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之後，趙玉駕駛著他的超酷跑車返回了首都警廳，在停好車之後，他徑直去到李非凡的審訊室，進入到了隔壁的監聽室內。

「怎麼樣？招了沒有？」一進屋，趙玉便對留守的冉濤問道，「吳秀敏把雲朵兒襲擊警員的消息告訴給李非凡了？」

「是的！」冉濤欣喜地點了點頭，不忘拍馬屁，「老大這招兒可真高，李非凡一開始不信，但是看過你發過來的視頻，和警員受傷的照片之後，已經徹底妥協了！

「從他的口風來看，他現在已經認為，自己的妻子就是視頻殺人案的真兇了……

「你看……」

說著，冉濤一指單面玻璃後面的審訊室，但見李非凡正在滿臉沮喪地供述著：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李非凡指著桌子上的被害人照片，捂著臉說道，「警官，我只是當著雲朵兒的面，表露過欣賞這些女孩子的態度而已，我……我真的沒有跟她們發生過關係，真的！任何一個都沒有！

「嗯……」說完之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只是和那個曹樂嬌有過一兩次親密接觸，但是……真的沒有發生關係！

「她只是給我秀了一下她的身材，希望我能帶她進娛樂圈……

「外面的人都以為我們當導演的，閱盡美女明星無數，有的是女孩子投懷送抱，但殊不知，我們也有自己的苦惱，說實話，很早以前，我就已經審美疲勞了！

「我只是……」李非凡的臉有些扭曲，「我只是對這些女孩子有一些好的印象罷了！

「但說實話，我經常會分不清誰跟誰……」

「我們還是先談談重點吧！」吳秀敏正顏厲色地說道，「我想聽的，是你妻子云朵兒的事情！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從1999年到2006年之間，她至少殺害了十一名女性！！」吳秀敏質問道，「難道，這麼多年，你就沒有任何察覺嗎？」

「察覺……有嗎？」李非凡顫抖著思考了一下，承認道，「察覺倒是有，但我只是以為一些出於女人的嫉妒什麼的，但真的沒有想過，會那麼嚴重！？怎麼會……殺人呢？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沒有理由啊……」說到此，李非凡因為激動，捂著臉再也說不下去了。

經驗豐富的吳秀敏並沒有著急催促，而是耐心地等著李非凡情緒平復，這才引導道：「不要緊，把你知道的情況，全都說出來就可以了！我們會給出正確判斷的。」

「嗯……我說，我說……」李非凡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繼續說道，「雲朵兒是動作明星，當年我和她戀愛的時候，她又開朗又有朝氣，我完全被她迷住了！

「於是，我不顧家人朋友的反對，和當時的女朋友分了手，跟她結了婚！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輿論的壓力過大，」李非凡無奈地搖頭說道，「結婚之後，她的性格卻漸漸發生了變化，不再像以前那樣開朗活潑，變得寡言少語，看上去總像有無法排解的心事似的……

「都怪我，當初沒有引起重視，沒有太過在意。

「而且，我們的夫妻關係一直很好，雖然失去了往日的激情，但畢竟還有我們熱愛的工作。

「拍戲是我倆共同的愛好，最初的那些年，她一直跟著我四處奔波，雖然沒有職務，但的確給我提供了不少思路。

「所以，我到哪裡，她就在哪裡，」李非凡又嘆了口氣，指著被害人的照片說道，「我認識這些女孩子的時候，她不但跟我在一起，而且……應該全都在場！

「你們應該知道，因為工作性質，我經常會接觸一些女明星，女演員或者一些漂亮女孩子之類，這些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我知道，一直處在小三上位輿論之中的雲朵兒，對我接觸的其他女人可能會有些敏感或顧慮，但是……

「她從來沒有因為這個理由，和我產生過矛盾，表達過什麼不滿或是發生什麼爭吵之類！

「所以，我一直以為，她是理解我的！」李非凡說道，「但是……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也就是說……」吳秀敏指著受害人照片說道，「你妻子云朵兒，全都見過這些受害人了？」

「應該是吧！」李非凡中肯地說道，「不過，我見過的女孩子實在太多太多，有一些，我真的記不太清了！」

「那就談談你還能記得的！」吳秀敏提醒。

「好，比如……嗯……」李非凡從照片中拿出了戲曲演員張荷的照片說道，「我記得，當年在梅安，我和雲朵兒一起去看過這個姑娘演出的粵劇。

「她叫什麼名字，我是真的記不得了！

「我還能記得的是，他們劇團聽說我來看戲了，就在演出結束之後，請我們夫妻倆吃了頓飯！」李非凡言道，「在酒桌上，張荷又給我們清唱了一個小段，雖然聽不懂，但是在那種情況之下，我還能怎樣？當然得表揚誇讚一番吧？」

「那……然後呢？」吳秀敏一面記錄，一面問了一句。

「然後？」李非凡無奈搖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小姑娘！

「嗯……」說完，他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在酒桌上，女孩子的領導開玩笑，說以後有機會，讓我給那個女孩子在電影里來個露臉的機會！

「我呢，也就笑著答應了！」李非凡嘆道，「這些，都是酒場上的應酬罷了，誰能當真呢？

「不過，我說完這話之後，倒是有留意到，我夫人云朵兒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兒！」李非凡回憶道，「她眼睛盯著那個女孩子看了很久，那種眼神，讓人特別不舒服！

「不過，當時，我只以為是她吃了點醋，也沒有多想！後來，她也沒有跟我說過什麼，就不了了之了……」

「李導演……」這時，吳秀敏站起身來，指著桌子上的東西嚴肅地說道，「我們不妨開門見山的說話吧！

「當我們把這些證據亮給你看的時候，你的反應明顯超出了正常範圍！所以，你那個時候，應該已經想到，真正的兇手，有可能是你的妻子云朵兒了，對不對？」

「嗯……我……」李非凡猶豫。

「你選擇沉默，是不是想要保護她？」吳秀敏擲地有聲地質問道，「李導演，請你好好看看這些被害的女孩子，她們死得有多麼凄慘？

「難道……你真的想要，保護一個兇殘的連環殺手嗎？

「就因為，她是你的結髮妻子！？」

「警官，不，不……」李非凡咽了口唾沫，「我……我沒想保護過誰，我……我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就因為她是我的結髮妻子，我……我才更加難以置信！

「如果……如果不是你們今天給我看了這些東西，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麼嚴重！

「我求求你們，一定要詳查啊，我妻子真的是個連環殺手嗎？」

「李導演，我們理解你的心情，」吳秀敏正色言道，「請你認真考慮一下，如果你妻子是清白的，那我們更需要你如實地，把你知道的事情，所有的細節告訴我們！

「這樣，才更有利於我們查明真相！」

「我明白，我一定配合！」李非凡誠懇地點頭之後，拿起一卷錄像帶說道，「HDHDCAM制式，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些錄像帶，應該是我和雲朵兒在東京旅遊的時候購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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