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間古色古香的房間內。
不,古色古香中,還添著繽紛之色,綾羅粉紅,被席如霞。
這明顯是間女子閨房。
床榻上,蕭逸昏睡著。
溫軟的霞被,緊緊地蓋著,只露出了腦袋。
腦袋,那覆於面龐上的黝黑面具,尤為引人注目。
床榻邊,一女子靜靜坐著,看著,臉色輕柔。
女子,自是雲舞帝君。
此刻,雲舞帝君正細細凝視著蕭逸,準確來說,是凝視著蕭逸的面具。
一手,托著腮,時而微微蹙眉,似在思索。
那白哲的青蔥素手,格外好看,時而又手指敲了敲自己的下巴。
「怎地還不醒?難道是我之前下手太重了?」雲舞帝君微微蹙眉,臉上儘是自責之色。
雲舞帝君愈發凝視著,甚至挪不開眼睛,似有些看得痴了。
腦海中,那面具掉落後看到的側臉,始終揮之不去。
一手托著腮,可那躍動的手指,卻代表著她而今的不安分以及躊躇。
她想伸出手,摘下那面具,看真切面具的面容。
可又心頭暗暗遲疑著。
他特地戴上面具,定然有他的緣由吧。
他這般霸道,我不問自摘,他會生氣吧。
雲舞帝君心頭,始終縈繞著這些莫名其妙的念頭。
但一想到那張側臉,她卻又忍不住的臉頰微微一紅。
心頭,小鹿亂撞。
這般奇怪的感覺,心亂如麻,自她出生以來,從未有過,也從未感受過。
雲舞帝君仍舊一手托著腮,但另一隻手,卻忍不住掀開霞被的一角。
霞被中,一隻白哲卻有力的手臂,赫然而現。
雲舞帝君咽了口口水,又多掀開些被角,直至霞被已然被掀開了一截,蕭逸近半個身子展露出來。
雲舞帝君臉頰愈發通紅,心頭也愈發小鹿亂撞。
心臟『撲通』跳動之音,愈發劇烈。
不過,雲舞帝君終歸還是停下了動作,再度只細細凝視著。
看著這隻白哲有力的手臂,又時而看一眼那冰冷的面具。
無論她怎麼看,都絲毫看不出半分『怪物』的端倪。
這副身軀,無論怎麼看,都根本是個翩翩公子,哪裡會是什麼外人口中的面容如若怪物。
「咕。」雲舞帝君忽然咽了口口水。
托腮的手,也終於緩緩伸出,慢慢靠近那冰冷的面具。
邊伸出,邊似安慰般喃喃自語,「就看一眼,一眼就好。」
哪怕只再看一下側臉,看完馬上放下,他不會發現的。
雲舞帝君同時心頭這般想著的。
但那種『做賊心虛』般的感覺,帶著幾分刺激,又帶著幾分期待,讓她心臟的跳動聲愈發明顯。
終於,纖纖素手,落在了冰冷麵具的上方。
她只需輕輕落下,便可摘下這讓她『討厭』的,遮蓋了她想看的男子容顏的面具。
但恰在此時。
啪…
她的素手,被另一隻有力的手掌猛地握住。
「哈…」雲舞帝君嚇了一跳,身軀猛地打了一顫。
床榻上,蕭逸瞬間睜眼醒來,冷漠地看著床榻邊的雲舞帝君,「你想做什麼?」
「沒…沒什麼…」雲舞帝君回答了一聲,但語氣明顯帶著『心虛』的意味。
「你醒了?」雲舞帝君又連忙反應過來,臉色一喜。
「嗯。」蕭逸淡漠輕『嗯』一聲,而後從床榻上坐起。
打量了眼雲舞帝君,而後又打量著周遭環境。
周遭,陣陣清香傳入鼻間。
蕭逸皺眉,「這是你的房間?」
這時,雲舞帝君在房中桌案上端來一杯溫水。
「嗯。」雲舞帝君點了點頭,「先喝口水吧。」
蕭逸倒是接過。
一覺醒來,確實咽喉處有些火辣般的嘶啞疼痛。
顯然是之前銀獠力量『妖化』時所遺留的幾分疼痛。
蕭逸一飲而盡。
床榻旁,雲舞帝君看著蕭逸坐起,裸露著的上身。
皮膚白哲,身軀結實有力,卻絲毫沒有那些影響美感的『肌肉』。
總之,這白哲的上身,顯得那般完美,讓人看著有些痴迷。
「咕。」雲舞帝君再度輕咽了一口口水。
蕭逸放下水杯,看著雲舞帝君的星眸,微微皺眉。
蕭逸看了眼自己裸露的上身,身上多有包紮之處。
微微掀開被子,倒是還穿著半身只有半截的藍白袍子。
只不過袍子的上半截,壓在了一邊。
蕭逸捉過,就此穿上。
此時才看清楚,這是件顯得有些儒雅的輕柔連身衣袍。
「我這身衣裳?」蕭逸皺著眉。
雲舞帝君連連擺手道,「是父親給你全身醫治,以及幫你換上的。」
「你上身的傷口太多了,全是被你自己抓破撕出的血肉,所以怕弄疼了你,就沒給你穿這半截上衣袍子。」
雲舞帝君繼續道,「你的面具,父親倒是摘下過,但你那時已然血肉模糊,臉龐都捉破了。」
「父親幫你上好藥後就重新戴上了。」
「父親說武者行走在外,若戴了面具,他應該尊重你自己的選擇。」
雲舞帝君接連急促道,「之後你昏睡,我也沒摘下來看,真的。」
蕭逸連連點頭,認真道,「雲舞帝君過慮了,易某這淺陋面容,看了也沒什麼,不必放在心上。」
雲舞帝君聞言,臉色一喜,「真的?我現在想看…」
蕭逸一愣,輕淡笑道,「狀若怪物,怕嚇著雲舞帝君,還是不看為好。」
不等雲舞帝君說什麼,蕭逸率先道,「我的那身勁裝呢?」
「在這。」雲舞帝君起身,走到閨房一側,捧來一身已然摺疊整齊的衣裳。
正是蕭逸那一身黑色的勁裝。
雲舞帝君放在床榻上,道,「我給你洗乾淨了,就是…」
雲舞帝君微微皺眉,「裡頭的血腥味,怎麼都洗不乾淨。」
蕭逸拿過自己的黑色勁裝,淡漠一笑,「這身勁裝,跟了我多年,沾染了無數的腥血。」
「有我自己的,有敵人的,有諸天萬界各種族系的。」
「我殺得太多,自然也沾惹得太多,洗不掉的。」
蕭逸看著雲舞帝君,道,「我還是想換回自己的勁裝。」
「可你身上的傷…」雲舞帝君面露關切。
「不打緊。」蕭逸輕淡打斷道。
「好。」雲舞帝君點了點頭,「我在外頭等你。」
說罷,雲舞帝君挪了幾下腳步,還是走出房外等待。
房內。
蕭逸看了眼這身藍白之色的儒雅衣裳,並不多威嚴華貴,但卻很是乾淨整潔。
想來,萬靈帝主是那等一心武道的儒雅前輩。
蕭逸利落地換上了自己的一身黑色勁裝。
房外。
雲舞帝君心頭小鹿亂撞地等著,喃喃自語。
「我給,你偏不要嗎?」
「嗯,那便靜靜等你,不作叨擾,不惹你厭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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