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洗過的天空格外的清澈，六架老式飛機組成密集編隊在低空反覆來回地進行高難度特技飛行則為重歸安靜的天添加了色彩。那些老式飛機上面還貼有不少靚麗的圖案和發光的燈帶，看上去更炫目多彩了。

千萬別以為老鳥們不接觸初教六很久了動作會生疏，其實就好比甭管大學里學得怎麼樣，你會忘記高中學的甚至初中的時候學的，但是你基本上很難忘記小學的時候學的算術。

就好比寫作，敢把自己寫的東西拿出來給別人看起碼是知道作文六要素的，基本功是肯定在的。

高機長這些軍轉民的飛行員也好，李戰和陳飛這樣的現役王牌也罷，怎麼都不會忘了最基礎的初教六的操縱方式，而他們要也用的特技動作是每一名具備戰鬥力的飛行員都必須要學會的基礎飛行動作。

就好比盲操，任何飛行員都必須具備在無關條件下進行飛行的操縱。

所以飛了兩遍后，臨時組成的六機飛行表演隊的配合就越發的默契和成熟了，整體的特技動作完成得是越來越好，大家都很快的有了得心應手的感覺。

初教六在一千米的高度以每小時一百八十公里的速度巡航的話能夠持續飛行三個半小時，這款飛機的滯空能力不弱的。磨刀不誤砍柴工，李戰等人全都是滿油起飛，於是就索性請示區管中心延長合練時間到兩個小時，無論如何都是有充足的餘地返航的。

利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李戰等人一邊合練一邊對表演內容進行微調，以求儘可能的達到最好的效果。飛行迎春晚會的主題是飛行表演，他們負責的是重頭戲，所以盡善盡美再好不過。

李戰開著初教六重溫舊夢的時候，在維修機庫里的一個獨立房間里，張崇明的技術分析小組的工作進行到了關鍵的階段。他們擔負著的是對殲-16實戰試飛所獲取的數據進行分析，分析結果上報空司，為空司對殲-16這款飛機的相關決策提供技術方面的依據。

任務很重要，所以即使知道晚上要參加飛行迎春晚會，技術分析組的同志們都沒有心神搖曳，依然專心致志的緊張的對此次實戰試飛的相關數據進行分析。空司那邊的負責部門是二十四小時有人值班隨時接收他們的分析結果的，加上1616號殲-16這一次遇到了多次意外險情，機組實施了許多計劃外的試飛動作，空司引起了關注，所以等待他們分析結果的心情應該是比較迫切的。

甘婷婷負責的這一塊相對重要，因為她對接的是前艙飛行員李戰，李戰在實戰試飛里話語權有多重要，她負責的工作就有多重要，更是一點差錯都不能出。

簡而言之，實戰試飛的結果關係到的不僅僅是戰機性能的驗證和挖掘，還會關係到在使用該款戰機時的戰術運用，後者是最為重要的。

李戰發現部隊在使用Su-30MKK時存在一些誤區，他也向上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可是空口無憑顯然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實踐來支撐。

所以從這方面看，甘婷婷那邊的分析對李戰來說同樣至關重要。

搞試飛絕不是飛機開得好就行，正如試飛部隊常說的一句話：一名優秀的試飛員同時也是一名優秀的技術工程師。試飛員反過來指導廠家對飛機進行改進的例子不少，甚至出現過老機械士官整理出來的維修保障手冊取代廠家手冊的例子。

一件武器到底怎麼樣，尤其是在和對手同類武器對抗的時候是什麼水平，使用它的人最有發言權。比如在和F-16、幻影-2000這些成熟的世界主力三代機進行交鋒的時候，這款戰機的實力如何。

上級在做一些考量和決策的時候需要量化數據。

這是實戰試飛的意義所在，是試飛技術分析組的任務。

因此，當甘婷婷在做完最後一步計算，看到得出的結論與廠家預測有著很大差別的是，她下意識的站起來舉手報告：「處長！」

張崇明一愣，快步走過來，也沒問什麼，直接拿過數據一看，頓時臉色微變，沉聲問，「做了幾次計算？」

「十三次，我手工計算了五次，其餘的是中心的超算做的，結果一致。」甘婷婷低聲回答。

微微點了點頭，張崇明示意甘婷婷繼續工作，隨即拿著結論報告走到了裡間，拿起專線電話直通空司相關部門進行報告。

「是的首長，反覆計算過，數據也反覆核查過，是的，根據目前掌握的數據來計算這是最終的結果。是的，明白。」

張崇明沉聲報告了之後，返身出來對甘婷婷說，「小甘跑一趟請李組長過來！」

「處長，他好像飛行了，為了晚上的晚會搞合練。」甘婷婷連忙站起來報告。

張崇明擺擺手說，「讓他趕緊回來，去通知唐參謀長。」

「是！」唯一暫時完成了階段任務的甘婷婷充當了傳令兵連忙的去了。

南郊上空，李戰正準備和大家進行最後一個小時的合練，區管中心呼叫他：「大鳥一號，有緊急情況，請你立刻返航，其餘飛機繼續合練，完畢。」

李戰詫異，道，「大鳥一號收到，馬上返航，完畢！」

心裡有很多疑問，但首先要執行了指令。他沒有絲毫的猶豫，馬上脫離編隊返航。

他原以為要稍稍盤旋一下等待進近台安排出空隙讓他降落的，卻直接收到了指令馬上進行降落，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機場上空至少有五架客機在盤旋等候。非非常緊急的情況不會這麼做的，因為這麼做意味著會有十幾個正常的航班受到影響。

徒步過的人都知道，隊伍前頭的人突然走快幾步，隊伍後面的人基本上要跑起來才能跟上，隊伍越長這種滯后現象就越明顯。現在的航班計劃時間延誤了五分鐘，就極可能造成晚上的航班延誤一兩個小時。

李戰暫時想不到究竟是什麼緊急情況需要他馬上回到地面。

難道有緊急實彈射擊任務？

1616號殲-16也沒法干這個活啊，飛機都壞了。

乾脆利落的落地，已經有一台引導車在等著，迅速的把他直接引導回維修機庫那邊，途中橫穿了好幾條滑行道，地面十幾個航班都全部停下來讓行。

李戰停好飛機踩著機翼跳下來，甘婷婷已經在等著，簡單說了幾句就帶著李戰往維修機庫裡面的分析室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