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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友是聲優 - 191.病的不輕的女聲優們。字體大小: A+
     

    佐倉鈴音迷迷糊糊醒來,外面天已經黑了。

    微微往左偏過頭,就看到房間角落,正在低頭看書的村上悠。

    燈光下,不知書名的文庫本因為反光的原因,看上去像是在發光,比它更白的,是村上悠翻頁的雙手。

    看到他在,佐倉鈴音心裡安靜下來,又往右偏過頭。

    睡在她隔壁另一張床的,是一個精神萎靡的老太太,一個四十多歲、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媳的女人正在照顧她。

    她突然反應過來——這居然是雙人病房。

    她還是第一次住雙人病房。

    她有些埋怨了。

    不是埋怨雙人病房的事,而是頭頂的天花板既不是家裡,也不是櫻花庄,更不是情侶旅店。

    早知道自己就不說感冒,而是喝醉,這樣的話,說不定現在就是在情侶旅店。

    也不知道這傢伙會不會做好安全措施,男性的話,說不定會馬虎或者故意不做。

    自己懷孕怎麼辦?自己才23歲,雖說山脈夠大了,餵養孩子應該不成問題,但自己精神上完全沒做好做母親的準備啊。

    而且事業才剛剛起步,這傢伙一點都不在乎的嗎?只顧自己痛快。

    「醒了?需要吃東西?」

    村上悠放下書,走到床邊,看著佐倉鈴音。

    「村上。」

    「我在。」

    「你給我好好做好安全措施啊,你這傢伙。」

    村上悠歪著頭打量她一會兒,鏡框下的眼睛像是雪夜的篝火,讓人迷戀的同時,又時刻擔心他會不會突然熄滅。

    「看來你的燒還沒退,再睡一會。」

    這時,佐倉鈴音昏沉的大腦清醒過來——剛才,自己說什麼了?

    啊!啊!啊——

    「哦。」

    她緩緩地、輕輕地,把下巴、嘴、鼻子縮進被子里,只露出一雙眼睛。

    村上悠看她睜著眼睛看自己,確認她沒有繼續睡的打算:

    「餓了?」

    「有點。」

    穿過被子,她的聲音軟綿綿的。就算是佐倉小姐,在感冒的時候也會變得這麼嬌弱嗎?村上悠這樣想著,嘴上問道:

    「想吃什麼?」

    「蕎麥麵,還要那種大塊半肥半瘦的肉,再來一瓶可爾必思,不,兩瓶!記得給我插好吸管。」

    佐倉鈴音又細想了下,確認自己沒有其他想吃的了,輕微的點點頭。

    「就這些。謝謝。」

    「我想一下。」

    村上悠右手撐著自己的下巴,開始回憶來的路上哪裡有賣蕎麥麵的。

    佐倉鈴音躺在病床上,仰視著他。

    在溫暖的病房裡,他沒有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襯衫,脖頸處隱約可見的鎖骨,因為撐下巴衣袖微微滑落而露出的手腕,兩者都在散發著三月春天的氣息。

    啊,村上,就這一次,就這一次哦,不做安全措施也可以,來吧。

    來個頭啊——

    「唰。」

    佐倉鈴音掀起被子,把通紅的臉全埋在裡面。

    自己,果然是病沒好。

    「我去給你買面。」

    「嗯~」

    腳步聲逐漸遠離,佐倉鈴音這才從被子里出來。

    「你男朋友真好,在這裡守你一下午了。」那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說。

    「啊,謝謝。」

    佐倉鈴音感覺自己臉有點紅,但除了不好意思外,心裡又是格外的甜蜜。

    她主動說道:「您是來陪母親的嗎?」

    「是的。」

    「她得了什麼病?嚴重嗎?」

    女人看了眼躺在床上,明明睜著眼卻不說話也不動的老人:「只是感冒了,但年紀大,感冒和做大手術一樣。」

    「死了才好。」老太太突然說。

    佐倉鈴音嚇了一跳,看著女人的眼神變了——難道,虐待老人?

    女人苦笑了聲,也不急著解釋,先是輕輕拍了拍母親枯槁的手,然後才對佐倉鈴音說:

    「自從父親去世后,她就一直這樣,我說什麼也沒用。」

    「挺好的啊。」二十三歲,只知道愛情的佐倉鈴音說:「您的父親會很高興吧。」

    女人愣了下。

    這時,原本一動不動的老人抬起手,指著自己床位的床頭櫃。

    「香蕉,給她。」

    「好好好,你別動。」

    女人重新把老人的手用被子蓋好,站起來,掰了兩根香蕉。

    老人又說:「多,多......」

    「知道啦,知道啦。」

    女人又多掰了兩根。

    佐倉鈴音連忙擺手:「一根,一根就好了。」

    「一根你男朋友吃什麼?」

    「啊,那,謝謝。」

    女人笑了,把香蕉放在佐倉鈴音的床頭柜上。

    佐倉鈴音和女人聊了一會,隱約間聽到老人傳來呼嚕聲,也都沉默下來。

    她看了病房門口,又轉頭看向窗外,看看是否能看到回來的村上悠。

    但這是二樓,明亮的路燈下,窗外除了電線就是電線杆。

    她只好又偏過頭,看向病房門口,期間女人朝她笑了下,她也笑著回應。

    不一會兒,村上悠回來了。她露出笑容,隨即又垮下來——和村上悠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可愛的女護士,兩人正聊著天。

    兩人走到病床前,村上悠對那個女護士說,麻煩了,女護士笑的有些過於開心地點點頭,說,沒事的,村上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做什麼?護士服cos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職業?

