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安撫過孕婦后，留下利茲看護。

    一眾主治醫生，來到會議室，進行會診。

    對這個病例相當重視的外科主任理查德得到消息，也趕了過來。

    亞當作為管床醫生之一，也加入了這次的高規格會診。

    “鄧肯，是你第一個發現的，你來說說吧。”

    外科主任理查德率先肯定了亞當的功勞，表情和藹的說道。

    Emmm。

    別奇怪。

    醫院大門口的安檢儀正在安裝呢。

    外科主任心中這股熱乎勁正熱著。

    一如當初亞當進來捐建一所實驗室的那幾天。

    等過了這個時間點，外科主任會自然而然的變回那個公正威嚴無雙的大boss。

    嘖！

    就是這么的神奇！

    “好。”

    亞當見怪不怪，拿著彩超片子放在前面，指著那細微的癥狀說道：“最中間這個叫露西的胎兒，顯現了腦水腫的癥狀，一旦病情加重，會造成大腦損傷。

    我們可以植入分流器，排出腦脊液。

    左邊第二個，這個叫艾米麗的胎兒，顯示有左心室發育不全癥候群，左心室發育不完全，連接左右心室的心臟僧瓣膜異常的狹窄。

    我們可以做Norwood手術。

    在出生后，先做1期手術，重建升主動脈弓和主肺分流術。

    6到12個月后，再進行2期的雙向腔肺分流術。

    2期手術6個月后，最后進行3期的改良Fonton術。

    右邊第二個，這個叫朱莉的胎兒，顯示臟器器官在一個體外的囊包里成長。

    出生后，我們將包裹器官的膜切掉，然后在嬰兒腹部切一個小口，將這些臟器器官重新放回去。

    對了。

    這些手術理論上是越早做越好，特別是最中間的這個叫露西的胎兒的腦水腫。

    但考慮到剩余的兩個胎兒，需要盡可能的多呆在母親的子宮中。

    這個時間的選擇就比較為難了。

    我建議隨時監控露西的顱內壓力，考慮做手術的時間長度，設定一個警戒線，一旦超過，立刻進行手術。”

    “很好。”

    外科主任理查德老臉笑成一朵花，立刻給于積極的肯定，然后環視一眾小科室主任醫生：“你們也說說？補充一下？”

    新生兒科主任蒙哥馬利醫生：“……”

    神經外科主任謝普特醫生：“……”

    心胸外科主任伯克醫生：“……”

    話都被亞當說完了，他們還說什么？

    見鬼的！

    一個實習醫生怎么什么都懂！

    不！

    他們不信。

    “鄧肯，你知道Norwood手術和Fonton術？”

    伯克醫生忍不住開始挑刺。

    他知道亞當過目不忘，有個叫高清圖形式記憶力的天賦能力。

    靠這個令人羨慕嫉妒恨的能力，努力一些? 記住很多醫學知識也算正常。

    但記住并不代表能理解和運用。

    如果他不代表各科室的主任醫生挑挑刺。

    那還會診個屁啊？

    全讓亞當一個人表演算了。

    那豈不是說亞當一個小小的實習醫生? 頂的上他們三個科室的主任醫生？

    “看過資料……”

    亞當謙虛的說道。

    “那你知道……”

    伯克醫生立刻開始詢問一些手術細節。

    可隨后他就只能苦笑了。

    亞當一一進行的回答，許多細節連他聽了都要一震? 大覺啟發。

    見鬼的！

    這種手術本來就非常罕見? 伯克醫生自己也沒有做過。

    和亞當一樣，他也只是看過資料? 知道如何做。

    然后憑借多年的手術經驗，推演手術的細節罷了。

    誰知道亞當貌似比他知道的還多。

    關鍵還很合理? 一聽就知道確實可行? 讓他想反駁都找不到合適的說法。

    “你做過？”

    伯克醫生最后實在控制不住好奇心，無奈的問了一句。

    “這倒沒有。”

    亞當搖頭：“不過格蕾醫生做過，剛好之前我們探討過這個手術，所以一些細節我還是比較清楚的。”

    “……”

    眾人又是一陣無語。

    這一次? 連外科主任理查德都沉默了。

    傳奇女醫生愛麗絲·格蕾? 是他心中跨不過去的一道坎。

    曾經他們是一起實習的同事。

    那會。

    他天賦出眾，風流瀟灑，備受追捧。

    但是愛麗絲·格蕾卻比他天賦更強。

    這讓他既不爽卻又折服于她的魅力。

    于是，他運用嫻熟的撩妹技巧，輕易的俘獲了她的芳心。

    哪怕那時的她? 已經結婚。

    他也有未婚妻，也就是現在的妻子。

    糾纏多年后。

    愛麗絲·格蕾對他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綠的連一忍再忍的老實人丈夫都受不了，一去不復還。

    可當她帶著幾歲的女兒梅雷迪斯找上他時? 他卻不愿接受當初花前月下許下的彼此離開另一半重組家庭的約定。

    他的妻子完全無法和愛麗絲·格蕾相比。

    但愛麗絲·格蕾是一團火、一塊冰、一柄劍，甚至可以說是鬼、是神? 但絕不是人。

    而他的妻子卻是一個人? 一個活生生的人。

    好吧。

    這些純屬扯淡。

    真相是他接受不了一個更強的愛麗絲·格蕾? 時刻壓制著他。

    事業上，他已經快忍受不了了。

    更別說還要加上生活了。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愛麗絲·格蕾在一起。

    深受打擊的愛麗絲·格蕾只能離開紐約，前往波士頓，開啟更加開掛的傳奇人生。

    而他也如愿當上了醫學中心的外科主任，成為一方大拿。

    當她的女兒梅雷迪斯聯系他，想要過來實習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當年種種，他是心有愧疚的。

    如今的他，功成名就，自然想要補償一下，借此來消弭內疚。

    然后他就聽到了那個傳奇的她，得了阿茲海默癥，忘掉了一切。

    那一刻。

    他內心既傷感，但卻又有一絲喜悅和釋然。

    過去的陰暗煙消云散。

    從此他想當一個正直的外科主任，一個慈祥的長輩，一個純粹的好人。

    可是現在愛麗絲·格蕾的名字再次以這種方式降臨，他仿佛又回到了過去那種他天賦再強也要仰望傳奇的歲月。

    這讓他這個大權在握的大主任，非常不自在。

    “要不要邀請格蕾醫生過來會診？”

    伯克醫生遲疑道。

    “不行！”

    外科主任理查德立刻反對：“她現在得了阿茲海默癥，理論上已經無法以醫生的身份參與會診。”

    說道這里，又怕他的態度引起別人多想，補充了一句：“鄧肯醫生既然已經和愛麗絲交流過，以他的能力，可以協助你一起手術。”

    伯克醫生只能點頭。

    亞當露出矜持的笑容。

    這一臺手術得主刀到手了。

    因為他比伯克醫生更熟悉手術細節，協助手術，總不能他站在一助的位置上時不時提點伯克醫生幾句吧？

    那成什么樣了！

    只能是他主刀，伯克醫生作為指導老師當一助，時不時說幾句無關痛癢的，體現帶教的作用。

    這樣才能威嚴不失啊。

    “唉。”

    伯克醫生心中一嘆。

    誰會想到一個實習醫生能逼得他處于這般尷尬的境地？

    現在的帶教老師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