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高天賜啰嗦個不停，申大鵬也沒法看書，乾脆關燈，睡覺。

「誒，小舅子，別關燈啊，你這麼早就睡覺了？沒有點晚上的娛樂活動嗎？」

高天賜想要起身開燈，不過一想身在別人家，也不太好意思。

「沒有。睡覺就是睡覺，要什麼活動。」

申大鵬抱著膀子平躺，困著敷衍。

「有沒有遊戲機？咱倆玩會聯機？這也太早了，根本睡不著。」

高天賜雙眼冒光就像夜間的鈦合金狗眼，不停的晃來晃去。

「沒有！你到底誰不睡覺？你要是睡不著就到樓下跑圈去。」

申大鵬把腦袋埋進枕頭下面，顯然對於高天賜的啰嗦有些難以招架。

「小舅子，你想處對象嗎？有沒有相中的，我幫你啊。」

高天賜這話裡有話，雖然是在提問，可明顯就是在說王雪瑩。

「沒有！」

申大鵬徹底不耐煩了，不悅的冷喝一聲，側身背對著高天賜。

「嘿，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會害羞！你交過女朋友沒？接過吻沒有？看過女生的胸和下身嗎？」

高天賜一時說的興起，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女生的胸？下身？」

黑暗的房間中，申大鵬眨眨眼睛，想起了王詩詩。

「做過愛嗎？」

高天賜的問話更加露骨，不過聲音卻是很小。

申大鵬的思緒飄然回到了前世，想起了在京城認識的女朋友，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和她在一起只是因為年紀大了，迫於結婚的壓力，並沒有太多的真愛。

但是現在卻特別懷念，好像那是生命中很重要的一個人。

「看你這小樣也是個小初男，啥都不懂吧？」

其實，高天賜也是個小初男，雖然看過不少愛情動作VCD和漫畫，平時也是弔兒郎當的公子哥模樣，但他對感情還是很認真的，至少從高一到現在，的確只追過劉雨薇一個人。

「不就是女人嘛，我告訴你，想要追女人，那就一個字，『哄』。不開心得哄，開心了得繼續哄，遇到事情吵架了，別說原因，直接道歉就對了，千萬別跟女人講道理，你根本講不通，咱們講的是道理，女人講的是感情……」

申大鵬胡亂的瞎扯一頓，高天賜倒是聽的一愣一愣，覺得好像很有道理。

「小舅子，你也太厲害了，簡直就是情聖啊。」

高天賜豎起了大拇指，窗外微弱的光亮之下，還能看到他整齊潔白的牙齒。

「我也是從書上看的，沒事你也得多看點書，長見識。」

「小舅子，你說，男人怎麼才能帥點？酷點？你看我現在的髮型怎麼樣？你表姐好像不太喜歡，要不然我再換一個試試？」

高天賜越說越喪氣，最後幾乎細弱蚊蠅：「也不知你表姐怎麼才能喜歡我……」

「唉，你是真不打算睡覺了。」

申大鵬瞥見窗外已然魚肚泛白，也不能睡多大一會兒，只得不情願的坐起來：「我表姐喜歡果斷乾脆的男生，你這磨磨唧唧的性格若是能改一改，沒準就能追上了。」

「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必須要有主見，說一是一，說二就是二，無論是做事還是做決定，都要堅持己見！不能人云亦云，做男人的，就要狠，要獨，不是毒辣的毒，是獨立的獨，明白嗎？就是狠，就是干，看準什麼事兒，就是四個字，干就完了！」

「是是……」

高天賜覺得很有道理，連連點頭，也看到天邊泛白，便打開手機想要看看時間，結果剛開機電話就響了。

「天賜，昨晚怎麼沒回來？電話還敢關機，玩瘋了是吧？」

高父怒吼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震得高天賜耳膜又麻又癢，趕忙把電話從耳邊拿開，待得手機里沒了呼喝罵聲，這才唯唯諾諾的解釋：「爸，我手機昨天沒電了，這才剛剛開機，而且昨天太晚了，開夜車不安全，所以就……」

高天賜還欲繼續解釋，就看到申大鵬在旁邊用力的舉著拳頭，還做著口型：「男人，狠，獨，干！」

「爸，我都十八歲了，你能不能別管我那麼多？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以後你不能當我是小孩子，我有自己的主見，我是個男人了！」

高天賜一咬牙，直接爆發了！

居然說出了往常打死他都不敢說的真心話。

「……」

高父顯然是愣了，電話里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好了，我一會兒就上學去，我會努力學習的，其他方面你不要管我，我有分寸！」

說完，也不等父親說話，就自顧掛了電話。

申大鵬被嚇得目瞪口呆，在他前世的記憶中，高天賜可是個十足的『媽寶』，十分聽父母的話，嚇死這小子也不敢這麼跟父母說話。

「怎麼樣？小舅子，我夠爺們不？夠狠不？呵呵，還從來沒這麼爽過。」

高天賜摩拳擦掌，本來還打著哈欠，此刻卻瞬間興奮，毫無困意。

「很好，就這樣堅持住，我表姐肯定喜歡！」

前一世，高天賜與表姐的愛情無疾而終，與他懦弱的性格有很大關係，這一世若高天賜能有些改變，或許還真能有一段美好姻緣也說不定。

「嗯嗯，我一定會努力的。」

高天賜目光堅定，不容置疑，又看了看時間，「哎呀，你是不是該去上學了？我開車送你……」

豐田陸巡的大吉普停在學校門口，自然引來了許多人的目光，回頭率百分之九十九，剩下的百分之一則是那些還未睜開惺忪睡眼的苦逼。

申大鵬有點後悔了，讓這麼顯眼的車停在學校門口，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么，趕忙從車上下來，正準備離去，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沖著高天賜用力攥拳，做著加油鼓勁的手勢提醒：「記住，要狠，要獨，干就完了……」

「我現在老狠了，我是狠人，小舅子，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努力追上你姐，謝謝啊！」

高天賜感動的欲哭無淚，誠懇的抱拳道謝。

聽著這句話的邏輯咋那麼彆扭？不過最後那句『謝謝啊』，倒是讓申大鵬想起了2001年春晚上引領潮流的一句話，充滿歡聲笑語的回憶。

其實他也很驚訝，一個人在青少年時期的性格，真的可以隨著環境和接觸的人而改變，就因為幾句話，高天賜居然真的變爺們了？

只能真心希望如此，表姐，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