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手槍,別回纖腰間。
范力氣得七孔生煙,滿臉漲紅,揚手指指陳洋,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陳洋伸手拍拍范力的肩膀,又說道:“好了,老范,以后多和我合作,少與冷血的武四寶、出賣老婆的魏騰、忘恩負義的路雄、見錢眼開的錢曉泰在一起。不然,你會被他們帶壞的。你已經夠壞了,不能再壞了,再壞就沒藥醫了。”
他說罷,橫臂摟著張霞的纖腰,轉身而去。
張霞一直伸手捂嘴,生怕再笑就會得罪范力了。
陳洋又邊走邊瀟灑地吟道:“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
他如此瀟灑地對付范力,讓范力無話可說,帥氣酷斃。
張霞聽他又吟風弄月,都醉倒在他懷里了。
范力呆呆地僵在原地。
直到煙頭燙手了,他才反應過來。
但是,陳洋和張霞已經乘船走了。
范力再等小船劃回來的時候,陳洋和張霞已經駕車而去,他也不再尋找陳洋和張霞下落。
他離開莫愁湖,駕車回城,找他的同學朋友聊天喝酒吃飯去了。盯梢的人失蹤是常事,晚上,他回去對武四寶說,你的人不聽我吩咐,失蹤了關我啥事?武四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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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洋駕車載著張霞,離開莫愁湖后,來到府西街,在路邊攤檔里,兩人吃了兩碗面條。
然后,他又牽著張霞的手,來到一間古玩店淘寶。
他花了一筒現大洋,買了一幅棲霞山圖。
張霞嗔道:“哥,你有錢也不是這么花的吧?這張爛圖,又是膺品,有什么好?花這么多錢!”
陳洋一笑,沒有解釋,而是收起這幅圖,放進皮包里,牽著她的手,鉆進轎車里,駕車直奔棲霞山。
棲霞山是茅山楔入南京之北支,全山峰巒疊嶂,其自南而北由三條山嶺組成,南為景致崗,中為千佛嶺,北由黑石石當、平山頭、三茅峰組成。
它的中峰最高,呈圓錐形,海拔僅284.7米,稱鳳翔峰,綿延向東,一脈逶迤,形若臥龍,名曰龍山。中峰西側山梁狀若伏虎,名曰虎山。
中峰與東峰間一谷,稱之為中峰澗。
中峰與西峰間一谷,稱桃花澗。
陳洋和張霞把車停在山腳下的一處飯店前。
他掏錢讓店老板替他看車,又把帽子戴在張霞的頭上,再從皮包取出一條圍巾,包著張霞的臉耳嘴巴,僅留眼睛和鼻子。他說,山風大,山上冷,千萬別凍著。
張霞被陳洋的細心和暖心感動的一塌糊涂,熱淚直掉。
陳洋掏出手帕,輕輕為她拭淚,又牽著張霞的手,徒步上山。山上積雪過膝,白茫茫一片。
他們的身后,留下一連串的腳坑。
陳洋不時的從皮包里,拿出買來的棲霞山圖,對照著此山,認真細看,認真研究。
這幅圖,是明代畫家張宏以棲霞山為畫題,創作的棲霞山圖,并真實地描繪出了明朝時期棲霞山的風貌。
整幅畫面氣勢恢宏,以千佛巖為主體,縱深地鋪灑出一片蔥郁的森林。
他買來此圖是送給板田倉夫的。
所以,他要再上此山,走一遍,等回到上海,便可以給板田倉夫認真詳細的講解。
這可是討好板田倉夫的最好辦法之一。
山不高,但是畢竟是爬山,積雪甚厚,走起來可不容易。
張霞累了,撒起嬌來,說道:“哥,回去吧。太累了,天氣又冷,我有點感冒了。”其實,她沒感冒,但是,女孩子撒嬌嘛,她也這么說。
爬山太無聊,不如逛街。
她是這么想的。
陳洋嘆了口氣,說道:“唉,一座棲霞山,半部金陵史。不到此山,白來南京一趟。妹子,來,我背你。山也不高,很快就爬上去的。”
他把那幅圖,收好又放進皮包里,再將皮包叼在嘴里,然后,蹲下身子。
“呵呵!”張霞接過皮包,趴到他背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感覺這樣真是特別的浪漫,特別的幸福。
主峰不高。
陳洋深一腳,淺一腳的背著張霞上山,到達主峰后,蹲下身子,卻發現張霞沒從他背部下來。
他很奇怪,輕輕的反手又側身,把她摟在懷里,卻發現她睡著了。她的小嘴邊,還微笑著,那樣子,真甜美!
