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究竟是從何處得到的魔力，這一點林隕無從得知。

但林隕能夠肯定的是，凌霄得到的魔力極有可能是比沈天意的魔石更為純粹，更為強大的力量。否則，凌霄根本不可能製造得出魔人大軍，更不可能讓那些頂尖勢力之主同樣獲得魔力。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凌霄製造出的那些魔人，包括他自己在內，似乎始終都能保持着清醒的自我意識。

反觀用魔石強行入魔的沈天意就做不到，林隕是親眼看着他的意識逐漸沉淪，要不是有無痕星神奇的凈化能力，沈天意現在早就變成了一頭毫無理智的嗜血魔物。

「魔，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看着自己的雙手，林隕不禁喃喃道。

他曾經也是兩度險些入魔，那種令人沉醉的強大力量確實是難以抗拒，哪怕是心志再怎麼堅定的人都會沉淪其中。當然，最令他印象深刻的那一次，還是他在危機時刻使用了系統的新能力——萬古魔心！

激活萬古魔心之後，他整個人瞬間就喪失了所有的理智，甚至忘記了自己是誰。那種感覺，並非像是被黑暗斷臂的森冷魔氣從外界侵蝕那樣，而更像是有着一股無窮無盡的魔力源泉從他體內深處湧現出來，就算他拼盡了全力，始終無法找回自己的意識。

那一刻的感覺，似乎不是他入魔了，而是……他本身就是魔！

也正是因為有了那一次的可怕體驗，林隕至今為止都不敢再次動用「萬古魔心」這個能力。即便是被沈天意和贏聆風逼入了絕境，他還是不敢動用，他害怕自己很可能會徹底變成魔，再也回不到原來的自己。

有時候，死並非是最可怕的。

真正可怕的，是完全失去自我意識，淪為傀儡一般的存在被某些東西操縱着，那才是生不如死。

「還是早點回九州大陸吧！」

林隕長出了一口氣，只覺得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今日一戰，靈夢大陸上屈指可數的兩大勢力幾乎是全軍覆沒，以沈天意和贏聆風為首的那些靈夢師強者們紛紛殞命。這也意味着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無論是玄陽聖宮還是血魂魔宗都很難再在這片土地上恢復以往的聲望了。

當然，林隕對這些事情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本就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沒有了外力的阻礙，林隕很快便是將幼寧的龍脈本體轉移到了神殿之界，完成這一切之後，他也隨之解開了馭龍靈咒，令幼寧的意識重新蘇醒，秦雨瞳也被他從神殿之界內帶了出來。

「要回去了？」

秦雨瞳輕聲道。

林隕點了點頭，靈夢大陸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更何況九州大陸那邊如今情況不明，他們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繼續在這裏耗下去。

兩人達成共識后，便是一同躍上虛空想，朝着當日滿月古井將他們傳送的位置飛行而去。

他們想要回到九州大陸，自然還是離不開滿月古井的助力。聽秦雨瞳所說，滿月古井內設強力禁制，空間傳送向來都是單向的，有去無回。

那是初代蝴蝶穀穀主費盡心力設下的精密禁制，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靈夢大陸的人從滿月古井誤入九州大陸。至於想要打開滿月古井返回九州大陸的空間通道，那就必須得用特定的秘法激活隱藏大陣。

至於那所謂的秘法，自然是只有蝴蝶谷歷代的核心弟子才能知曉。

而且這道秘法同樣有着使用限制，那就是自身修為必須達到天宮境四重之上，否則就無法成功激活滿月古井。這也就意味着，如果蝴蝶谷的弟子們在靈夢大陸無法修鍊到一定境界以上，那就不可能回到九州大陸。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初代蝴蝶穀穀主對後人的一種考驗吧。

「你們蝴蝶谷的初代谷主還真是有夠麻煩的。」

林隕笑了笑。

「師尊說過，這是初代谷主的良苦用心。初代谷主並不希望靈夢大陸入口的事情傳出去，畢竟靈夢大陸的整體實力遠遠遜色於九州大陸。如果靈夢大陸的存在被人知道了，到那時候蝴蝶谷便會陷入危機，就連靈夢大陸都可能會引起一場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

秦雨瞳嗔道：「我說你這人，難道就非得對蝴蝶谷有偏見嗎？」

瞎子都能看得出來，林隕話里話外都在諷刺蝴蝶谷，好像天生就看不慣蝴蝶谷一樣。

「不，你誤會了。」

林隕撇了撇嘴，道：「我只是單純對蝴蝶穀穀主的這個身份有偏見。」

「師尊只是不希望我被兒女私情耽誤了修行，所以她對你的態度才會這麼惡劣。」

秦雨瞳有些沒好氣地說道：「你平時不是都挺聰明的？難道就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不對，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你根本不想明白。我看啊……你就是個小心眼！」

「這你倒是說對了。」

誰知林隕點了點頭，老實承認道：「我就是一個小心眼，薛藍那個老太婆自己喜歡孤獨終老就算了，卻總是費盡心機地想要拆散我們這對有情人，我不記恨她記恨誰？」

恩仇必報，這才是林隕做人的原則。

要不是看在秦雨瞳的面子上，他當初恐怕就真的要召集妖獸大軍來進攻蝴蝶谷了。

「呸！誰跟你是有情人了？」

秦雨瞳啐道。

可她那張微微發紅的絕美臉龐，卻是出賣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轟！

就在這時，遠方的某個方向竟是陡然傳來了一陣巨響聲，那天際之上更是有着交錯不斷的能量在劇烈碰撞，甚至是將那方圓百里內的雲彩盡數震散了。

有人在戰鬥！而且還很可能是一場規模不小的戰鬥！

「要去看看嗎？」

秦雨瞳柳眉微蹙，問道。

「沒必要……」

林隕下意識地扭過頭去，他們都已經準備要回九州大陸了，哪還有這個閑心去看熱鬧？可是下一刻，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樣，驀然回過頭來，臉上不禁泛起一抹狐疑之色：「石家？」

不錯，那激烈的打鬥動靜正是來自於石家所在的方向。

曾經在石家待過一段日子的林隕，不可能會忘記那個位置，那裏毋庸置疑正是石家的地盤！

「石家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林隕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