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善聽元達笙的話，聽得出他話裡面的失意，她想了想說：「夫君，你從前不在家的時候，爹娘也是一樣的想你。我們在爹娘的身邊，他們自然會掛念兄姐們的情況。」

  元達笙笑瞧了一眼戚善，自家妻子還真不擅長安慰人，她每一次說安慰話時，面上露出的神情，都讓元達笙瞧後有想笑的感覺，偏偏當著她的面，還要硬忍頭不能笑。

  元達笙握拳壓住已經到了嘴唇邊上的笑意，又輕『哼』了一聲：「娘子，我心裏面明白的，我只是想和你說一說話。

  我爹說，他現在和我娘說話有些困難，因為我娘總是聽不懂他說的話。你和我娘說話的時候，你幫著解釋一些外面的事情吧。」

  戚善瞅著他點了點頭：「當年我六哥讓我們姐妹讀書的時候，也說了，是為了我們以後能夠聽懂身邊人說的話。

  我現在瞧著爹娘之間的情形，果然夫妻多年了，也會因為接觸的人和事情，走到一方聽不懂另一方話的地步。

  夫君，你在外面見識廣，我在家裡面也要多看書。我不希望有一天我聽不懂你說的話，我想到老了的時候，我還能聽明白你話裡面的意思。」

  元達笙笑眯眯的瞧著她：「我以後看什麼書，你跟著我一起看。等到老了的時候，我要是不記得一些書中內容，你還能說給我聽。」

  戚善有些苦惱的瞧著他：「夫君，我自從生了喜兒和樂兒後，我覺得我的記憶力沒有從前好了，我有些不記事了。我覺得等到我們老了的時候，我還是要你提醒我許多的事情。」

  元達笙望見戚善眼底的擔心，他笑著輕描淡寫道：「娘子，你生了兩個孩子後，你要是還和從前一樣的聰明能幹又貌美如花，我這個當夫君的人，豈不是擔心得臉上要長皺紋。」

  他的心裏面暗下決心，有機會遇到人，還是要問一問戚善這樣的情況，或者他多看幾本醫書，也能尋到一些答案。

  他們夫妻在一起說話，總是覺得夜晚時光太短，仿佛一下子又過了半個時辰。

  熄了燭火後，戚善和元達笙感嘆道：「我其實最明白娘的感覺，我初初嫁給你的時候，在元家村不認識人，還遇到曾四那個心眼多的人。」

  元達笙知道妻子在娘家的時候，家中姐妹眾多，她們的關係親厚，也不用和外面的人有多的交集，自家姐妹在一處分享彼此的喜樂和不悅。

  元達笙伸手碰了碰妻子的臉，見到她把臉轉了過去，嫌棄道：「三爺，你的手冷。」

  「噗。你現在就嫌棄我了，我偏要讓你給我暖手。」元達笙起了心逗戚善，招惹得戚善提醒他：「夫君，我肚子裡還有老三呢。」

  元達笙鬆了手，也不敢把妻子逗得太過了，只是伸手握住妻子的手，低聲說：「最近高夫人要是下貼子給你，你用有了身孕婉拒她的拜訪或者邀請。」

  戚善瞪大眼睛，結果瞧見眼前一片黑，轉頭望向元達笙，瞧著他的一雙大眼睛，她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我和她已經沒有交往了，她怎麼又會想起我？」

  「我聽到消息，高大人要調往禮部。高大人大約是不願意去的，他現在又有意交好我，只是近來公文多，我也沒有空搭理他，只能和他應付幾句話，他說了家裡面會舉行宴會的事情。」

  「夫君，高大人要是不想去，他是不是想讓你代替他去啊？」

  「上官的安排，我們只能聽從。我覺得我的上官絕對不會讓我去禮部的，一般去禮部安排的都是世家子弟和大戶人家出身的官員。」

  戚善仔細的想了想，也明白過來了，她和元達笙說：「夫君，我明白了。高夫人如果又有誠意要和我來往，我現在的情況，也不方便四下走動，我會和她直接說明原因。」

  元達笙覺得手暖和了一些，又伸手摸了摸妻子的臉，安撫道：「睡吧，我現在官位低，也不會有太多的麻煩事情。睡吧，明天的事情，明天再來操心。」

  戚善原本是為了陪元達笙一會，這一下聽他說睡後，她立時閉眼睡了，等到元達笙要翻身的時候，已經感覺到身邊妻子睡熟了，他為妻子拉攏一下被角。

  天色亮了，元達笙早起去了官府，這樣的天氣，呼一口氣都會變成霧。

  元達笙聽更北地方的同僚們說，他們在老家的時候，冬天都不敢大口呼氣，因為呼出的氣會變成冰，直接堵了鼻子。

  元達笙自然知道他們說得有些誇張，但是再往北走，那地方的冬天，一定是非常寒冷。

  當他再聽同僚們說，如果家中生活富裕，他們冬天的日子，其實比京城要好過許多，家裡面有暖炕，兄弟姐妹擠在暖炕上面，日子過得相當的有趣味。

  元達笙出門後，元仕進和元同澤也去巷子裡走動，他們祖孫喜歡在外面商量一些家事，林氏和戚善抱怨過一次。

  戚善聽後笑著和林氏說：「娘，我們那一天也在巷子裡走來走去，商量一下家裡面的一日三餐的安排。」

  林氏立時有興致了，她們婆媳挑了一天帶著三個孩子，在巷子裡走了一趟，結果只記得瞧著孩子們，最後忘記了要商量的事情。

  她們回來坐在屋檐下，這才想起出門時的決定，林氏瞧著戚善說：「我們還是在家裡面商量這一日三餐的安排吧。」

  她轉頭瞧向米子：「你要是有想吃的菜，你一定要說出來，可不能硬忍不說話。」

  戚善瞧著米子笑著說：「米子，你聽你祖母的話，有什麼想吃的，你不想和我們說，你和澤兒去說一說。」

  米子臉微微的紅了起來：「我現在喜歡吃水煮的菜，現在家裡面天天有水煮菜。」

  林氏和戚善互相望了望，這幾日元同澤從外面帶來了一些菜，他和她們說，這些菜水煮了後，味道最好最純正好吃。

  林氏望著米子笑道：「你比你婆婆有福氣，你婆婆有孩子的時候，我記得她那個時候想吃田邊種的嫩豆，都給你公公訓斥了一番，說她不愛惜糧食。」

  戚善和米子都有些詫異的瞧著林氏，然而林氏面上的神情，讓她們相信了，元達和當年的確是這樣對待柳氏的。

  林氏瞧一瞧兒媳婦和孫媳婦面上的神情：「當年家裡面的日子不太好過，澤兒的爹又是長子，他在這方面比較在意一些。他在別的方面，其實對澤兒娘還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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