    女護士給佐倉鈴音量體溫,看了看舌苔,又對村上悠說:

    「佐倉小姐已經沒事了,完全可以出院。不過這幾天天氣還沒完全變暖,還是需要注意,村上先生您也要注意身體,多穿一點。」

    喂喂喂,病人在這裡呢!

    該注意、該多穿點的在這裡呢,您對著誰說呢?

    佐倉鈴音目送女護士扭著屁股走出病房,然後對正在處理蕎麥麵的村上悠說:

    「挺開心哈?!」

    「什麼?」村上悠繼續低著頭處理湯麵,沒看到佐倉小姐著火的眼睛。

    「和那個超級可愛的~女護士聊得很開心?」

    「護士還分男女?她們和醫生不是一樣,都是無性別的嗎?」

    「噗!你這傢伙!快點,我餓死了!」

    村上悠把面端給她,裡面有她要的肉,還有海苔等等。

    「喏,這是我請你吃的。」

    佐倉鈴音把香蕉給他,村上悠接過。

    兩人一人說「好燙」「好燙」吸著面,一人百無聊賴地吃著香蕉。

    村上悠吃完,把香蕉皮扔進垃圾桶,說:「剛才護士給你看過了,確認你待會就可以出院,是回家,還是櫻花庄?」

    「唔,嗞溜,呼呼,櫻花庄,呼呼,嗞溜。哇,村上你看,好大一塊肥肉。」

    村上悠看過去,半個巴掌大的肉,只有中間兩層薄薄的瘦肉。

    「大。」他點點頭。

    給他看完,佐倉鈴音一口咬下去,由於肉被煮的很爛,沒被咬到的地方也散落開來。

    「嗯~嗯~嗯,好吃。」

    島國的料理,分量都不多,所以會有其他各種各樣的東西搭配著一起吃。

    比如說村上悠買的蕎麥麵,除了面之外,還有炒飯,沙拉,甚至還有一小盒納豆。

    佐倉鈴音把面和沙拉吃完,又把炒飯吃了一半,終於吃不下了——納豆不說也罷。

    「啊~~,飽了飽了。」佐倉鈴音摸著肚子,看著處理垃圾的村上悠:「吶,村上,不是我說,這家店的蕎麥麵不比你做的料理差。」

    「是嘛。」

    「是的,我可不會因為喜歡你,就偏袒你。」

    「那我豈不是可以去開店。」

    「......你這個人腦迴路也太奇怪了吧,一般人不是都要爭辯兩句嗎?說{這種小店的料理也能和我比}之類的?你倒是自豪起來了?」

    村上悠把東西處理好,穿上衣服,又拿起床頭柜上剩下的三個香蕉和自己的書。

    「走吧,回去了。」

    「好。」

    佐倉鈴音輕聲輕腳地下了床,衣服穿好,對女人笑了笑,又望了眼還在睡覺的老人,跟著村上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佐倉鈴音打電話給家裡,說明情況。

    「鈴音,你確定要回去?」

    「是呀,媽媽,怎麼了?」

    「因為那個村上悠?」

    「不是的,我和柰柰醬約定好的,就在家裡待三個月,然後回去陪她。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

