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驗結果,第二天就出來了。
和蔣浩宇想的一樣,那三樣送檢物品,有兩樣都是死者的。
但是那個破碎的眼鏡片,并不屬于死者。
他咧嘴笑了笑,他媽的,總算找到你的一點破綻了!
“沒想到,還真讓你找出來了,浩宇。”
夏初藍輕聲說道。
“呵呵,走,咱倆去看看那位心理醫生。”
蔣浩宇大手一揮,兩個人根據調查到的線索,來到了那位中年婦女所在的工作地址。
在市區的一個樓內。
一般個人成立的工作室都喜歡出現在這個地方。
“嘖嘖,這里的房價肯定不低。”
蔣浩宇感慨了一句,兩個人走了進去。
坐著電梯,兩個人來到了十八樓。
“心里咨詢問診研究室。”
逼格滿滿的一個名字,裝修的也十分附和這個名字的定位。
兩個人推門而入。
前臺,一個穿著粉紅色大褂的甜美女生帶著笑容親切的問道,“您好,二位是否有預約?”
“沒有,想先過來咨詢一下。”
蔣浩宇笑著搖搖頭。
“這樣,您二位在休息間稍微等候片刻,梁主任正在面診。”
前臺小姑娘笑呵呵的說道,還給兩個人倒了杯水。
夏初藍撇撇嘴,“看起來還挺正規的樣子。”
“是啊。”
蔣浩宇點點頭隨意打量了一下,別說,墻上正掛著梁清的心理醫師資格證。
“中級?”
蔣浩宇看著上面的級別,愣了一下,中級就這么厲害了?
看著資格證上面的女人,慈眉善目的,并不像能做出這種事的女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僅憑一張臉,真是看不出來人心。
“初藍,你看我這一張臉,是不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蔣浩宇擠出一臉笑容,笑瞇瞇的說道。
“嗯,完全就是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嘛。”
夏初藍輕聲說道。
“不是吧,我應該該成熟了一些吧,要不,我留留胡子?”
兩個人調笑了一會,趁著這個功夫也是打量了一下這個小診所。
面積不算大,也就一百多平的樣子,除了梁清以外,只剩下前臺的這個小姑娘了。
“二位,梁主任接待完了,請跟我來。”
跟著前臺小姑娘,彎彎繞繞了一會,來到一個辦公室前,她敲了敲門,“梁主任,客人到了。”
“進來吧。”
里面傳來了一聲略有清冷的聲音,讓蔣浩宇不由自主的看了夏初藍一眼,
當初,她對自己的聲音,也是這般清冷,還以為她很不好接近呢。
不過自從在一起之后,夏初藍說話都是嘴角微微上揚的,之前清冷的樣子也是一去不復返了。
“看我干嘛?進去!”
夏初藍不滿的瞪了他一眼,隨后兩個人一起走了進去。
梁清坐在辦公桌后面,面帶微笑的做了個手勢請兩個人坐下,“二位請坐。”
蔣浩宇點點頭,坐下了,同時他也打量了一眼梁清,發現她的確和心理醫師資格證上的照片一樣,一臉的親和力,任誰看了都非常的舒服。
“你好,二位,請問想咨詢一些什么問題。”
梁清同樣也看了兩個人一眼,笑呵呵的問道。
“這一次過來,不是想咨詢什么問題。”
蔣浩宇搖搖頭說道。
梁清皺皺眉,“如果不是業務上的事情,請你們離開,我很忙,后面還有患者需要我進行心理輔導。”
“別著急嘛。”
蔣浩宇動都沒動,依然一臉笑容,“我們是渾北分局刑警,這次找你來,是要你協助調查一個案件。”
“案件?”
梁清有些意外的樣子,沉吟了半晌,指了指沙發,“請坐。”
辦公室內裝修的很溫馨,讓人一下子就可以放松下來,而且沙發也很舒服,坐上去竟讓人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蔣浩宇看著梁清起身為他們倆沖了一杯咖啡放在茶幾上。
就連動作都是很輕柔,好像怕打擾了誰的清夢一樣。
夏初藍驚訝的想著,她心里竟然生不出一絲心里戒備。
她看了一眼蔣浩宇,發現他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鄭重之色。
這女人,有點道行啊!
