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送你赴死啊。”高緯緩緩拿出一張空了的油紙包,在和士開面前晃了晃,然后丟了過去。 和士開:“?!!” 他撿起那張油紙,借著微弱的光芒細細打量,赫然看到砒霜兩字,頓時面色一白。 難道…… 和士開的心頭緩緩涌起一陣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涌上來的一剎,他的腹部頓時傳來一陣劇痛。 和士開咳嗽了一陣,吐出一大口黑血來。 他伸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高緯,目眥欲裂的模樣讓還是少年的太子殿下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往后退了一步。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不狠一點,以后別人就會踩到自己頭上為非作歹,高緯很快又收起那絲愧疚和害怕,抬頭看向和士開,挑眉笑了起來。 “和大人啊,舔食砒霜的滋味怎么樣啊?” 這個少年笑得這么溫和憨厚,可是和士開卻覺得無比陰森恐怖。 也是這一刻,和士開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這個世人眼中的草包太子,發起狠來真的會殺人。 想不到……他堂堂一代英明人,竟然要死在一個小毛娃娃的手里。 真是不甘心啊。 和士開很快就七竅流血,四肢抽搐進氣少出氣多了。 高緯看到和士開這模樣的一剎,如負釋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好了,解決掉第一個人了。 接下來……就是祖珽,還有—— 他的好父皇。 高緯瞇了瞇眼睛。 他扭頭正要離開,忽然聽到外面有一絲動靜。 出于心虛,高緯趕緊走到拐角躲藏起來,在那人進來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死了?”一道低沉溫潤的聲音驀然傳來。 這聲音…… 是四哥? 高緯一愣。 來人緩緩摘下鐵面,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來。 可不就是高緯的四哥,蘭陵王高孝瓘嗎。 高孝瓘看著奄奄一息的和士開,見他嘴唇發紫,不由蹙眉。 中毒了? 誰下的毒? 他還有事情沒問清楚呢,好歹等他問清楚了再殺啊。 “啊……啊啊啊……啊啊……”和士開咿咿呀呀地叫喊起來,眼睛不住地看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藏著高緯。 只要高孝瓘側頭走過去,就能看到他這位太子堂弟。 但是高孝瓘并沒有走過去,而是見他活著,便蹲下身子,溫和地問起來:“和大人,那一天,你聽到了多少?” 那一天?聽到了什么? 高緯到底還是個孩子,心中還是有著好奇的。 他下意識貼緊墻面,豎直耳朵偷聽起來。 和士開瞳孔一縮。 “算了,馬上你就要死了。那件事也永遠不會被別的人知道了。”高孝瓘微微一笑,“如你所猜測一般,她并沒有死。但是,她不是你動的起的人。她的身后還有姜定修,還有本王。” 他?她? 誰啊,背后居然有太傅和四哥? 高緯越發好奇起來。 “上夜的侍衛怎么跑去喝酒了?!” “誰在里面!” 高孝瓘聽聞聲音,戴上面具快速起身,施展輕功迅速離去。 他并沒有注意到有一塊令牌掉在了地上。 見狀,高緯也跟著跑出去,卻被迎面而來的宿衛軍們逮了個正著。 沒抓到那先逃走的,還不能抓這個 高緯緩緩摘下斗笠,冷冷看著他們:“給本太子退下。” 太子殿下? 宿衛軍們面面相覷,還是退了下去。 “誰敢將本太子來天牢一事說出去,本太子必不輕饒。”高緯瞇著眼睛,冷厲地開口威脅。 一種莫名的肅殺襲來,宿衛軍們心頭一凜,幾乎是下意識地點頭作揖。 “方才有人闖入,本太子追擊不上,你等還不快去追擊?”高緯見狀,挑眉淡淡開口。 宿衛軍們立刻分作兩批,一批朝著那黑衣人離去的方向追擊而去,一批朝著天老走去。 當看到橫在豬堆,已經七竅流血而死的和士開后,宿衛軍們呆住了。 好狠啊,這是下了多少毒,讓他死成這副模樣。 死的人畢竟是高湛恨得牙癢癢的重罪臣子和士開,宿衛軍們也不敢隱瞞,當夜就將這事兒告訴了高湛。 高湛正在和陸令萱承醬醬醬呢,聽到這事兒他正在興頭上。 完事后,高湛整個人松懈下來,癱在陸令萱身上,朝著外頭的宿衛軍擺擺手:“死了便死了。將和士開的尸首拉出去五馬分尸。” “喏。”宿衛軍垂眸作揖。 “且慢。” 正準備離開的宿衛軍:“?!!” 皇帝大老爺,我不就是聽了你一點點別樣的音嗎,你不至于把我也給辦了吧! 求放過啊求放過啊! “把那賤婦拉出去,讓她親眼看著和士開五馬分尸。而后……”高湛將頭埋下去,聽著陸令萱的驚呼,心情頗好地朗聲大笑一番,“而后便將她送到冷宮去吧。成日打打殺殺的,朕這皇宮盡是晦氣的血腥味。” 這皇宮晦氣的地方還少嗎…… 宿衛軍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卻還是依言,作揖一拜扭頭離開。 第二天,和士開被五馬分尸的事兒便被傳了出去。 姜虞聽到了更深層次的一個版本。 和士開在昨兒半夜被人毒死了,聽說下毒的人好像是那位以俊美仁慈著名的蘭陵王高長恭。 因為昨天宿衛軍下牢里搜查證據的時候,有人看到地上落下了一塊令牌。 那人撿起來一看,赫然發現上面刻著蘭陵王的字樣。 萬分震驚之下,這事兒就這么傳了出去。 姜虞也震驚了。 【我特么……我蚌埠住了呀我。】 【老和同志在牢里好好的,咋救被人毒死了呢。】 【還有,大佬真的是兇手?!】 【我不李姐啊。】 前腳剛剛跨進太傅府的高孝瓘微微一頓。 昨天他是去了天牢,但是人并不是他殺的。 他替人背了黑鍋。 “誒,殿下,你怎么來啦?”帶著一個包袱回來的姜四喜看到門口的高孝瓘,嚇了一跳,下意識將包袱藏在了身后。 “我來看看定修兄。”高孝瓘微微一笑。 姜四喜訕訕道:“少爺應該不在家,要不殿下您改日再來?” 他也聽說了宮里的那件事,想起高孝瓘和善的眼神,頓時毛骨悚然。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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