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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局代管獨立團,震驚李云龍 - 第三百六十八章 接受和理解字體大小: A+
     

    一切瞭然於胸之後,李峰心情之沉重無以復加,給與軍中統的此次聯合行動定下了一個基調——飛蛾撲火!

    他找到一個街頭電話亭,撥通了靳小非出租屋的電話,這個點他應該在家或已經入睡了。豈知電話鈴連續響了三聲,竟無人接聽,他果斷掛了。

    接着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剛響一聲就傳來了靳小非的聲音,他像是預計到了有這麼個電話似的。

    無需贅言,李峰僅對他說了一句「我在你出租屋這邊的江邊等你」便掛了電話。

    月光如洗,江風拂面,浪濤拍岸,難平李峰心中惴惴,腦海里想像著如靳小非這般無數條鮮活的生命將義無反顧地投身於這場幾無勝算的慘烈戰鬥中,那種肝腸寸斷的痛幾令他無法呼吸。

    堤外隱隱響起一陣急促的奔跑聲,李峰轉過身來面向堤口,靳小非幾乎是踉蹌著奔了過來。

    「別慌,我在這兒呢。」李峰迎上前去。

    「我沒慌,是趕急呢,午夜鈴聲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氣喘吁吁的靳小非抹了抹一頭的汗。

    「知道就好。先歇歇。」李峰遞過去一塊手帕。

    靳小非抹了抹滿頭的汗切切道:「是有什麼急事嗎?」

    徐徐搖頭的李峰說:「也不是很急,但極為重要,關乎生命。」

    靳小非手裏的動作停了下來:「深更半夜的,你可別嚇我。」

    「兩天後的三十號你們是不是有行動?」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聞出來的。」

    「別逗了。其實這似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對不對?」

    「這麼說,你們也已知道日寇人做出了針對性的部署?」

    「意料之中的事。」

    「那你們仍堅持,即便前面是個火坑也得往下跳?」

    「當然,上面下達了死命令。」

    李峰從靳小非近乎無邪的臉上收回目光遙望天空極遠處喟然而嘆道:「又是一個死字!那邊一個死任務,你這兒又來一個死命令,明知是死卻又死心塌地去作出無謂的犧牲。

    上面都是些死人呢還是你們都是死腦筋,我是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僅僅出自於某種虛無縹緲的政治目的?」

    靳小非走到江邊用雙手掬了一捧水淋了個滿臉。

    又俯下身去喝了一口,走回到李峰身邊用一種無所謂的口吻對他說:「所謂政治我不懂,出於何種目的我也不大明白,我只認一個死理,干小日寇。」

    「哪怕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該付出的時候又哪裏考慮得了這麼多。抗戰至今日,若無無數抗日誌士前赴後繼拋頭顱灑熱血,千萬平方公里國土恐已盡數淪喪,吾輩又豈能貪生怕死,凡中華男兒當赴湯蹈火死而後己。」

    「剛才還說不懂政治,你這不就是典型的政治說教嗎?是想給我上課?」李峰似已為他的慷慨陳詞所觸動。

    突然有所發現地嚷了一聲:「咦,你怎麼還帶着頭盔呀,不嫌累嗎?」

    說着便欲去取李峰頭上的頭盔,李峰略略一閃道:「別動,你不是一個人來的對不對?」

    靳小非一怔:「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峰往堤口那方看了一眼說:「這裏很靜,你是騎單車來的,既然趕急,停放單車的動靜很難做到悄無聲息,而你卻做到了,此其一。

    其二,你若是一人騎單車而來,應該很輕鬆,且夜涼有風,不致滿頭是汗。其三,從進來到現在,你不曾往堤口方向看過一眼,是因為那邊有人替你把風,我分析的可對?」

    這一番透徹的分析令靳小非傻了眼,不得不嘆服道:「太神了,我簡直懷疑你是否親眼所見。你是如何做到的?」

    李峰伸手撫了把他的臉笑模笑樣地說:「假以時日,你若有了我這般的經驗和歷練,一樣可以做到。現在談正事。

    我找你來,本是建議你們放棄行動,看來是做不到了,但如果你們是想通過地道進入指定區域發起攻擊,恐怕會失望了。」

    他彎腰隨手撿了根樹枝,在沙灘上畫了幅中福路與東、西福路的草圖,圈出多處被日寇人勘破的地道,在中山大禮堂東、西輔樓樓頂標註上日寇人有可能設下的狙擊點。

    他注意到,靳小非的目光一直凝注於東福路這一側。

    在他講解完畢后,思忖有頃,用腳抹去草圖,從他手裏接過樹枝,重新畫了一幅東福路草圖,在上面標註上詳細的樓房門牌號碼,然後把樹枝還回給李峰。

    李峰在腦海里稍加演繹,在上面具體標註上被勘破的地道位置。

    面呈凝重之色的靳小非一屁股坐了下去,望着草圖直發獃。

    「還有機會嗎?」李峰可沒那麼多時間陪着他發獃。

    「有自然還是有的,不過兇險了許多。按照之前的部署,頭兒們是不允許我介入的,但這樣一來,沒我還不行了,問題是如何說服他們。」

    「怎麼講?」

    「因為你呀,我是你唯一的聯絡人,他們捨不得你自然也不允許我去死。」

    「談到死,你竟表現出如此的雲淡風輕,不大像你這個年紀該有的。但為何就非你不可呢?」

    「這一仗早兩個月就開始籌劃了。基於原有的地道易被人發現,我們重新挖掘了一條地道作為備選。

    是學建築的,這條地道是我設計的,打通最後一關必須由我主持,否則前功盡棄,這一仗也就沒法打了。」

    「不能打就不打唄。」

    「那不行,必須得打。」

    「打打打,明知是個死,還要死打。」被他觸痛心懷的李峰煩躁地起了身。或許源於理念的不同罷,深受諜報職業保命哲學熏陶的他很難接受和理解。

    被他的情緒所帶動的靳小非也站了起來杵到他的面前,神情凝重地看着他說:「能活着誰願意死呢,可我們是被逼着到了一個向死而生的地步。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大概就是指的我們這些人吧」

    深深凝望着眼前尚是個學生娃的靳小非,李峰還能說什麼呢?他伸出雙臂緊緊地擁抱了他一把,語帶哽咽道:「千萬記得活着回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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