沙發旁邊淡雅清新的小綠植,如家居般的擺設,茶幾上還有幾幅孩童玩耍的照片,墻上同樣掛著一些海灘,海狼的風景畫,還能聽到輕微且舒緩的音樂。
身處這樣的環境下,貌似人也會慢慢溫和下來,生不出一絲攻擊性。
“我這里只有速溶咖啡,怠慢了二位,請見諒。”
做完這一切,梁清一臉歉意的坐下。
蔣浩宇也沒說什么,先是簡單的問了幾個問題。
梁清也很配合,問什么說什么。
蔣浩宇悄悄看了夏初藍一眼,隨即使用了瞬間催眠術。
梁清沒有絲毫的抵擋,就被他催眠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輕松,好像就是個普通人一樣,一點防備都沒有。
這不僅讓他皺了皺眉頭,不應該啊。
不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這就催眠了?”
夏初藍也是有些驚訝道。
“嗯,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
夏初藍點點頭,畢竟在他們兩個人的意識里,這位應該是個催眠高手才對,這么容易,沒有一絲一毫的戒備是不太可能的。
看著眼前的梁清,蔣浩宇還是決定先問問看。
“五天前,29號的時候,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xxxx小區。”
梁清很快就回答了。
蔣浩宇不由得和夏初藍對視一眼,xxx小區,正是被害現場所在的小區。
“做什么去了?”
“殺人!”
梁清的表情一瞬間猙獰,“我殺了那個婊子!”
“就你一個人?”
“還有我兒子陳何。”
..........
蔣浩宇有些錯愕,還真是她干的?
這么容易就招了?
“不僅如此,兩年前,我還利用了相同的手段,殺死了另一個婊子,她們都該死!”
梁清的表情有些瘋狂,“我利用催眠控制了我兒子,在臨死前,折磨他們,強暴他們!”
“為什么要這么做?她們和你有仇?”
夏初藍的話讓梁清頓了一下,隨后臉上涌起一陣悲哀之色,“因為我老公,他當初就是被這些骯臟的女人勾搭走的,他跑了,就扔下我和我孩子不管不顧!”
“我恨,我很這群婊子!他們只會勾搭男人,使得別人家妻離子散,這群人不得好死!都該死!”
蔣浩宇微微皺眉,“所以,你就殺了和你毫不相關的兩個人?”
“我...”梁清突然留下了眼淚,“我...殺了第二個人之后就想收手的,我后悔了,我自己的錯,不能加害在我兒子身上,他還年輕,他是無辜的,我作為他的母親,怎么能利用他來發泄我的仇恨,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我錯了,我想收手,我不能這么繼續下去了,我要找人頂罪,我不能再繼續了!我好后悔,我對不起他....”
蔣浩宇剛想說話,梁清再次變得猙獰起來,“不,我不能收手,我要繼續殺了這群婊子,我還要殺了當初勾引我老公走的那個賤人!對,還有我老公,他也要死!!必須死!”
蔣浩宇和夏初藍沉默了下來,兩個人對視一眼,腦補了一段劇情。
夜店的一個女人認識了梁清的丈夫,并勾引走了他,隨后她丈夫拋妻棄子,遠走高飛。
梁清就開始遷怒于這一類的女人,所以,就決定開始報復。
在這個過程中,為了繼續報復,就催眠自己兒子,讓他沾污這群賤人來獲得心里滿足感。
之后還利用了一個精神病去給她頂罪。
大概內容應該就是如此。
但是,蔣浩宇卻知道,沒有證據。
現在他手里沒有任何證據給眼前的女人定罪!
哪怕此時夏初藍的手里,還握著錄音筆,也沒有辦法。
催眠在法庭上,并不能作為證據出示。
而且也屬于,非法證詞。
什么是非法證詞。
大概意思就是,證人不能自主控制意識做出的證言,都屬于非法證言這一類里。
只不過,確定了犯罪動機之后,他們倒是可以把她關押入看守所里。
然后在繼續收集證據。
只要證據到位,梁清依然要收到法律的制裁!
