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調組辦公室內一片驚訝。

「怎麼會這樣？」邵隊長咄咄震驚，「這案子……真是前所未見！張啟樂……怎麼會畫過這樣一幅畫呢？」

「這麼說，」苗英摩挲手掌說道，「張啟樂的死，也有可能是這幅畫引起的？」

「關鍵是，這幅畫……」吳秀敏緊鎖眉頭，死死盯著屏幕上的油畫說道，「畫得也太詭異了吧？」

「是啊！」曾可顫抖著說道，「這畫中的內容，和紅浴缸案幾乎一模一樣啊？如果真的是張啟樂畫的，那麼……張啟樂會不會……和紅浴缸案有關係？」

「張啟樂29歲，」吳秀敏說道，「紅浴缸案發生在40年前，怎麼可能有關係？」

「那就……只剩下了一種可能！」苗英看著邵隊長說道，「你們的卷宗泄露過，張啟樂看到過案發現場的照片！」

「不……不會吧？」邵隊長咽口唾沫，申辯道，「這些都是機密，身為警務人員怎麼能知法犯法呢？」

「邵隊長，我不是在對你問責，你有沒有發現，」苗英指著油畫說道，「這幅油畫的構圖，和當年案發現場拍攝的照片非常相似呢？」

「啊？您……您的意思是……」邵隊長嘴唇發顫地說道，「有人把這張照片，泄露給了張啟樂？」

「不僅僅如此……」苗英說道，「或許還有別的可能，比如……當年拍攝現場照片的那位警員，你查一查，看看他和張啟樂有沒有什麼關係？」

「哦……我……」邵隊長剛剛掏出手機，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上一次，我做彙報的時候，那位崔麗珠同事曾經提到過這個問題，所以，彙報之後，我就調查過了！

「當初，拍攝現場照片的人，是刑警隊法醫科的張帥同志，他……他已經去世了……」

「張帥，姓張，」吳秀敏抓住字眼，「張啟樂也姓張……」

「不不不，」邵隊長趕緊擺手，「不是的，我查過了，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張帥是什麼時候去世的？」苗英問道。

「很久以前了，」邵隊長說道，「當年發生紅浴缸案的時候，他就已經快要退休了，退休后沒幾年就病逝了！」

「那……」本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的原則，苗英繼續說道，「那就把他之前拍攝過的其他案發現場找出來對比一下吧！」

「是！」邵隊長點頭答應。

「現在，我們還是說說畫的事情吧！」苗英轉過身，向曾可問道，「這幅畫，是什麼時候畫的？」

「2013年，」曾可指著電腦回答，「那個時候，張啟樂剛剛從美院畢業，是她畢業之後創作的第一批作品，我剛才查了一下，這幅作品，已經被人買走了！」

「買走了……」苗英忙問，「被誰買走了？」

「不清楚，」曾可回答，「具體被誰買走了，還有賣了多少錢，目前還查不到……」

「那就趕緊查！」苗英激動地說道，「我們需要知道，關於這幅畫的一切！」

「交……交給我去辦吧！」邵隊長主動請纓，「我同時派人去雲州美院，問問清楚……」

「好，」苗英答應，「那就交給你了，邵隊長！還有，你記得自查一下，看看最近幾年，有沒有人動過紅浴缸案的檔案！」

「是！」邵隊長領命。

「對了，包一城這邊……」苗英指了一下邵隊長的手機。

邵隊長明白苗英的意思，急忙給負責詢問包一城的探員打過去電話。

探員們回答，說包一城那邊基本沒有什麼新情況，他聲稱在和張啟樂吵了一架之後，張啟樂就獨自離開了，此後他給張啟樂打過電話，但電話已經無法接通……

「苗組長，」這時，吳秀敏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如果……張啟樂真的是在包一城家離開的時候遭到的綁架，那麼……情況，是不是有些矛盾啊？」

「嗯……」苗英明白吳秀敏的意思，點頭說道，「從兇手作案的整個過程來看，紅浴缸案是有預謀，精心策劃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兇手應該早就將張啟樂定為了目標，但是……他怎麼能夠知道，張啟樂會與包一城吵架，在半夜之中離開包一城家，然後獨自回家呢？」

「對呀，」吳秀敏說道，「只有一種可能最為合理，那就是兇手在確定了目標之後，就一直在跟蹤著張啟樂！

「如果那天晚上張啟樂留在了包一城家裡，那麼兇手便不會在當天動手……」

「既然這樣，」邵隊長急忙說道，「那我們只需要認真調查張啟樂的監控資料，就必然能把這個兇手找出來了？」

「還有一點值得注意，」苗英又道，「那就是時間問題，張啟樂的失蹤時間比遇害時間早一天！

「如果她真是在離開包一城家的那個晚上遭到了綁架，那麼兇手應該是先將她囚禁了整整一天，然後才去到晨陽居動的手……

「那麼……兇手會把張啟樂囚禁在什麼地方呢？」

「我明白了，」邵隊長說道，「我一定派人仔細調查，這個人一定跑不了的！」

說完，邵隊長立刻安排調查工作去了。

「苗組長，」吳秀敏仍然緊鎖眉頭，說道，「這案子，疑點很多啊！我越來越搞不清楚，兇手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了！」

「嗯……」

苗英嘆息一聲，和吳秀敏一樣深有同感。

本來，這件案子還可以定性為隨機選擇被害人，或者因為報復，或者是單純地模仿紅浴缸案之類。

但是，隨著那副神秘畫作的出現，之前的所有假設，全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調查的注意力，不得不轉移到這幅畫作上來。

兇手為什麼要殺掉張啟樂，難道，真的是因為張啟樂畫過那幅畫嗎？

張啟樂，又為什麼可以畫出和紅浴缸案現場一模一樣的畫呢？

她畫這幅畫的目的，又是什麼？

嘖嘖……

此時此刻，苗英終於能體會到當初趙玉的那種糾結的感覺了。

眼前的案子，明明能夠看到很多線索，可透過這些線索，案件非但沒有清晰，卻反而變得更加模糊！

想到此，苗英再次看向了顯示屏上的詭異畫作。

畫作中使用最多的就是腥紅之色，讓當年的那起罪案，看上去更加血腥恐怖……

毫無疑問，這幅畫，就是偵破本案的關鍵！

苗英真的想不出，張啟樂為什麼要畫這幅畫出來？

她是想蹭紅浴缸案的熱點？

還是，這裡面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