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了紅旗鎮的那件事……」韓賽說道，「起初我也嚇了一跳，我還以為是我暴露了呢！

「但是後來仔細一想，或許……應該是有人在模仿我吧？

「東南西北，為了讓案子更有傳奇色彩，我選擇了滿州最正的四個方向，紅旗鎮雖然離白旗鎮很近，但還是偏離了一些，不在我的計劃之列……

「不過嘛，既然兩個鎮子離得很近，」韓賽琢磨著說道，「我估計……應該是警方在勘察白旗鎮現場的時候，有人學走的吧？

「趙神探，」韓賽突然問道，「那個人，學我學得像嗎？」

「嗯？」趙玉一愣，反問，「什麼意思？」

「如果學得不像……那就是現場的圍觀群眾！」韓賽很淡然地說道，「如果學得特別像，那肯定就是你們警方內部的人了？」

我靠……

聽到韓賽的話，趙玉腦袋嗡了一聲，沒想到，罪犯的心理還真是異於常人，這小子竟然一下子就能抓住要害！

韓賽的話，也讓正在監聽的吳秀敏醍醐灌頂，紅旗鎮的女屍案模仿得相當業餘，也就是說，罪犯肯定就是白旗鎮女屍案的圍觀群眾之一了？

只可惜，警方當時的現場錄像並沒有著重對準圍觀群眾，她到現在也沒有找到重要線索……

「我已經交代了，」韓賽這邊坦然說道，「第一個是酒店女招待伊莉莎，第二個是舞蹈演員葉列娜，第三個是眼鏡蛇紋身卓婭，第四個是賣皮草的秋金娜……

「我只殺了她們四個，剩下的，你就別給我亂安排了！」

「葉列娜……」趙玉終於問到了其他人想要知道的問題，「當你殺害葉列娜的時候，葉列娜說什麼了？」

「這個女人比較暴躁……」韓賽說了這麼一句，忽然停頓了一下，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重要情況，說道，「但是，我感覺……她應該沒有撒謊！」

「她說什麼了？」趙玉又問了一句。

「她說……」韓賽回憶了一下，說道，「她的確知道，伊莉莎的電腦上，有克謝尼婭的不雅視頻，她看到了……

「但是……最後偷走電腦，並且從婚禮上發布視頻的人並不是她！

「她堅持聲稱，她是無辜的，她跟克謝尼婭的死沒有任何關係……」韓賽說道，「直到臨死之前，她仍在這樣堅持。

「所以，我覺得……她應該沒有撒謊……

「所以……」韓賽沮喪地搖晃了一下腦袋，「我只能寄希望於剩下的兩個人了！

「伊莉莎之前提到過，婚禮前夜，當伊莉莎喝醉了酒洗澡的時候，曾經聽到房間里有動靜，她打開門看了一眼，看到了卓婭……

「另外，在火車上，是秋金娜親口說過，她想要看到視頻能在婚禮上播出的……

「所以，我懷疑她們兩個……」

「那麼……」趙玉順理成章地問道，「最後呢？最後……你找到答案了嗎？」

聽到趙玉的問話，好半天，韓賽才無奈地搖了搖頭。

「不會吧？」席夢娜低吟了一聲，表示自己強烈的意外。

「當我捉住卓婭之後，我曾經跟她做過交易，只要她能告訴我實情，我就放了她！」韓賽漠然說道，「可是，卓婭說，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一再澄清，說在出事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伊莉莎還有當年的視頻……

「這個女人倒是比較聰明，她反覆地強調，說她和克謝尼婭根本不熟，是秋金娜硬拉著她來參加婚禮的！

「所以，她就算知道了視頻的事，也不可能那樣做！

「她還說，她連中文都看不懂，更不會使用中文手機，不懂如何操作，總之……她說了很多……

「是不是很可笑，在火車上，她說話那麼肆無忌憚，可當她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之後，卻是嚇得濕了褲子……

「我知道不是她，但我也不可能放過她……」

「那麼……」趙玉又問，「秋金娜呢？她也沒有給你答案嗎？」

「對！是挺可悲的……」韓賽無奈搖頭，「秋金娜是最難解決的一個，但最後還是被我想辦法抓到了，我滿以為，她是最後一個，發布視頻的人必然是她了！

「可我沒有想到，她和其他人一樣，到死也沒有承認！無論我如何跟她談判，如何威脅她，她始終搖頭否認……

「我後來也想過，如果我早知道是這種結果，」韓賽嘆息道，「我應該找一些手段，好好審審她們！

「可是，如果我對她們動了刑，就會破壞她們的肌膚和器官，容易讓警方想到，她們可能遭遇了逼供……

「本來，我信誓旦旦地以為，就是秋金娜，肯定是她！可是……」韓賽似乎陷入到了一種精神迷走之中，神經質地絮叨道，「我後來聯想到她臨死時的眼神，卻怎麼想，怎麼都不像……

「是我……搞錯了？還是……其中有一個到死也沒有承認？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死不承認？

「趙神探，」韓賽看向了趙玉，「我是不是太倉促了？葛冰死了，我一心想著報仇，可到頭來，卻……

「嗯……」突然間，韓賽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我記得，你剛審訊我的時候，跟我提過條件對吧？

「你說，只要我說清楚了橋下女屍案的事情，你就告訴我不雅視頻的真相，難道……難道……」

「韓賽！」趙玉哼了一聲，說道，「你先不要著急，我還有幾個問題沒有弄清楚！

「既然，你一開始想要跟葛冰殉情，那麼……你為什麼還要把案子做得這麼細緻呢？

「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

「你這是……又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嗎？」

聽到趙玉的問話，監聽室的探員們全都大跌眼鏡。

「對！」然而，更大跌眼鏡的還在後面，韓賽毫不猶豫地點頭說道，「我想要殉情，不過是一閃念而已！

「我知道，我必須要為葛冰做點什麼，討回公道，但是，我為什麼要結束我的生命呢？

「葛冰……他也希望我能活著吧？

「當然，還有那麼一方面，我決定要殺人犯罪了，心裡產生了一種衝動……應該是，我經常看偵探的緣故吧，我想把我的案子做得完美，讓任何人都不知道……」

「所以……」趙玉說道，「你才把汽車燒了？你的本意，是不是想讓葛冰當替罪羊，讓警方以為，他才是橋下殺手？

「既然你這麼愛他，為什麼還要讓他臨死還背個罪名呢？」

「我一開始並不是那麼想的！」韓賽如實回答道，「雖然，我沒有找出那個真正的視頻發布者，但我相信，她肯定就是那4個人裡面的一個！

「就算不是，我也絕對沒有殺錯人！

「你知道嗎？當婚禮視頻事件發生之後，那4個女人為了擺脫麻煩，居然統一口徑，全都沒有把伊莉莎有電腦視頻的事情說出去！

「如果說了，說不定早就把那個發布者揪出來了！

「她們必須要為這種可惡的，卑劣的行為付出代價！！

「所以，當我完成任務，駕駛著那輛銳界回到度假村的時候，我心裡感覺很舒服，我認為，我已經替葛冰報了仇，他可以了無牽挂地走了！

「我原來的計劃……是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把汽車燒掉的，然後，再想個辦法讓人知道葛冰上吊的事，讓他早日入土為安……

「可是……那時候，卻發生了一件讓我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導致……我最後改變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