他抱起她,找了個避風的山洞,把皮包當枕頭,讓她躺在枯草上,又脫下皮大衣,蓋在她身上。
但是,張霞身子著地,枯草冷冰冰的,她醒了。
她揉揉眼睛,發現陳洋正在收拾枯木生火,為她取暖。
她感動地說道:“哥,你不辛苦呀?你體質真好!難怪,以前鈴木小隊長懷疑你是前淞滬衛戍部隊的少校營長秦誠。”
陳洋笑道:“那時,你們總想因為這件事抓我。但是,一直沒有證據。唉,我呢,自到偵輯處之后,就苦練武功,苦練槍法,你知道的。”
“呵呵!”張霞燦笑道:“我不相信。以你的體質,以你的功夫,你的槍法,根本不可能短期內練成的。不過,現在,我姐也不會再查你了。”
她忽然又擔心地說道:“咦,不知道我姐現在有沒有安全到達上海?我們下山吧,回飯店里等電話。”
陳洋點了點頭,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柴,從皮包里取出微型照相機,跑出洞外拍照。
張霞起身,抓起皮大衣,把火滅了,拎起皮包,也跑出來。她呵氣成霜,怔怔地望著陳洋用微型相機拍攝山里的美麗雪景,心里又波滔洶涌。
她心里暗道:這種相機,不是潛伏特工用的嗎?上次,打開我姐保險柜,竊取密件的,難道真是他?
可他,當時把相機放到哪里去了?
我們查了那么久,查了那么多地方,也沒看到他的相機啊!唉,算了,不多想了。反正,現在也不查他了。
最重要的是,他能幫到我姐,保護我姐。
就算特工總部塌了,我姐也不能倒下。
特工總部少了我姐,仍然會有擴展。
我姐倒了,我家幾十口,二十多個姐妹就會沒飯吃。
今天,是我最難忘的一天,最浪漫的一天,也許終身難忘!我永遠也會銘記這一天的。
是他背我上山的,是他讓我暖心的。
如果我姐真嫁給汪公子,我就嫁給陳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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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霞如此這般思潮起伏,慢慢的,熱淚又涌上眼眶。
陳洋拍好照片,轉身跑回來,拿過張霞手中的皮包,把相機放回去,又為張霞戴上禮帽,為她系上圍巾,然后,又把皮包叼在嘴里,又蹲下身子。
“呵呵,你不累呀?好,我成全你!”張霞淚中泛笑,嗔罵一句,又趴到陳洋背上,又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也從他嘴時取過皮包,握在手中。
她的心,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被陳洋感動著,溫暖著。
陳洋邊走邊說道:“男人啊,疼女人是應該的。因為男人也是女人生的。”
張霞再次熱淚盈眶,感動的不能說話了。
她歪頭在陳洋的肩膀上,芳心滿滿的幸福。
陳洋也不再吭聲。
他背著張霞,走到山下,蹲下身子。
張霞下來。
兩人手牽手的走向那家飯店。
張霞抓起柜臺上的電話,撥通了上海汪府的電話。
那邊是羅巧巧接的電話。
她稱汪明婕已經平安回來,路上也沒險,但是,看到了錢泰曉在設伏,現在汪明婕在沐浴。
她問張霞現在哪里?
張霞機靈地說,還在和那些盯梢的人玩游戲吶,不說了,很危險,便掛上電話了。
她和陳洋,兩人就在店里烤鱘魚吃。
天氣冷,店門關著,里面烤著炭火取暖。
今晚,只有張霞和陳洋這桌客人。
兩人面對面的坐著,津津有味的吃著鱘魚。
天幕拉下,周邊漆黑,唯有積雪反光。
張霞說,我來駕車吧。
陳洋把車鑰匙遞給她,便坐在后排座上去。
張霞駕車就走。
他感慨地說道:“坐在后排座,真舒服啊!握把槍就行,看到有情況,就開槍。我回到上海后,也請兩個私人助理,幫我開開車,替我打理家里的事。”
張霞一邊駕車,一邊含笑說道:“讓鐵猴為你開車吧,我姐那邊,有我和巧巧就行。”
陳洋卻笑道:“不合適吧,我怕鐵猴偷錢。”
“呵呵……”
張霞大笑起來。
兩人駕車回到福昌飯店,剛上樓,剛打開房門。
丁士群、武四寶、魏騰、范力就魚貫而入。
張霞心里一陣緊張。
但是,來的畢竟都是上司。
她也不敢掏槍。
唉,只有靜觀其變了。
陳洋笑臉相迎,卻發現丁士群渾身泥塵,又看看武四寶也是渾身泥塵,不由奇怪地問:“丁主任,你們怎么啦?”
他估計這會,丁士群應該拿到了正主任的任職文件了。
憑丁士群的陰險毒辣和狡詐,又花了那么重的本錢,直接上位,應該沒問題的。
果然,丁士群對陳洋這樣稱呼他,倒是滿意,但卻僵笑道:“小白,陳副主任,恭喜你。”
他忽然也對陳洋改了稱呼。
陳洋和張霞皆是一怔,相視一眼,又奇怪地望向丁士群。
魏騰哭喪著臉,從皮包里拿出一紙公文,遞與陳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