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浴桶之中，看著王仲虎獻媚的笑容，嬴玄恨不得打爛他的狗頭。
他堂堂長戈武侯，是缺女人的人嗎？退一萬步來說，即便缺女人，輪得到他王仲虎動手嗎？
公族嫡女，門閥貴女，普通民女，他長戈武侯說要娶，那個敢說不嫁？
聞人姐妹已經到了咸陽多日，就在巴清夫人的府上呆著，他都心虛沒有過去，王仲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在這里還給他麻煩，真他媽是不想活了。
嬴玄看出田言臉上的慌亂，雖然隱秘，但是沒有逃過嬴的法眼。
人在緊張的時候會出錯，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機會，倒是可以試探試探田言對農家隱藏實力有沒有聯系。
“是我的意思，怎么，王驚世你有意見嗎？”
剛剛煉化心魔的嬴玄，已經不需要特意修身養性，和以前相比，多出了一份殺伐之氣。
聽到嬴玄親口承認，田言身體一震，表情極不自然，努力保持鎮定，可是眉間的憂愁之色，卻難以掩飾。
“屬下哪里敢啊！只不過是隨口一問而已。”
王驚世說道：“下臣必番過來，是有事和侯爺稟報。”
“說！”
“這……！”
王驚世躊躇半天，看著孟白柳等人，扭扭捏捏，半天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嬴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嬴玄招招手，示意田言為他揉捏脖頸，然后揮揮手，讓孟白柳等人退下。
“侯爺這是要玩真的啊！”
退出來的王仲虎一臉苦色，王驚世要說的事情，明顯是絕密之事，他們都不能聽，可是侯爺居然留下了田言，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侯爺納妾，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孟白柳淡淡的說道：“雖然我也沒有想到會是田言。”
“正常個屁！”王仲虎說道：“我剛才咄咄逼人，得罪了田言，女人向來心眼小，我以后得日子可怎么過啊！”
“豎子得意便猖狂，說了多少次，讓你們收斂脾性，如今釀下大錯，能怪的了誰。”
陳北玄離開之后，五人之中太白子穩坐第二把交椅，此時說話，已經有了不小的架勢。
“無妨，這個你們都不用擔心。”
孟白柳輕松的說道：“侯爺已經下令，讓你們三個去書院學習，順便保護嬴柔小主。”
“你們的臭脾氣、壞習慣確實得改改了。”
“啥，讀書？”
王伯龍心態有些崩了，急忙說道：“老孟不要開玩笑了，我們三個，打家劫舍還行，根本就不是讀書的料。”
“也行！”太白子戲謔的說道：“我和老孟去保護小主，你們三個就跟著侯四娘，負責鎮壓影密衛大獄。”
“老骨和閻老鬼最令要隨公羊前輩鎮壓那人，影密衛大獄剛好缺少人手。”
“等等！”
王叔豹上前一步，大義凜然的說道：“小主安危事關影密衛未來，保住小主，我兄弟三人義不容辭，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兄弟三人了。”
“那讀書呢？”孟白柳提醒三人說道。
“陪小主讀書，我們自然也要讀書，不能給侯爺和小主丟臉不是。你說是吧，大哥？”王叔豹問道。
“就是這個意思！”
在王氏兄弟看來，和侯四娘相比，讀書那都不算事，最多頭發掉沒了，跟著侯四娘，男人的尊嚴就沒了，權衡利弊取其輕，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明白的。
嬴玄閉著眼睛，享受著田言的按摩，每次王驚世要開口的時候，嬴玄好像未卜先知一樣，抬手打斷王驚世，讓他不要說話。
足足半個時辰之后，嬴玄才睜開了眼睛。
“手勁大了，動作生疏，好好練練。”
嬴玄開口，問的居然不是王驚世，反而評價田言的按摩手法。
田言翻個白眼，這是真的把她當侍女，也不怕無福消受。
感受到田言的憤怒，嬴玄心中冷笑，都是聰明人，可惜都不夠成熟，差了點火候，田言如此，王驚世也是如此。
“王驚世，我記得你是衛莊的軍師吧，有事不向衛莊先生稟報，怎么跑到我面前來了？”
嬴玄一口，就質問王驚世，王驚世大驚，立刻解釋說道：“侯爺在，自然是向侯爺稟報了。”
