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憲撓著頭離開了。
在他看來，楊堅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呀。
上次皇上冒死跑到齊國邊境去為先帝求藥，深陷絕境，差點被土匪整死，還是楊堅前去營救的。
算了，不管了，要去幹大事兒了。
宇文護殺的人都是他自己的親信，剩下來的都是皇上安插進去的人——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調動他們，盡全力配合宇文護，演好毒殺皇帝，謀朝篡位的這齣驚世大戲。
頭一次幹這種事兒，宇文憲表示很激動很興奮。
畢竟，沒有什麼比能夠手刃宇文護更加刺激的了。
另一邊，姜虞也收到了宇文護大殺朝臣的消息，當即樂得拍起了大腿。
「漂亮啊，宇文護把他自己的親信都殺死了，剩下來的都是狗蛋兒的人了。」
作為姜虞頭號線人的姜四喜早就知道了狗蛋兒的真正身份是宇文邕，所以並不驚訝姜虞說宇文護，只是好奇地歪著頭：「少爺何出此言？」
「宇文護生性多疑，宇文邕讓宇文憲當著他線人的面和貂蟬說，那名單上的都是宇文護的親信，按照宇文護的性子來猜測，他肯定會覺得那些人都是宇文邕的細作，自然會想辦法趕盡殺絕。」
姜虞笑眯眯地解釋起來，「但妙就妙在這裡。其實宇文邕給他的，確實就是宇文護的親信，而且都是十分忠誠，對他不會背叛的那種多年老臣。可惜啊——」
可惜因為他的疑心，讓幾乎所有忠誠於他的人都沒了。
剩下的不是兩邊倒的，就是徹底忠誠於宇文邕的人。
姜四喜悟了。
懂了懂了。
「誒對了，讓你送的東西，你送給他們了麼？」姜虞想起什麼，忽然問道。
「送了送了，一早便在那位手裡了。」姜四喜挺直胸膛，「少爺，小的辦事夠快吧。」
「快啊，怎麼不快啊。」姜虞點頭，「誒，啥時候給你配個媳婦？」
「……少爺，你快饒了我吧。您挑的那些歪瓜裂棗，每一個有少夫人好看的。」
「……滾滾滾，我這眼光很毒的好不好。」
「得嘞少爺。」
姜四喜歡快地離開，當給姜虞關上房門的一剎，他緩緩斂起神色，面上不自覺多了一分凝重。
他離開太傅府，徑直朝自己的別院走去。
這幾年姜虞發達了起來，給他的例銀也漸漸變多了。
姜四喜自然而然有錢添置田產。
確認沒有人跟著自己以後，姜四喜快速走進別院關上門栓。
別院內里設計十分彎彎繞繞，若果不懂行的人近來，只會覺得這裡像迷宮一樣。
可是來了一個懂行的話，看到這裡的設計之後，就會發現這裡參考了八卦陣圖來定方位，一個不慎就會迷失其中。
姜四喜的腦子十分聰明，只是欠缺了學習的機會。雖然嘴上說著不喜歡念書，可是他比誰都喜歡念書——所以當姜虞給了他這個機會之後，他恨不能將幾百年的知識一股腦兒都學會。
也是因為姜四喜的努力，他在短短几年就自學並實踐出了這八卦陣來。
姜四喜一路蜿蜒曲折，來到一方十分幽靜的小院之中。
這裡十分僻靜，甚至僻靜得有些蕭條破敗。
他推開那扇沾染著灰塵的門，門後竟然是一個囚籠！
囚籠里有一個渾身血污的女人，女人雙手雙腳都被重重的鐐銬鎖了起來。
聽到聲音，女人抬了抬僵硬的脖子，望見面無表情的姜四喜，頓時身子一抖，發了瘋一樣地撲過去，徑直撞在那厚重的囚籠之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你個卑賤的奴隸，竟然也敢束縛姑奶奶！」
「等我出去，我第一個殺了你！」
「……」「……」
姜四喜聽著她罵罵咧咧的，聽了半晌，撓了撓耳朵，緩緩開口：「夠了嗎，夠了就閉嘴。否則，我不介意你在餓上七天，給我省些口糧，拿去買些牲口多好。」
那女人頓時一顫，下意識停止了叫罵。
在姜虞面前，姜四喜永遠都是一個二貨的模樣。
而姜虞不知道的是，姜四喜也有恐怖駭人的一面——他看似很好欺負，但真的生氣起來，會笑著把刀子捅到你腹部，而且面不改色。
「好了，還是那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接近我？或者說，你為什麼要靠近少爺？」姜四喜用嘴銜起一根枯草，兩手抱胸，靠在門口，慵慵懶懶地看著女人。
「如果我說了，你會放我出去嗎？」女人目光一轉。
「你覺得你有商量的餘地嗎？看清楚，是我在囚禁你，不是你在威脅我。你死也好說也罷，總歸無關緊要。就算你說了，也只是滿足我的好奇心而已。」姜四喜微微一笑。
「……我說。」女人深呼吸一口氣，
「我本不是老鴇，我原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鄉野女子，機緣巧合獲得了一件可以經商賺錢的寶貝，這才踏上了老鴇之路。我打著賣妓女的名號，暗裡做著賣五石散的事情，靠此來壟斷財富。」
「……羅里吧唧的，說重點。」
「……大齊聖人，你效忠的人，那個太傅姜虞——他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我靠近他是為了聽從那寶貝的意見，將他送回家，那個屬於他的真正的家。」
姜四喜：「？！！」
是他瘋了還是這個時代瘋了？
這女的在說什麼批話？
少爺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開什麼國際玩笑？
雖然吧，他的思想確實挺超前。
「我就知道你會不信。這種話說出來，這個年頭誰都會覺得他是個瘋子。」女人哂笑。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自己瘋了，居然信了那個什麼狗屁系統的話。
女人現在十分後悔，如果當初沒惹上姜四喜這瘋狗的話，自己現在還在逍遙江湖呢。
是的，這個女人就是當初姜四喜找的老鴇。
他找老鴇是想要買軍妓送到軍營，讓弟兄們聽聽音樂，過過眼癮。
結果這貨完全就是拿了錢不辦事，還特麼讓他獻出了自己的童子身。
這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被這老鴇下了毒，妄想讓自己一直給他做兔子！
丟人嗎，他丟人的想死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