蔣浩宇打了一個響指,梁清瞬間清醒。
她察覺到自己臉上的眼淚,有些驚訝,不過隨后,她就知道了什么,開始變得默不作聲。
夏初藍播放了錄音筆里其中一段語音。
梁清聽到之后,渾身顫抖,面色蒼白,最后,直接癱倒在了沙發上。
“走吧。”
蔣浩宇看著她說道,“真沒想到,你會做出這種事情,回局里接受調查吧。”
梁清沒有吭聲,也沒有狡辯,扔處于發愣之中。
她的表情有些古怪,好像在思考什么,又好像難以接受。
最后,她的神色有些茫然失措,隨后又回復平靜。
蔣浩宇給她帶上了手銬。
這一次抓捕,太過于平靜了,一點難度也沒有。
似乎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他期待的“高手對決”也并沒有出現。
就好像是抓捕到了一個普通的犯罪嫌疑人一樣。
這讓蔣浩宇心里有些起疑,但一時間又沒感覺到哪里有些不對勁。
“梁主任...”
前臺小姑娘看見梁清手上的手銬,一臉驚訝,“梁主任你怎么了...”
蔣浩宇見狀,突然停下腳步,冷冷的站在梁清身前。
“怎么了浩宇?”
夏初藍問道,“又發現什么問題了?”
蔣浩宇沒有回答,反而是緊緊盯著梁清。
梁清微微偏過頭,并不想于他對視。
“你以為這樣,我就查不到真正的兇手是誰?”
梁清依舊一聲不吭,低著頭不說話。
“什么意思?”
夏初藍也是驚訝了一聲,“你說她不是真兇?”
“嗯,不是她,我們都想錯了!”
夏初藍臉色也有些怪異,一時間沒想明白,這問題到底出現在了哪里。
剛才,不是還都很正常嘛,怎么一下就說她不是兇手呢?
“有蹊蹺,初藍,先帶回局里吧。”
...........
梁清如她所愿,送進了看守所,但是案件并沒有這么快結束。
蔣浩宇和夏初藍把關于這件事的案宗,以及兩年前發生的那個案件的案宗全部找到,不漏過一絲一毫線索,仔細的查看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兩天。
終于,一天中午,兩個人正在吃飯的時候,夏初藍不滿的說道,“不差這一會,你先把飯吃完行不行,不然一會把飯粒弄到了案宗上,看我揍不揍你。”
蔣浩宇眨眨眼,隨即想到了什么,面露喜色,“我想明白了!”
“什么?”
夏初藍問道,“想到什么了?”
“初藍,你記不記得,案發現場,十分的干凈?”
“我記得,前兩天不是剛去過現場嗎,除了案發的客廳之外,其余地方,一塵不染。”
夏初藍點點頭,“怎么了?你發現了什么?”
“對,按照被害人的作息時間,她是沒時間干這么多事的,那是不是說明,兇手,可能有潔癖?”
蔣浩宇篤定道,“但是,當時我們去抓捕梁清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她的辦公桌上有些混亂,加之,腳邊的垃圾桶,還有一個用完的筆芯在外面,這對于一個潔癖的人來說,上接受不了的。”
夏初藍有些不解,“的確就是這樣,但是就憑這一點,就能說明梁清不是殺人兇手?”
“不,還有第二點。”
蔣浩宇搖搖頭,“我之前和你說過,想要催眠他人,是有一個必要的條件嗎?”
“你是說...”
夏初藍微微回憶了一下,“你是說需要被催眠者的配合?”
“對!”
蔣浩宇打了個響指,“一旦被催眠者意識上有點抗拒,甚至違背他的意識,他就會醒來!”
“既然是這樣的話,梁清說,她催眠自己兒子,讓他去殺人這一過程,并不成立?”
“對,不成立!”
蔣浩宇點頭道。
“可是還有一點不對,當初梁清是被你催眠的情況下交代的,難不成,她是裝作被你催眠了?”
“不是,她確實被我催眠了。”
蔣浩宇冷冷一笑,“不過,她和陳何一樣,這不是她的心里話,催眠他倆的人,另有其人!”
“什么?”
夏初藍有些驚訝,“你是說,還有一個人在背后催眠他倆?”
“對!”
蔣浩宇斬釘截鐵的說道,“當初在辦公室里,梁清的心理醫師資格證才是中級,并不屬于大師級別的那種,當時我就好奇,她怎么可能那么厲害。”
“現在我想通了,梁清的確會催眠,但是,他不是我想找的那個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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