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在和小姐兩個人的時候，稱呼小姐爲清清。”蓮蕊說着，聲音輕飄飄的。

“不錯，這件事情，我身邊只有你們貼身的幾個丫鬟知道，其他人並不知道。”慕清婉說道。

“葵娘還是墨妝的姨母，小姐爲什麼就沒有懷疑到墨妝的身上？”蓮蕊擡眸，看向慕清婉。

“我當初，正是因爲這一點，纔沒有懷疑到你的身上。”慕清婉說着，眼神裡面閃過一抹譏誚，真是因爲葵娘是墨妝的姨母，當初，慕清婉才以爲這件事情是墨妝泄露給葵孃的，從而葵娘利用了這一點，將自己引到了冀州城，之後纔有後來一系列發生的事情。

可是，如果葵娘真的是利用墨妝這一點，那麼，她自己就可以想象的得到，事過之後，慕清婉是絕對不可能會繼續讓墨妝留在她身邊的。

這也是之所以墨妝在慕清婉身邊這麼久，很多事情，葵娘都是瞞着墨妝去做的，很多事情，她也沒有通過墨妝。

“那小姐是什麼時候纔開始懷疑奴婢的？”蓮蕊問道。

“從什麼時候呢？從我在天上人間的時候。”慕清婉說着，眯了眯眼：“江採萍身邊的雪衣，我想你應該並不陌生，或者說是，你還與雪衣在一起待過一段時間，你們倆還有相同的習慣。”

雪衣伺候她沐浴的時候，雪衣給她端茶倒水的時候，慕清婉閒着沒事，觀察過，她有些很細微的喜惡，這些只有墨妝她們幾個知道，其他人並不知曉，可是她在天上人間的時候，卻見雪衣能輕而易舉的分辨出什麼是她喜歡的，什麼是她不喜歡的，也許是雪衣太想要討好慕清婉了，生怕自己做的什麼地方惹慕清婉不滿意，然後導致自己悲劇的下場，可是，也真是她太過於討好慕清婉了，才露出這樣的馬腳。

試問，一個從來都沒有見過慕清婉的，從來都沒有和慕清婉生活在一起的人，她怎麼會知道慕清婉那些極其微小的生活習慣呢？

如果是一個兩個的是巧合？可是如果這樣的巧合疊加在一起太多了，那就不是巧合了。

聞言，蓮蕊的臉上閃過一抹頹敗，確實，她和雪衣，很早之前就認識，關於慕清婉的點點滴滴，也是她告訴雪衣的，但是沒有想到，就是因爲這個，就讓她露出了馬腳，功虧一簣。

“蓮蕊，你簡直是吃裡扒外，小姐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竟然這樣出賣小姐？”墨妝她們的心裡充滿了憤怒，看着地上的蓮蕊，恨不得將她拖出去暴打一頓。

蓮蕊沒有說話，對於墨妝她們的質問，她只是平靜的接受。

“她並不是吃裡扒外，她出賣我，只不過是因爲，我並不是她的主子。”慕清婉淡淡的說道，看着蓮蕊：“你真正的主子，應個就是那個顧公子吧。”

蓮蕊沒有反駁，她的臉色也很是平靜，擡眸看向慕清婉：“那小姐打算怎麼樣處置奴婢？”

“處置？”慕清婉輕笑了一聲，“我現在暫時還不會處置你，因爲留着你，我還有用處。”慕清婉淡淡的說了一句，看向墨妝：“將她帶下去吧，好好看着，除了自由，還是像平常一樣對待她即可。”

墨妝聽見慕清婉這樣說，心裡閃過一絲不忿，臉上的表情也是不情不願的，在她的心裡，蓮蕊背叛了慕清婉，就不配再得到慕清婉這樣的優待，慕清婉對蓮蕊，真的是太過於仁慈了一些。

慕清婉自然也知道墨妝的心思，笑着看了她一眼：“好了，快下去吧，我折騰了一晚上，也累了，一會兒你們去給我弄點兒好吃的。”這幾日在天上人間，雖然說那個江採萍沒有虧待她，但到底是沒有在自己的地盤這樣的舒服，而且，慕清婉的嘴巴早已經被苓娘她們養叼了，這好幾天沒有吃苓娘做的菜，還真是有些想了。

墨妝嗯了一聲，即便再不情願，可是看到慕清婉那虛弱的臉色，現在也不想讓慕清婉煩心，便帶着蓮蕊朝着外面走了。

苓娘她們看着楚之琰一直沒有走，想着楚之琰肯定是有什麼話要和慕清婉說，一個個的也都識相的告退了。

等房間裡面只剩下慕清婉和楚之琰兩個人，楚之琰看着眼前的慕清婉，雙眸有些發亮，但是卻什麼都沒說，只是就這樣靜靜的看着慕清婉，就好像是他許久沒有看見她了一樣，現在要將以前落下的統統都補回來。

雖然說被他這樣全心全意的看着讓慕清婉心裡感覺到很滿足，但是，如果這麼一直看着，就讓人覺得有些怪異了。

她挑挑眉，看向楚之琰：“怎麼了，我臉上有東西嗎？”說着，慕清婉想要端起一旁的杯子喝口水，以用來緩解自己臉上的尷尬。

但是她忘了，她的四肢沒有一點力氣，杯子纔剛剛離開桌面，慕清婉的手一軟，杯子就摔在地上，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楚之琰臉色一變，慌忙抓住慕清婉的手腕：“你的手……”

“沒事，只是被點了穴道，四肢發軟無力。”慕清婉微微一笑，故意說的雲淡風輕。

楚之琰剛纔將她的樣子，還以爲是她的手筋被挑了，心裡面突然一下子就揪緊了，雖然聽到慕清婉這麼說心裡微微鬆了一鬆，但是聽到那個點穴，還是皺眉：“被誰點了穴道，我來幫你點開。”說着，楚之琰作勢就要幫慕清婉解開穴道。

可是，他的手還沒有碰到慕清婉，就被慕清婉阻止了，“這個穴道，除非點穴本人，其他人是解不開的，不然你以爲天上人間的人，會放心讓江採萍帶着我出來嗎？”

聽見慕清婉這麼說，楚之琰的眉頭皺了起來，臉上帶着幾分凝重，看向慕清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清清，你別擔心，我一定找人幫你解開穴道。”

慕清婉嗯了一聲，心裡想着九娘，她肯定是不會因爲江採萍被她鉗制住了，就來乖乖的解開她的穴道的，雖然這幾天並沒有和九娘有過太多的接觸，但是，通過她對江採萍的觀察，也能發現，在九孃的眼中，最重要的，就是天上人間，而江採萍，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罷了，這個江採萍倒下了，還有千萬個江採萍會站起來，就如同瑤光一樣。