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笑眯眯的瞧著他：「夫君，我發現你近來和高大人的關係又親近了許多，你可別受了他的影響啊。」

  元達笙伸手拍了拍她頭：「又胡說了。我和高大人見面，能夠交換一些時事方面的經驗。」

  元達笙同時期進翰林院的人，經過幾年時光打磨下來，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什麼來往。

  元達笙交好的同窗們，現在也散開了，他和高大人在不知不覺中便走動得多了一些，他也願意當高大人是朋友看待，所以才會和他提及一些家裡面舊時事情。

  高大人這邊回家後，想了想後，還是去和高夫人說話，提及元達笙少年時的事情，感嘆道：「果然什麼樣的人，才有什麼樣的命運。他兩個哥哥的命，就是村里人的命。

  大好的機會已經擺在面前，弟弟這樣小的年紀已經是童生了，只不過因為他的年紀小，學堂的夫子為了保護他，才沒有急急讓他繼續考試，恰巧他家裡面老人這個時候也不行了。

  他的兩個哥哥要是有他一半的聰明，都知道這個弟弟會有出息的，他們只要堅持幾年，就可以跟著他一塊過不用操心的好日子。」

  「元夫人說他的兩位兄長是聰明人，他們那邊村里讀書人不多，能夠中了秀才後，還能帶著家裡人一起發財的人，幾乎是沒有聽說過的。

  他的兩個哥哥要是在他中了秀才後，只怕是不會捨得分家，然後還要煎熬著等幾年，等著他中了舉了，這還是比較順暢的情況。

  元夫人說，在她嫡親兄長之前，也聽說過城裡讀書人中舉，從來沒有聽村里讀書人中舉，最多聽說他們參加一次又一次的大考失利，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中舉了。」

  高大人瞧了瞧高夫人面上的同情神情，想到老妾們在他面前哭訴兒子們讀書不易，把命拼了出去，那學業還是不如人意。

  他動了勸告的心思，他正要和高夫人說，庶子們實在不成氣，就由著他們去吧。

  結果高夫人笑容燦爛和他說：「我其實想見一見元夫人的六嫂，我聽元夫人說她六哥是非常的聰明，但是他總是謙虛說，他完全靠的是勤學苦練才有後來的成績。

  元夫人還說，他六哥在年少的時候，已經懂得為她們姐妹們的前途著想，親自教導她們讀書，從啟蒙的識字書讀起，一直到現在，她六哥還會寫信交待她一定要看的一些書。」

  高大人一下子不想說話了，元夫人是一個婦道人家，在出嫁生育兒女後，還會被娘家兄長要求讀書，他的庶子們正是大好的年紀，他們是應該辛苦的讀書。

  高大人灰溜溜走了後，高夫人對管事婦人說：「過幾天，我們去元家走一趟。我現在發現要多聽一聽元夫人說話，她看書多，說話又相當的實在。

  你瞧，我和老爺說了幾句話，他就不敢幫那幾個賤妾來我面前說話了。哼，我不把她們放在眼裡面，就是知道老爺這個人最服氣比他能幹的人。

  元大人這樣的年紀，又沒有什麼身世背景，卻能走到現在受人重視的地步，這已經是難得的聰明人。他又一心一意對待元夫人，那元夫人肯定是有獨到之處。」

  戚善再一次見到不請自來的高夫人，她已經沒有意外的神情，只是笑著迎了客人，說：「我家裡面有些亂，你將就著坐一會啊。」

  高夫人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她這是不想和她一道出門了，她有些惋惜道：「我原本聽說新開酒家有一道菜，特別適合我們女人家品嘗的。你要是願意，我們現在一道去。」

  戚善連忙搖頭證明是不願意的：「天氣涼快了，悅兒年紀小，兩個大的孩子又去了學堂。」

  「行，我和你說一會話。等一等，你說兩個大的去了學堂，我記得你家老二年紀不大？有學堂願意收他了？」

  「老大是正式讀書了，老二在家吵著鬧著要跟哥哥一塊去讀書，正好夫子家的娘子幫著鄰居們照顧幾個大的孩子，我問了問，每月花費不多，便把老二也送了過去。」

  戚善和她解釋了大小學堂區別，高夫人聽了後，笑著說：「那你現在鬆快多了，明年你家老三大一點，我們可以約著去街上走一走。」

  戚善笑著點了頭：「明年秋天吧，有你這個本地人帶著，我想能夠看到更加多的美景。」

  高夫人和戚善在屋檐下坐著，高夫人說一會話後，無意中提及家中的妾室，冷笑道：「一個個目光短淺的東西，我如果不是有嫡親的兒子，我才不為他們盤算。

  她們說兒子們讀書辛苦，我和她們說了，只要他們考中了秀才，那不讀書就不讀了吧。或者中了童生，年紀又實在大了，他們能幫著長房管事，那我也不會管的。」

  戚善覺得高夫人平時姿態端得高，可是這人相處起來，還真不是心思特別重，胚子惡毒的人，她瞧著高夫人：「那你生氣什麼？牛不喝水，按頭也沒有用啊。

  你盡了心，最終是他們自個得好處，他們自個都不想要這份好，你又何必這般的用力，萬一他們受不住這份辛苦，累出大的毛病，你反而是那個最錯的人。」

  高夫人平時沒有想過讀書，也會讀壞人的事情，這一會聽戚善的話，她愣了好半會：「你說得有道理，他們姨娘都說他們受不住了，真要有一個三長兩短，我在家裡面就沒有好名聲了。

  我回去的時候，叫她們過來問一問，如果實在不行了，我也不要再使勁了，他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有長房瞧著，他們也不敢壞到哪裡去。」

  高夫人這一會無心久坐了，她瞧過醒來的悅兒後，匆忙丟下一小包東西：「這是給三個孩子做內衣的布料，你別覺得東西不多啊。」

  她一下子走了，戚善又覺得自個太多事了，等到元達笙回來後，她和他說了說，元達笙聽後說：「你沒有說錯，的確有太過辛苦了，把身體讀壞的人。」

  戚善這一下子安心下來了，對元仕進說：「我幸好嫁給你了，你以後要是要找這麼多麻煩事情回來，我和孩子們也不會奉陪到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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