    「你就那麼喜歡他?」

    「哎呀,沒有!都說了不是!」

    「你和他說,下周末,我會去櫻花庄拜訪的。」

    「嘟~嘟~嘟~」

    志伸小姐掛掉電話,佐倉鈴音即忐忑又興奮。雖然現在還沒有把村上悠搞到手,但先讓家長看看也不錯。

    隨即,她又皺眉,想到上次蔚藍之海的事,心裡突然不開心起來。

    「村上,我媽媽她說下周要來櫻花庄。」

    「這你得和凹醬說。」

    「我跟你說,我媽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除了鼻子。」

    「性格也是。」

    「嗯?」佐倉鈴音停住腳,還是有些蒼白的臉看著他:「上次你認出她了?」

    「一個四十歲的阿姨,我雖然戴著眼鏡,但又不是真近視。」

    佐倉鈴音點點頭,繼續往前走。

    到了車站,刷完票,兩人站在月台等車。

    「你們兩個聊了什麼?」

    「你,費茲傑拉德。」

    「費茲傑拉德是誰?」

    「《了不起的蓋茨比》。」

    「蓋茨比又是哪個?為什麼了不起?還有,為什麼你們會有共同的朋友?還是外國人?」

    「你真厲害。」村上悠肅然起敬。

    「什麼呀~~」佐倉鈴音嗲著聲音,錘了下村上悠:「到底什麼情況?」

    此時電車來了,兩人上了電車,人很多,沒有座位,兩人就在車廂口待著。

    旁邊有一對情侶在摟摟抱抱,等電車發動,駛出站,又開始啃舌頭。

    佐倉鈴音像是受到驚嚇,把身體往村上悠這邊靠了靠。

    等到下一站,情侶下去了,佐倉鈴音才吐出一口氣。

    「現在的人真是厲害,這種事回去做啊!」

    「你一個聲優,還在乎這些?」

    「聲優怎麼了?」佐倉鈴音對他的話很不爽:「就算給這種事配音,也只是工作而已,自己是不可能做出來的。對了,你還沒說和我媽媽聊了些什麼呢?」

    村上悠就把他和佐倉志伸的對話,大致說了說。

    「你真的是一見面就認出那不是我?」佐倉鈴音看著他。

    「嗯。」

    「真的?不騙我?」

    「沒有撒謊的必要。」

    佐倉鈴音現在有兩份答案,但這都無所謂了,因為村上說,他一見面就認出那不是她了。

    電車輕微搖晃,車廂內燈光明亮,車窗玻璃就成了鏡子,佐倉鈴音看著鏡子里的兩人和遠處燈火。

    「我媽媽說不定很喜歡你,從你們的對話來分析。」

    「我倒不是很喜歡她。」

    「你要是喜歡她,你就完了,江戶川都救不了你,最起碼也是四大洋之一。」

    「你父親這麼可怕。」

    佐倉鈴音身體順著搖晃的電車,撞了他一下,憤憤道:「是我可怕!」

    「失敬失敬。」

    回到櫻花庄,自然是吵鬧一番,然後幾個女孩一起幫佐倉小姐重新鋪好床,一起洗了澡,還準備晚上一起睡覺。

    浴室只能坐下三個人,同樣是23歲,但心裡年齡更多的中野愛衣就把位置讓給其他三個。

    她在客廳磨著睡前喝的咖啡,村上悠在她對面看書,背景音樂是《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的廣播——由村上悠和高橋李依主持。

    【高橋李依:「觀眾{爆炸吧}桑來信,{一直聽說高橋桑很喜歡正太......}嗯,嗯,沒錯,正太實在是太棒了,是人間至寶,你感覺呢,村上桑?」

    「我感覺?」

    「嗯嗯~」

    「沒什麼感覺。」

    「嗯.....好吧,讓我繼續讀信,{......那假設高橋桑和一個正太被單獨困在電梯里,請表演一下當時的場景吧。}咳咳,怎麼辦呢,觀眾讓我表演誒,村上桑?」

    「請。」

    「那我,咳咳,就不客氣了。」】

    中野愛衣磨著咖啡,笑著嘆道:「高橋桑這麼可怕嗎?在片場完全看不出來。」

    「還有更可怕的。」

    「嗯?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聽下去。」

    【「啊,被困住了呢。」高橋李依的語氣很溺愛:「沒事哦,不用怕,再過一會,電梯就會動了,要不要一邊等,一邊和姐姐一起聽廣播?」

    「你看,我們聽這個節目吧。」

    「你覺得很有趣?謝謝你~~裡面說話的是我和我的朋友,嗯哼,嗯哼哼(痴笑)」

    「想繼續聽嗎?那就去收看《為美好的世界獻上祝福》吧。」

    「看了的話,就可以一直聽到姐姐的聲音了哦。」

    「還是說,」高橋李依,突然病嬌,聲線恐怖起來:「就這樣永遠跟我待在一起?」】

    「噗!哈哈哈。」中野愛衣連搖動磨豆機的力氣都沒了。

    【村上悠:「高橋桑。」

    「嗯?嗯嗯~?」

    「你這樣會被警察抓走的。」

    「不要這樣說啊,村上桑,這是沒辦法嘛,電梯門不開的呀。因為電梯門不開,所以沒辦法啊。只能待在一起了啊~~」

    「有點像恐怖片。」村上悠說。

    「誒?我明明用了很溫柔的語氣。一起聽廣播啊,用一副耳機,一人聽一邊,我用左邊,你用右邊,姐姐幫你放進洞里吧~~,就像這樣,把耳機插進去。」

    此處有很明顯的劇本作家的狂笑聲。

    高橋李依,自豪且自信:「怎樣?」

    廣播里沉默良久,村上悠說:「下周,下下周,還有以後,我可以請假嗎?」

    「不要啊——村上桑,我錯了!千萬不要拋棄我啊!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電梯里啊!啊,不是電梯里,說錯了,抱歉,誒嘿嘿~~」】

    村上悠對著中野愛衣,「下周你去吧,這人只有達克尼斯才能媲美。」

    「村上君!角色是角色,聲優是聲優啊!我才不是達克尼斯那種,那種,變態呢。」

    廣播到了廣告環節,咖啡也沖泡好了。

    「給,村上君。」

    「謝謝。」

    「好苦!......有牛奶和方糖?」

    「沒有!」

    「嗯?我記得我上次剛買的呀?」

    「沒有啦!」

    「好吧。」

    「噗!」中野愛衣低頭一笑,然後道:「我去給你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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