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雲州警局，屍檢中心。

雖然案情升了級，但苗英卻反而睡了一個踏實的好覺，今天顯得格外精神。

苗英也是想開了，她知道，要想查明死者身份，最快也得一兩天的時間，與其等待，不如養精蓄銳。

雲州警局的屍檢中心，是整個粵州省規模最大的屍檢中心。

可饒是如此，7具屍體也無法同時檢驗，只能按照順序，分批次地進行檢驗。

「沒有發現任何衣物……」此刻，張培培一面檢驗屍體，一面向苗英等人介紹著，「也沒有明顯的外傷，暫時查不出死因……

「7具屍體明顯年代不同，大部分已經完全腐爛，但是可以提取到有效的DNA。」張培培介紹道，「昨晚我們加班加點，把7具屍骨的DNA全部提取了出來，化驗部也正在開足馬力，爭取用最快的速度把DNA的數據化驗出來，用來比對……」

「嗯……」苗英點頭說道，「剛才，化驗部張主任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他們已經弄好了第一個，現在已經送到資料庫進行比對了！

「只要被害人的家人在失蹤人口資料庫中留了信息，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她是誰了！」

「嫂子，哦不，張法醫，」崔麗珠急促地問道，「先說正事，7具屍體，全都是女性嗎？」

「對，」張培培點頭說道，「和紅浴缸案一致，死者均為年輕女性，年齡在18歲到25歲之間……」

「哦……」崔麗珠驚嘆道，「7個女孩慘遭毒手，這個張鳳儀可真夠狠的啊！而且還埋在家中，這案子，可是比師範學院的垃圾道藏屍案，要厲害多了啊！

「不用說，張鳳儀這個人，心理肯定大有問題，家裡放著那麼多屍體，她還住的心安理得啊……」

「小崔，現在這樣定論還為時過早，」苗英客觀地說道，「我們還得查明這些屍體死亡的確切時間，才能進行其他推斷！

「張鳳儀於1994年去世，如果屍體中，有94年以後藏進去的，那就說明這件案子另有蹊蹺！」

「哦……哦……」崔麗珠點頭說道，「還真是，要真是那樣的話，兇手有可能還活著，而且必然是張鳳儀比較親近的人！

「那個時候，張世雄還小，那麼……只能是張世雄的父親了？可是，看著那老頭挺老實的啊，而且，如果不是他老實交代了一切，我們恐怕也找不出這些屍體吧？」

「但是……」張培培停下手裡的工作，說道，「我們昨天做了一下假設，這些被害女性生前的體重，平均在55公斤到60公斤之間，張鳳儀的資料顯示，她的身高只有1米55，體重50公斤……

「再加上，張鳳儀患有血液疾病，經常需要做藥物治療，身體已經很虛弱了，所以……」張培培說道，「我們要向做出合理的論證，還要知道被害人遇害的過程……

「她們是否和兇手認識，是在其他地方被兇手抓住，然後送到的張鳳儀家裡，還是去張鳳儀家裡做客的時候，遭遇了不測，這些，全都有待調查驗證！」

「嗯……」苗英說道，「技術隊檢測過那個酒窖，酒窖的封口，有著明顯斷層痕迹，說明房主人曾經不止一次封死過酒窖！

「有可能，她是殺一個人，藏屍之後就封死窖酒；等到再殺一個，就砸開封口，藏屍之後再封死……」

「哦……」崔麗珠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說明，這些人絕對不是同一時期遇害的了，而且間隔時間還很長！

「苗姐，」崔麗珠言道，「我昨天設想了一下兇手的目的，我感覺，張鳳儀如果真是兇手，那麼她殺人的方式，肯定是跟彼得學來的！

「彼得從非洲學來了某種祭祀儀式，能利用殺人來救命，就像唐人街探案里演的那樣！

「彼得死了，張鳳儀學到了經驗，那就是殺完人之後不能公之於眾，被人知道，所以她選擇在自己家裡殺人，然後藏屍在自己家中……」

「哼，歪理邪說……」張培培搖頭說道，「他們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怎麼還能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邪說呢？」

「那可不一定，張鳳儀身患絕症，病急亂投醫，求生的慾望，讓她堅信這種歪理邪說，」崔麗珠反駁道，「反正她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希望，她也敢於嘗試啊！

「只不過，事實擺在眼前，」崔麗珠聳肩說道，「張鳳儀34歲就去世了，說明這種用活人殉祭的方式，根本不管用而已！」

「張鳳儀是為了續命，那彼得呢？」張培培問道，「他又是為了什麼？」

「他愛上了張鳳儀，」崔麗珠猜道，「他殺的那幾個人，也是為了救活張鳳儀不行嗎？」

「彼得殺了4個人，張鳳儀殺了7個，加起來是11，」張培培說道，「你是說，需要殺死11個年輕的女孩，才能拯救張鳳儀的性命嗎？」

「誰知道呢？」崔麗珠搖頭，「總之，張鳳儀的嫌疑最大，紅浴缸案就是因她而起！」

「苗組長，」張培培不在繼續討論，而是轉而向苗英問道，「張世雄和他父母那邊怎麼樣了，當他們知道酒窖里藏著屍體之後，是什麼反應？」

「兩個字就可以形容，」苗英伸出兩根手指，「震驚！他們全都嚇壞了，但是，張世雄表示他什麼也不知道，張世雄的父母就更別說了，昨晚差點兒送了醫院……」

「我還是覺得，張鳳儀僅靠自己一人，想要犯下如此重案，難度太大，」張培培提醒道，「還是好好問問張世雄的父母，是不是在張鳳儀的身邊，還有什麼人？」

「嗯……我知道了！」苗英點頭。

「苗組長，苗組長……」結果，就在這時，曾可突然出現在了屍檢中心，他興奮地向苗英彙報道，「資料庫里比對上了！

「死者可能是89年始終的謝曉君，你看……」他拿著資料說道，「她老家是羅田縣，她是洗髮水廠的女工……」

「洗髮水廠……」崔麗珠問道，「飄柔還是海飛絲啊？」

「89年還沒有飄柔和海飛絲呢好不好，」曾可回答，「DNA數據完全匹配，警方的失蹤記錄也找到了，她是於某天下班的路上失蹤的，廠子在新湖灣那裡，就在口岸旁邊，離市區相當遠了……」

「哦？」苗英緊鎖眉頭，然後說道，「馬上問問張世雄的父母，看看認不認識這個謝曉君！

「如果認識，那就另當別論，」苗英琢磨著說道，「如果不認識的話，難道張鳳儀，真的還有幫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