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鯊集訓真的是陳正偉負責，老陳同志真的是總教頭。

老陳的職務是飛鯊部隊政治委員，集訓總教頭這個崗位本身就是臨時性的，是兼任。

這可牛逼壞了，兜兜轉轉三年多可算是進入飛鯊集訓了，原本還有些擔心到了海航后局面難以打開，現在可好，總教頭是自己老首長。

有時候運氣真的十分的重要。

李戰很想問老陳您是怎麼混進海航飛鯊的，可他不敢問，就算敢問，老陳不回答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尤其是李戰發現一旁的掛衣架掛著常服上衣上面的資歷章赫然是副軍級后，李戰就更是悄然把疑惑藏在了心裡，儘管老陳的軍銜依然是大校。

但是李戰估計老陳已經邁入將軍行列了，他只是沒有把新軍銜換上去而已。

「插班生，這麼說沒錯吧？」老陳還在打量已經坐下來的李戰，心情非常的好，「嗯，八個一等功的插班生，為了你海司特意開了免試的口子，你是第一位免試入列的飛鯊，可能也是唯一一位。」

「免試？」李戰詫異了，「老政委，我不用參加考核了？」

老陳說，「你帶著飛機直接過來了，人事編製手續昨天已經到，檔案已經存入海軍，你說你還要不要參加考核？」

李戰有些小得意也有些小失落，畢竟沒有參加過駭人聽聞的飛鯊選撥總歸是一個小遺憾。參加過的人都說選撥有多麼多麼嚴格多麼多麼殘酷，以至於二師連續兩年無人能通過最終考核入選飛鯊部隊。張雪陽這樣的老鳥都是「二進宮」，唐磊磊也是第二次，讓人甚至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飛鯊選撥的標準下降了。

可以說過去幾年飛鯊選撥是全軍航空兵部隊飛行員們眼中的至高標準，誰能進去誰才是真正的牛逼。

以至於有時候鬥起嘴來你一句話「你牛逼怎麼不見你進飛鯊」過去基本上能讓對方啞火。

當然，李戰的大徒弟姚東明是個異數，那傢伙是真有本事，三百師死不放人所以海航沒有得逞。想來也是，三百師那可是赫赫威名的天下第一師，名氣是在戰爭中打出來的，原來有一任大隊長官至空軍副司令，這樣的部隊沒有結果頂尖飛行員坐鎮是絕對不行的。空司的大局觀再強也不會動這個根本。

李戰說，「老首長，我不參加考核的話，其他人該有意見了吧？」

「本來是有的，而且意見很大。」老陳說，「都是歷經磨難拼殺進來的，能進來的都不是善茬，誰對誰都是不服氣的。憑什麼你免試入列呢？這不等於是特招了嘛。」

笑了笑，他說，「不過大家在研究了你的履歷后都沒意見了，從這方面來說你的經歷是很有說服力的。」

李戰有些小得意地說，「那是，八個一等功，前後不過三年多的時間。」

「翹尾巴了是吧？」老陳眯起眼睛來。

「沒有沒有，就是跳出自己的角度客觀的說上那麼一嘴。」李戰連忙說。

老陳感慨著說，「是啊，八個一等功，若不是有真金白銀存在，誰會相信這是真的？當年在訓練基地你入選空軍人才庫已經破了紀錄，在立功方面現在看來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全靠黨和人民的栽培。」李戰謙虛一句。

明顯的空話套話，換個人這麼說老陳肯定會訓導幾句，但是對李戰他卻半點這個意思都生不出來。對於李戰免試入列為什麼之前那麼多人持反對意見，要知道飛鯊選撥免試可不是一件小事，那是會影響到飛鯊部隊在全軍範圍內的選撥工作的。

為什麼在研究李戰的履歷之後大家都服氣了。

原因很簡單，八個一等功全都是在大家認為最不可能的情況下憑過癮的技術、憑過人的膽量、憑絕對必勝的意志拼回來的。大家都會自問：如果是自己在那樣的情況下能把飛機開回來嗎能完成任務嗎能做到這麼完美嗎？

答案是一致的：不能。

光是一個十幾米超低空、殲-7E超級眼鏡蛇機動和一個Su-27SK六百多公里每小時錶速進入眼鏡蛇機動就讓大家生出了仰望之情。

更別說三年兩千多個飛行小時的輝煌訓練成績單了。

閑談了幾分鐘，老陳轉入正題，正色道，「小李，你免試入列既有你個人能力的原因，也有你師父劉國堅大力推薦的原因。你降落的時候也看到了，昨天下了一場大雪，基地保障部門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把飛行區所有的積雪清理掉，昨晚還動員了集訓隊。你知道為什麼嗎？」

李戰不由的坐直了腰板，「知道，部隊迫切需要形成戰鬥力。」

「非常迫切，但此時談形成戰鬥力為時尚早。」老陳沉聲說，「飛鯊部隊現在是學步兒童，怎樣走直線還在學習，別說打架，就是學會跑步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頓了頓，他拿起煙點上抽，道，「海司已經下了命令，部隊必須在國慶之前完成陸上訓練部分實現上艦。時間非常緊張任務非常重大。對你來說更是如此，你滿打滿算只有半年的時間，從零開始。」

「陳總，我非常有信心！」李戰猛地站起來表態。

老陳沉聲說道，「我也對你有信心，但是我對你的期望並不局限於你。鷹隼大隊現在是空軍的模擬藍軍第一品牌了，你是首任大隊長，我希望你能夠發揮更大的作用。」

還有但是。

果然，他話鋒一轉，「但是！儘管大家對你免試入列沒有意見，但是你要讓大家真正的心服口服就必須拿出真本事來。是驢子是馬飛幾個架次，起落上見真章。好鼓不用重鎚，按時我對你是想用幾下重鎚的。」

李戰毅然道，「請老首長下命令！」

老陳緩緩站起來，抽了一口煙吐掉煙霧，道，「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趕上現在的訓練進度。」

這個任務大大出乎李戰的意料，但是他沒有猶豫，立正道，「是！堅決完成任務！」

按照正常選撥進入集訓隊的飛行員已經接受了三個多月的訓練，比如唐磊磊，雖然李戰還不知道訓練進度進行到了哪裡，但是超過一百天的差距絕不是可以輕易追趕的。換句話說，他要在一個月里完成四個月的訓練任務。

八個一等功對此是毫無幫助的。

他大概明白了老首長那一句「從零開始」的含義了。

PS：剛在微信群里聊起多年前的一個書，《虎年》，只有十來萬字，好像是大地震前的書，作者是四川人。看過此文的的絕對是鐵杆老軍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