻璃罩中。

  那蟲子的燈光非常刺眼。

  但當莫宵將它往前方的風暴中伸去時，刺眼的燈光則變得柔和起來。

  借著蟲子的光芒，虞凰看清楚了他們面前的東西。

  那是團眼睛形狀的能量風暴，它像是水滴漩渦，將外面的東西一股股地往漩渦下面拽扯！

  那東西虞凰再熟悉不過，那是靈力！

  那是聖靈大陸僅存不多的靈力！

  「這...」虞凰只覺得震驚，匪夷所思。「這東西竟然在偷吃大陸上的靈力！」

  點點頭，莫宵說：「嗯，我們所處的位置上面，便是深淵裂縫的中心眼。也就是當初安娜墜落的地方，也是我當初爬出來的地方。」

  聞言，虞凰下意識說：「可我記得，安娜墜入深淵的時候，深淵並不會偷吃大陸的靈力。相反，那時候，它還在每天早上定時朝外面排放一定量的靈力。它怎麼會偷吃靈力？」

  「障眼法。」莫宵冷笑道：「先釋放靈力博取我們的好感，打消我們對它的戒備心，趁我們麻痹時，再實施他的計劃。這深淵裂縫，可真陰險。」

  虞凰壓下心裡的震撼感，緊著嗓子發問：「義父，你們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裡的變化的？」

  他說：「蕭疏之所以同意搬出深淵，跟人類相處，便是因為他發現原始森林內的靈力在快速消失。」頓了頓，莫宵補充道：「早在金羽聖靈徹底死去前，這深淵裡面的東西，就開始吸納靈力了。」

  「深淵裂縫存在了多少年，就跟中央塔一樣不可考，萬年來，它一直都在朝外釋放靈力。突然決定偷吃靈力，必然是他的陰謀就要實現了，它蓄勢待放，在做最後的準備了。」

  虞凰問莫宵：「義父，你覺得，這深淵裡面，究竟藏著什麼？」

  莫宵反問虞凰：「你覺得，上古神相師們，為何會紛紛隕落？」

  虞凰一時間不敢隨意開口回答了。

  因為她想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大逆不道，大膽包天的話。

  －－－－－－題外話－－－－－－

  姐妹們，接下來兩三天，我要去旅行一趟，更新在五千字左右。

  望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