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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吉呢？出去了？灰棍呢？灰棍不能見人，她現在是綠精靈祭司，那誰負責？萊絲你負責啊，你現在就是負責人。」奈格里斯問了一圈，最後發現這裡能露臉的只有萊絲。

  「我升職了？哎呀，你不早說，我已經回來找人了，現在再說我是負責人，人家會生氣的吧？下次我再當負責人，這次你們先負責一下。」萊絲高興的說到。

  奈格里斯沒好氣的說到：「想得美，不用你負責了，升職取消。」

  說完轉頭望向君王，這裡勉強能接待人的只有君王了，總不能讓安格這個構裝體去接待吧。

  君王深吸了一口『氣』，嗖，身上瀰漫的死報瞬間收斂得無影無蹤，不過他還是說到：「對方是死亡召喚師嗎？雖然他感知不到我的死氣，但也感知不到我的生氣，這是最大的問題，被看穿了能砍了他嗎？」

  奈格里斯苦惱的說到：「我怎麼知道，你是王，你自己決定。」

  安格走上前，搓搓手指，把木屑灑在君王的身上，沒一會，皮甲上就長出了一層菟絲，這下不怕沒有生氣了。

  君王活動了一下，發現不影響，便大步往墓園入口走去，邊走邊說到：「行吧，我去見見，有問題就砍了他。」

  ……

  幾分鐘前。

  清道夫阿爾看著完全大變樣了的亂葬崗，有些難以置信的踩了踩乾淨的碎石地面，震驚的說到：「這裡真的是死亡峽谷嗎？怎麼感覺像花園似的。」

  同伴也是目瞪口呆，跟他們一起過來的亡靈召喚師沙赫皺眉說到：「你們是不是帶錯路了？這裡一點死亡的味道都沒有。」

  阿爾苦笑的說到：「召喚師大人，我們也不知道啊，我從十五歲開始就給往生者送葬，到今天已經二十幾年了，閉著眼睛都不會走錯的，但我們也很懵，上個星期我們才來過，今天就變成這樣了，不過這裡肯定是墓園。」

  「你為什麼能肯定？」沙赫問到。

  「你看，那裡寫著，我認識其中的『墓園』兩個字，剩下的不認識了。」阿爾當年二十幾年清道夫，除了跟街道垃圾便便打交道外，就是跟墓地打交道最多了，勉強能認得墓園兩個字。

  這已經占了他認識的字的一半，剩下的一半是他的名字。

  清道夫就是清掃街道的，這年頭，掃大街可是一件苦差事，除了要面對人畜馬糞，臭魚爛蝦，醉漢的嘔吐物，還要面對橫死街頭的屍體，晚上凍死的還好，萬一是下水道河道里掏出來的……