“向我稟報？你不知道影密衛我已經交給衛莊先生全權處理了嗎？”嬴玄冷笑說道。
“知道！”
王驚世終于明白嬴玄為何向他發難了。
自始至終，嬴玄都沒有給他和衛莊同臺較量的機會，嬴玄也許會給他機會，但是那也是衛莊離開影密衛之后的事情。
“影密衛有影密衛的規矩，越級上報，該當何罪？應處以何刑？”嬴玄淡漠的問道。
“蔑視長官，初犯，處以三刀六洞之邢；再犯，斷臂而求生；三犯，折頸死罪。”
王驚世跪倒在地，知道嬴玄已經對他不滿了，急忙解釋說道：“可是此事非同小可。”
“上官有異，或逢大事，又該如何處理？”嬴玄不耐煩的打斷王驚世說道。
“密報不過郡縣，不入甘泉宮，直入秦王宮影密衛。”
嬴玄點點頭，說道：“看來影密衛的規矩你記住了，這么短的時間，難為你了。那么，我問你，衛莊可是有異心？”
“沒有！”王驚世說道。
“那么越過衛莊上報于我，要置衛莊于何地？”嬴玄冷哼的說道。
“屬下知錯！”
王驚世也是個果斷之人，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咬咬牙，對著自己的胳膊，干凈利落的落下三刀，刀刀見血透骨。
“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是你也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權利這種東西，我可以給，但是你不能搶，明白嗎？”嬴玄凝聲說道。
“屬下明白！”
王驚世五體投地，心中暗自懊惱，在醉夢樓見到的嬴玄太過和善，讓他忘了眼前這位也是個殺伐盈野的主兒。
嬴玄抬起頭，閉上眼睛，搖頭晃腦的說道：“你有才華能力，有見識格局，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人心險惡，你入世不深，道行不高。”
“衛莊在影密衛的時間不會太長，北伐之際，本侯不想看到九州生亂。你暫且安心輔佐衛莊，本侯不會虧待你的，等你真的有能力獨當一面的時候，秦國朝野有你一席之地。”
“臣，王驚世愿為侯爺鞍前馬后！”
嬴玄蘿卜加大棒，給王驚世上了生動的一課，讓他知曉何為權術，何為規矩。
王驚世悟性不淺，似乎已經明白其中九層的深意。
“你要說的是門閥之事吧？”
敲打完王驚世，斷了他與衛莊爭鋒的念頭，嬴玄開始說起了正事。
“侯爺如何得知的？”王驚世疑惑的問道。
“元武侯李牧站隊，門閥聞風而動，帝國尚且不能獨善其身，你偏偏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消失，還能干些什么事情？”嬴玄篤定的說道。
“是這樣的，侯爺，趁著門閥站隊之時，臣已經說服了部分門閥，假意投靠諸位公子，從而獲取信息，以便影密衛掌控全局。”
王驚世將自己的布置，大概得說了一遍，嬴玄也聽出了王驚世的用意，無非就是安插眼線、安插臥底而已。
“都有哪些門閥？哪些人？”
諜戰，秦人可是老祖宗級別的，張儀、蘇秦、姚賈都是此中好手，一些旁末伎倆，恐怕逃不過諸位公子的眼睛。
“一些是臣安排投靠諸位公子的門閥，都是一些小伎倆，算是送死的炮灰。”
“一些是臣讓影密衛查出來的，諸位公子之間互相博弈時安插的臥底，已經被臣策反，是三面間細，以后或許有大用。”
“還算不錯！”
嬴玄評價說道，“你自己掂量著吧，小心被自己的謀劃被有心人算計了。”
“既然是博弈，不管黑棋中落入白子，還是白子落入黑棋，總歸會被人看破。”
“那你知道，最好的棋子是什么樣的嗎？”
“聽話的，容易控制的。”王驚世說道。
嬴玄搖搖頭，看向田言，問道：“你說說，最好的棋子應該是什么模樣的。”
田言思索片刻，就給出了答案：“落在棋盤是黑白兩色，可是內部的顏色，恐怕就只有下棋人知道的棋子，才是最好的棋子。”
“不愧是農家女管仲，做侍女，屈才了。”
嬴玄一邊調戲田言，一邊說道：“這叫暗子，可以左右棋局的勝負，可以不起眼，但是一定要派上用場。”
“你落下的暗子，除了你，任何人都不能知曉，但是不包括我和衛莊。”
“將你的謀劃告訴衛莊，其中細節你們二人探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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