  只有窮到一定份上，又身份卑微的人，才會從事清道夫這種職業，然而跟掃大街相比，送葬又是最有油水的差事，所以經常有人搶著去。

  畢竟就算橫死的人，身上也多多少少有點財物，光板無毛的破皮爛襖也能值幾個錢，萬一碰到橫財，比如金牙金戒指之類的，那就發財了。

  再不濟，無主的屍體也是有人要的嘛，比如這個沙赫，就是他們的長期客戶之一。

  只不過這次不知道怎麼回事，沙赫需要的屍骸條件太苛刻，只能帶來亂葬崗這裡找一找。

  沙赫還給了他們一人兩枚銀幣的賞金，還說找到合適的再賞他們每人三銀，所以阿爾挺盡心盡力。

  沒想到一個星期沒過的亂葬崗竟然大變樣了，不但沒有以前的陰森恐怖，潮濕昏暗，反而碎石鋪路，乾淨整潔，空氣清新，宛如進到了一片花園。

  見到他們到來，一個十一二歲，穿著『安息』馬甲的小男孩迎了上來，招呼到：「你們好，是來送葬的嗎？」

  阿爾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點點頭。

  小男孩說到：「我叫賽吉，安息墓園的見習守夜人，請把往生者送上石台。」

  一邊說著，一邊把大家引到了一張鋪著草蓆的條石板地台上。

  阿爾等清道夫有些發懵，什麼情況？以前不都是拉過來後，隨便找個角落挖個坑埋掉就行了嗎？

  雖然情況不明，但阿爾還是按照指示，把屍骸撿到地台上。

  賽吉拿出一塊木片，右手拿著一串印章，問到：「往生者叫什麼名字？」

  阿爾說到：「不知道，我們從河道里撈起來的。」

  賽吉拿著一個印章印了下去：「有家屬嗎？有信仰嗎？需要舉辦往生儀式嗎？」

  阿爾的回答都是『否』，賽吉也哐哐哐的蓋了幾個章，沙赫實在忍不住探頭打量，發現木板上面有六個格，現在全是『叉』的印章。

  蓋完章後，賽吉把木板綁到屍骸身上完整的地方，然後用草蓆把屍骸捲起來，並低聲頌唱到：「你已經停止了呼吸，但你並非已經死去，魂焰將生命代替，通嚮往生之路，願你靈魂永遠安息。」

  沙赫聽得有點呆住了。

  賽吉站起來揮動了鈴鐺，一陣清脆的鈴聲，四個種植構裝體走了過來，抬起草蓆包卷的屍骸，緩緩的，一步一步的，莊嚴的走向墓園深處。

  沙赫再也忍不住了，拉住賽吉問到：「賽吉守……賽吉小朋友，你剛才頌唱的是什麼歌曲？是誰作的？」

  賽吉說到：「是安息之歌，是墓園的守夜人編的，有冒犯到往生者嗎？」

  沙赫好奇的說到：「我們不認識屍……往生者，不過萬一冒犯了，你會怎麼處理？」

  他想說不認識屍體的，但賽吉一口一個往生者，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他能從這種稱呼中，感受到一種對死者的尊重。

  賽吉抓抓腦袋：「我問了啊，如果有信仰，可以採取你們的儀式，如果沒有，那就由我送他最後一程，可以嗎？」

  「可以可以，太可以了。」沙赫連忙說到：「原來你前面問的那些問題是這個意思，那你為什麼要用印章啊？」

  賽吉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我不識字。」

  「哦，可是你不識字，你卻問往生者的名字，如果有名字你怎麼登記？」沙赫好奇的問到。

  「印上數字，如果有家屬，給家屬同樣數字的牌子，然後家屬可以去找人寫墓碑，我們會埋到同樣數字的墓穴前。」賽吉說到。

  沙赫讚許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流程很正規，你們這裡有寫墓碑的人？」

  「有啊。」賽吉扭頭看了一眼，說到：「她現在不在，去餵孩子去了，不過你們也不需要寫墓碑，就不叫她了。」

  沙赫點點頭，繼續問到：「你是怎麼成為見習守夜人的啊？你多大了？見到屍體不害怕嗎？」

  賽吉抓抓腦袋，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到：「我是萊絲姐姐收養的孤兒，萊絲姐姐被守夜人招聘了，厚著臉皮帶我們混飯吃呢，說是見習，其實是給我們一份工作能養活自己，至於屍體，只要別動起來，我都不害怕。」

  為了鍛鍊他們的膽量，君王召喚過屍骸在墳頭上跳過舞，還讓他們一起跳，早就免疫了。

  沙赫以為他在說笑，反倒對守夜人的安排很讚賞，說到：「守夜人是個好人，我想拜訪一下這位守夜人。」

  賽吉做不了決定，不過正好萊絲餵完孩子回來了，賽吉趕緊把人交給她。

  「拜訪守夜人？守夜人出去了，夜裡再回來守著，所以叫守夜人嘛，白天守著不成守日人了？」

  沙赫一腦門黑線：「守夜人不是這個意思，算了，這裡是誰負責，我想見一下負責人，我，亡靈召喚師沙赫·格魯曼，求見安息墓園的負責人。」

  沙赫這么正式的通名請見，把萊絲嚇了一跳，趕緊跑去通報了，幾分鐘後，一身皮甲蒙頭蒙臉的君王，帶著一具種植構裝和一隻構裝鳥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